一阵悦耳的钢琴门铃声传来……
潘书丛起身开门，是范渡江。
莫向阳戒备的看轩昂男子……身后，见没有狗跟来才松口气，但马上又皱起眉来：这小子大晚上跑来干吗？
“书丛，我来给你送书。”范渡江扬扬手中的书本。
她微笑着请他进来——
“刚给牛牛洗完澡，现在正帮它吹干，你先坐会，我得等会才能招待你。”
“我来帮忙？”范帅哥殷勤的要打下手。
“汪——”不要。
“牛牛不习惯别人，你还是先坐会。它的毛已半干，再吹会就行啦。”
他只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她替慵懒无比的大狗吹梳柔亮的短毛。在对上它深遂锐厉的眼时，心头一震，这……眼神有些熟悉？还有，他早就发现：这只狗的气质与以前见到的有很大不同——明明记得它一向是天真胆怯且小心翼翼，像她。现在怎变得冰冷还带有攻击意图？可能是这只狗生病的原故吧。摇摇头，他暗笑自己神经质。放弃研究眯眼打量自己的狗宝宝，开始欣赏不大的客厅——比他住处小一倍面积（由于楼层不同，所以面积也不等），摆设也有着天壤之别。在看到书架上清一色的诗词文选时，挑眉下结论：“你相当喜欢诗词。”
“对。”谈到生平第一爱好，她止不住兴奋，“我妈以前是个国文老师，她爱书成癖——我的名字也就是这样来的。可能是在怀我的时候她仍在不停地吟诗念词作胎教之故，致使我亦从小对诗词很感兴趣。十岁时，我就能背出唐诗三百首哦。”
“真厉害。”范渡江真心的夸赞。并暗忖为讨佳人欢心，至今背不出超过十首诗的自己有必要恶补一下。
“可惜，现下对这些感兴趣的人并不多。”她失落的口气仿若是自己的作品失传般。
“如果你不嫌麻烦，我以后想来这跟你学习古代文学？”头脑灵活的范渡江试探地问。
“不麻烦，你想学我随时恭候。”有人认同她的爱好，她当然鼓掌欢迎，没准还能多出个可以讨论的对象。
“那就这么定啦？以后有空我就上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没问题。”她微笑。
“汪——”我有问题。请注意，你已经有个叫“阿逖”的男朋友啦。莫向阳“尽职”的提醒“姐姐”。
“不会冷落你的。”再给他的“大头”印个安慰的响吻，才算暂时压下他的口头之“怒”。
“书丛，你一个人住？”范渡江继续刺探“军情”。
“还有潘小牛啊。”她不设防的回答。
这个笨女人。莫向阳不禁仰天暗骂。他一眼就看出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对她有“企图”（奇怪她长得只算尚可入目，怎有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帅哥哈她？），只有她，还天真的以为对方真想找她学什么狗屁文学？
和她形影不离相处两天，看尽世态炎凉的他已经很了解她“单”且“蠢”的个性。有时他甚至会怀疑的自问：世上怎有这种活象被养在象牙塔里而未被世俗污染的“绝种”笨女人？
“你有男朋友吗？”
耳畔传来这句问话时，他放弃编派她的不是，本就耸立的狗耳拉得更长。并有些眼红地看她娇憨的小脸浮出两朵可爱的红云——不知怎的，他觉得她越看越可爱？而且，亦有些嫉妒那个能让她想到就露出娇羞憨态的“男朋友”。
“有。”潘书丛不好意思的抱住身前的牛小妹。“就是它。”
骗人。明明是房间照片上的美少年。莫向阳不是滋味的想。却不怎排斥她搂自己？还很高兴她拿他当挡箭牌（虽说挡不了啥箭）？完了，他的思想又被这只笨狗的驾驭啦……
范渡江听后“士气”更足啦——虽说她家总会出现些身边有匹配美女的超级大帅哥（他俩配成对后便会又多一对的），但他非常相信她亲口承认的单身。
去年紫陌青门，今宵雨魄云魂，断用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这天，是周六，听这条书虫子说要带他去医院看“肉身”，再加上这两天姓范的并没“空”来“麻烦”她。所以他便龙心大悦的格外“听话”。可——
“牛宝贝，等会记得悄悄的别出声，ok？”
在医院停车场的一辆小巧可爱的甲壳虫车内，一位娇憨可掬的女孩正对一只漂亮中见帅气的大型犬耳提面命——第十次。
真烦。这女人有提前进入更年期的趋向。莫向阳微皱眉头。
当她们被满脸精明的中年酷男领进“莫向阳”所住病房时，莫向阳意外的发现：头发已全白的莫储良，也就是他十八年来“憎恨”的亲爷爷也在？且与书虫子的关系好像很熟稔？
“爷爷，这是我‘妹妹’，潘小牛。来，牛牛，跟爷爷打个招呼。”潘书丛拉过躲得远远的牛妹，向莫老太爷憨憨一笑：“它胆子向来很小，等过会熟悉你的气味就好了。”
“没关系。”莫储良不是很在意一条狗对他的生疏，他最在意的是她——可是，话又说回来，他总觉得这条狗看他的眼神很冷……冷得令人熟悉？是眼花吧？这世上有那种眼神的人已躺在床上失去知觉啦。
“不过，它真的很漂亮。”
潘书丛听到他对牛妹的夸赞，比中了头等彩票还高兴，但触及床上靠打点滴输液维持生命的“病人”时，马上像被泼了盆冷水：“莫向阳他今天好些了吗？”
“外伤已基本没问题，院长说调养一段时日就能动手术。”
原本，院方的意思是，再过几天就可做手术，可他私心的想让只有这时才不会对他冷漠的孙子多陪陪自己（加上还有书丛会来陪他说话），所以才与院方商量并决定：再等个把月后动手术。
“他好了后，不会失忆吧？”担忧看那包裹着层层白纱布的宽大额头——她曾在一部电影里见过，男主角因车祸撞到脑子而遗忘自己最爱的女人。要是莫向阳也是如此，她上哪赔个心爱的女人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