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我的小动作总是无法逃脱这些看似年轻的王子们的视线,那是因为他们毕竟是王子,需要在宫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我的情况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哎,你讨厌她们?照理说没有理由啊……”
少年难得有叹气的时候,他所说的没有理由,我明白,他说我没有理由针对叙利亚的公主,所有恩怨早随着我的前世逝去,我是我,我该拥有新的生活,新的记忆,我的记忆中不应该有她们,她们害死我的女儿的记忆……
可是偏偏我是异类,我记得,既然记得如何放得下呢?
“腓比斯,你在干什么!”
熟悉男子的声音在朱蒂身后响起,我感觉到抱着我的腓比斯哥哥身体明显的震动,我可以感觉到背后一阵寒冷,能够让我们如此紧张的人当然只有我们的父亲法老陛下。
“父王……”
腓比斯刚欲放下我向拉美西斯行礼,我就感觉到自己被拉美西斯拽入怀中,而他更是忽视了跪在一地的那些他的儿子们,抱起我就转身离去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了什么事情,让拉美西斯作为父亲是如此的生气,我只是确定他很生气。
时间随着沉默在我们之间流逝,平日里我尽量将自己表现得像个孩子总是做些在外人眼里看似刁蛮甚至过分的举动,可是每每和拉美西斯单独相处,我却变回前世的性格,我是怎么了?我的刻意,明明就是为了提醒他,我和尼菲塔丽不是一个人,可是却总是失败。
“莫儿,想什么呢?”
不知道何时我已经被抱回他的卧室,曾经是我的卧室,拉美西斯将他的习惯沿袭,我若在宫中,他总喜欢抱着我入睡,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近距离的靠近他,我会脸红心跳,就像现在……
“呀,拉美西斯,你别靠我那么近啦!”
我知道自己的脸肯定通红,但是仍旧倔强地要将那不可能推动的身躯推开。
“莫儿,你怎么脸红了?”
废话,明明是你造成的……我明明有看见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得意可是此刻却被满满的担忧所代替,一副慈父的模样,如果谁告诉我拉美西斯是仁慈的父亲,我绝对不会承认的!
“我只是觉得热而已,刚才为什么凶腓比斯哥哥?”
我转头不想看到他炽热的目光,他的眼神太暧昧会让我误会,我的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在我的年龄出嫁的公主和贵族少女比比皆是,所以我实在是不能算小女孩了,只是拉美西斯过多的宠爱和我的特殊身份让我的存在成了例外。
“你喜欢腓比斯?”
拉美西斯的话虽然是疑问却是火药味十足,那眼神仿佛是只要我一点头我就会遭到严重的惩罚,不,他不会惩罚我,但是他肯定会对腓比斯下手,兄妹之间的婚姻虽然早已经不盛行,但是却仍旧在贵族中受到拥护,认为这是最好的保持血统的方式。
“我只要做我的祭司。”
我倔强地转头不去看拉美西斯可能随时会爆发的火气,说实话,我有一点点的小小畏惧。下一刻因为紧张而发抖的身体有了温暖的慰籍,那是拉美西斯在抱着我,我听到他在叹气,我感觉到我的耳朵在发热。
“莫儿,你的母亲也是祭司,她同样可以嫁人,她嫁给了我,如果莫儿愿意……”
他在说什么?我不想更不敢听到下面他的话,他的迷恋,他的痴迷,我清楚地看到那深陷的眼中是她的影子,那不是我,那眼中的火不是为我而烧,那怀抱中的温暖原来从来不是为了我而温暖。
“父王!”
第一次我叫他父王,我看到随着我的叫声,他的眼神有那么一刻的清明,但是我随即看到的是他的笑意满满。他的手抚摩着我的脸,笑着说道:“莫儿,从来不叫我父王的。”
那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我几乎迷失我自己,好想就那么迷失在那温柔中,我知道此刻的我在他眼中肯定是痴迷。
“吾爱,你何时归来?”
他的手即使再温暖碰触在我脸上却仍旧让我发抖,他在说“吾爱”?好想就以为他在叫我,可是他叫的是我的母亲,尼菲塔丽。我怎么能够一再迷失在自己的谎言他的温柔之中?即使我愿意骗我自己,我终究只是那个代替品……
“不!”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喊出口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挣脱开他的怀抱的,更不知道我是如何跑回神庙那个自己的天地的。隐约记得拉美西斯在痴迷,他没有领会我如何逃离,或许他也不会意识到……
自从上次从宫中落荒回到神庙,我在外人眼中就成了乐于侍奉于神左右的祭司,可是我知道我是为了逃离上一次独自面对拉美西斯的窘境,我至今仍旧害怕听到他的话,那被我逃走之后他想说的话,所以我总是借口留在神庙之中而躲着他。
我想他也该是了解的,不过在外人眼里,他仍旧是个宠爱我的父亲,总是每日不厌其烦地为我送来各种小礼物从衣服到食物,不拘价值总是从宫里干巴巴地送来,羡刹了我身边的人却愁刹了我。
肯亚作为神庙的大祭司,在每日拉美西斯送来礼物的同时,我总发现他在皱眉,我知道,他在为我担心,或许我和拉美西斯的事情,他也很了解,只是我不想让他知道,他就不说罢了。
夏天的埃及,在白天的时候总是很热,而我却是最怯热的性子,所以总是躲在自己的院落之中。因为我是法老的女儿,肯亚倒是特别照顾我这个小祭司,把神庙中最阴凉的院落给了我,这里有着神庙中唯一的天然池水。
此刻我正懒懒地坐在池边,看着满池的睡莲,将脚置于池水中纳凉,尽管皮肤会因长时间的浸泡而变得紧皱,可是我并不在乎,只是贪图那一时间的清凉入心的感觉。泡得时间太久,身子坐得有些僵直了,我只好恋恋不舍地从水中起身,沿着池边行走,企图让干净的大理石为我拭去那脚上的水。
“姑娘,小心!”
突如其来的陌生男子叫声吓了我一跳,身子猛得一晃,却因为脚下的湿滑几欲落入池中,这时我才看清楚了害我的罪魁祸首,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不同与我身边发父兄的粗旷强健,他更显得纤细柔弱,书卷气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