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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时光背后的答案(6)

我一直以为母亲是坚强的。父亲病重的那几年,家里所有的活计,都落在母亲肩上。那时候,我从学校回去,总担心母亲吃不消。母亲说,你好好学习吧,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得了。秋天的时候,母亲赶着车,拉着一车庄稼,从西山坡下来。这个地方,坡度很陡,好多车把式,赶车下来的时候,都胆战心惊,毕竟这个地方经常翻车,发生过很多车毁人伤的事故。然而那天,母亲吆喝着牲口,从容镇定地赶着车,很轻松地就把一车庄稼送到了坡底。看到母亲这样,我相信了母亲,便心安理得地去学校读书了。

然而,多少年之后,母亲给我讲当时的事情。说她那一刻,吓得连眼都不敢睁,然而在儿子面前,在这个需要她支撑的家面前,她还是表现出了一个母亲的坚强。她说,好多时候,觉得艰难,就一个人背着父亲,在旮旯里,偷偷地哭。

这才是我的母亲。不,这也才是我那一刻懂得的母亲。或许,一个母亲呈现给她的子女的勇毅、坚强、不屈不挠,我们一辈子也懂不了,也感受不尽。

我总想,人生就是这样一个苏醒的过程。这个世界层层叠叠地向我们展开,这一刻迷离的面目,下一刻就会清晰;这一刻不能宽恕的人,下一刻就会得到原谅;这一刻不能接受的事实,下一刻就会变得容易理解。是的,就这样,我们不断消除着自我的狭隘、偏激和片面,一点一点苏醒着,活到老,并一直醒悟到老。

幸福的小沙砾

文/感 动

我和妻子一同在这城市里打拼生活,在令别人艳羡的媒体工作。我们设想着未来的幸福生活,并为之忙得不可开交,结果,就是在一起吃顿饭也成了奢望。我每天加完班后常常会到单位旁边的一个小饭店打发肚子。

一天下班后,刚刚点了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争吵的声音。回过身,才发现身后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点了两碗面,不同的是丈夫的碗里多了一个荷包蛋,他们在为那个荷包蛋争执着。丈夫用筷子夹着那个蛋,放进妻子的碗里说:“你的身体不好,给你吃。”妻子夹起那个蛋又放到丈夫碗里,嗔怪地说:

“你累了一天了,快吃了它吧。”丈夫又把蛋夹回去……一个荷包蛋,被两双筷子夹来夹去。想起这个城市里,有多少像我这样的人,被困在欲望之中拼命忙碌,我们可能拥有买下千万颗荷包蛋,甚至能买下这个饭店的实力,但是,像这对夫妇互让一个荷包蛋的幸福,恐怕永远体会不了。

双休日,从商场买回一个冰箱,我在楼下找来两个民工帮我背上楼。花10元钱,他们不但给搬上了七楼,还帮着剥去冰箱的包装,并摆好位置。付了钱,我让他们顺便把包装的纸箱扔到楼下的垃圾箱里。没成想这两个人听后高兴得合不拢嘴。他们满脸感激地拿起那个纸箱,并把地上的碎纸屑全部清理干净,才下楼去。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忽然想到了自己。来到这个城市,原本是为了寻觅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拥有工作后,就想着拥有房子,得到房子又计算着拥有一辆车,欲望无休无止,竟让我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两个民工,在我们的眼里可能是卑微的,但他们因为一个废纸箱的满足与幸福,却是我们永远感受不到的。

平日里,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养成了非瓶装水不喝的习惯,而自来水则是被用来淘米、洗菜、浇花、养鱼。渐渐地,能否喝上瓶装水竟成为不少城市家庭衡量生活水准的指数。同事们在一起议论,说谁家淘米洗菜用纯净水时,大家就都会说,看人家的生活多幸福。今年秋天,一个突发事件让这座城市闹起了水荒,事发突然,超市里有限的瓶装水被抢购一空。所有人都开始重视起自来水,惜自来水如金了。一小盆自来水,淘了米洗菜,洗菜了洗手,洗了手再洗抹布,洗了抹布再冲马桶。我从电视新闻报道的画面里看到:人们拎着盛水的盆子和小桶等器具,在一个应急的自来水龙头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打到水的人们,脸上洋溢着无边的幸福。我想,挑剔的都市人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在一小桶自来水里找到失去许久的幸福。

其实,幸福是一种最简单的东西,它在平淡的生活中处处闪现,它就在你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多数人都忽略了这个道理,丢弃了身边的幸福,然后永远奔走在寻觅幸福的路上。

可贵的尊重

文/感 动

英国首都伦敦西部,是一个经济发展迅速的地区,被称为“英国的加利福尼亚”,在这一区域里,有一片300平方英里的空闲土地。由于这里是英国住房需求最强劲的地区,无数房地产开发商都看好这里,并向伦敦市政府提出建房申请。为了缓解城市住房压力,当地政府计划在这里建造2万间房屋。

但就在开工前不久,事情却发生了转折:伦敦市政府突然宣布,取消所有的建房计划。政府的朝令夕改令开发商们很恼火,他们要求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而政府的回答是:我们应该尊重在这里栖息的鸟类。

原来,当地政府在开发前期的调查中发现,在这个区域里,分布着大量的石楠树和其他植物,丰富的物种,非常适合鸟类栖息和繁衍。刺嘴莺、森林云雀和夜莺等多种鸟类在这里筑巢生活。而人类一旦在这里建造房子,将会使当地生态迅速恶化,鸟类的生存将受到威胁。

为了不破坏小鸟儿们的生存环境,政府决定放弃建房计划,为鸟让路。

与英国小鸟同样被尊重的还有新西兰的蜗牛。

索里德公司是新西兰的一家能源公司,公司在新西兰南岛的斯托克顿煤矿采煤。有一天,矿工在采煤过程中意外发现了一种稀有蜗牛,他们立即停止工作,把这一情况报告了公司。公司得到消息后,立刻为此事召开紧急会议,并最终决定:停止在那一区域作业。为了不打扰这些蜗牛,索里德公司绕开了蜗牛的生存地,选择另一个方向掘进,这使工期耽误了19个月,公司的成本支出一下子增长了897万美元。

许多人都认为,索里德公司为了几只小小的蜗牛,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是不值的。但他们的回答是,损失再大也不能将原因归咎给蜗牛,因为它们原本就生存在那里。

就在不久前,韩国首尔政府斥资40亿韩元,来拆除市内的两栋公寓大楼。

事实上,这两栋公寓地处人口拥挤的市中心,一直容纳着几千户城市居民。但是,政府在征得居民同意后,还是拆除了大楼。原因只为这两幢楼的地基妨碍了一棵银杏树根系的生长。

这棵银杏树在这里已经生长了840年,后来,人们在这里仓促地盖起了高楼,没有料到,这两幢高大的建筑使银杏树的健康开始受到干扰和损害,以致生命岌岌可危。在这种状况下,当地政府和居民没有犹豫,选择了拆楼保树。用他们的话说,楼拆了,可以在别处再盖起来,但这棵老树的生命只有一次。

一直以来,我们从来没有把一群鸟、一棵老树、几只小小的蜗牛上升到生命的高度,来把它们和我们相提并论,加以尊重。事实上,它们一直是与我们共同存在的生命。不同的生命,因为能平等共存、互相尊重而和谐,而欣欣向荣、生生不息。

我们人类一直都如同不懂事的孩子:喜欢肆无忌惮地冒犯“别人”,伤害“别人”。结果,在这种无知的冒犯与伤害中,我们自己也会伤痕累累。也许,只有我们懂得平等尊重其他生命时,我们才真正成熟了。

时光的脚步

文/程应峰

走进检验室,刚给我做过胃镜检查的医师坐在电脑前移动着光电鼠标,让我看我的胃。我一看电脑显示屏上属于我的渗着血点的斑驳的胃,就知道我的胃出问题了。医师说幽门管溃疡挺麻烦的,要多加注意。报告单上的结论是:幽门管溃疡A1;浅表性胃炎伴糜烂。下方有一行字:建议住院治疗6周再复查,禁烟酒辛辣等等。

我拿着报告单到了主治医师那里,当然想弄得更明白一点,会不会发生癌变什么的。主治医师只说了一句话:“你不要想得太多了。”然后拿起笔刷刷刷给我开药,让我先打两天针看看效果。当天打完针一回到家里,我就在电脑上输入“幽门管溃疡A1”进行搜索,其中有一个条目说“幽门管溃疡”一般发生在50~60岁年龄阶段的人身上。天啦,我刚过四十,这病对我来说,是不是来得早了一点哦!

第二天在医院注射室,遇到一同学陪他父亲打点滴。他看见了我,打完招呼后问:“怎么?感冒了?”我说:“哪里,是胃有问题了。”他将我的检查单拿过去一看,说:“胃溃疡会发生病变的,你要注意了。”他旨在提醒,于我来说这句话刚好说到点子上了,其实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问题。老实说,近些时日,我胃痛的程度日复一日加重,常常闹得整晚整晚难以入睡,我不能不怀疑是不是有病变了。

在上午打三瓶吊水的三个小时内,看着点点滴滴流入血管的无色液体,倏忽间我发现时光的脚步是那样悄无声息又是那样匆匆忙忙。不管病情怎样,生命总像这瓶中之水一样在不断地滴落啊,只不过是快和慢的分别罢了,当那方空间不再冒出梦想的泡沫的时候,就标志着生命之旅走到尽头了。人的一生其实真的很短暂,也许怎样活着,为什么活着等等问题还没弄明白过来,就已经撒手人寰,不再在这个世界上了。生而为人,平时总是身不由己地忙啊,毫无头绪地忙啊,最终或许还是茫然失落,总是把最重要的事情忙丢了,放下了;只有在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才会彻悟明白过来,最紧要最该做的是什么,最可以放下的是什么。

回家的路上,平时熟视无睹的很多东西一下子全涌进了视线之内。天,尽管是灰蒙蒙的,可它对我来说照样具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而路两旁的树,即使掉光了叶子,我也能看得见每一块树皮下面蕴藏着生命的活力;来来往往的行人呢,不管所过的日子是好是坏,不管是富有还是贫穷,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幸福的,其实活着就是一种幸福,拥有生命就是一种幸福。

人生的长短,并不是人自身可以把握的,生命的玄机所在,就是因为生命本身藏着不可捉摸的变数。而光阴总在流逝,它不因人的生存状态的良好而盘桓不前,也不因人的生命状态的跌落而疾驰而去。时光虽然是一个定数,但它可以随着一个人心境的不同而不同,可以收缩,也可以舒张。盲人希望得到三天光明,瘫痪之人希望有三天时间可以自由地走动,而对于一个也许时间不多的人,最希望留住的当然就是时光匆忙而去的脚步声。

人生的底线

文/鲁先圣

看一个电视新闻片,一个曾经位居副省长的囚犯接受中央台主持人王志的专访。此时囚犯已经知道,他就要被处决了。王志问他,此刻最大的希望是什么。囚犯回答,如能给他留下一条命,他什么也不要了,甘愿回老家当个农民,种两亩地,孝顺老母亲。

作为一个曾经位居副省长的前高官,想着回家当个农民,这样的要求实在是不高。而且,作为一个临死之人,其言没有丝毫的虚伪和做作。但是,他的这个要求难以实现了,就在接受采访的次日,我们就从媒体上了解到,他被公开处决了。

想当一个农民都已经成为不可企及的奢望,这位囚犯在副省长高位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当年他权倾一时的时候,前呼后拥,到处剪彩讲话,天天电视露面,是何等的风光啊。

反差如此巨大,原因很简单,他忘记了给自己的人生划定一条不能逾越的底线。他本来出身贫寒,是依靠自己年轻时代的刻苦努力考上大学,一步步当上高官的。直到他死,他的老母亲依然生活在贫穷的农村。如果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他能够时刻提醒自己,自己来自农村,自己是穷人的孩子,自己是从这个底线起步的,能够拥有今天的位置已经是前世的造化,理应殚精竭虑辛勤工作。那么,他就一定能够轻易抵挡金钱和美女的诱惑,就一定能够正确使用手中的权力,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贪赃枉法,也就不会最后落得个身陷囹圄、一命不保了。

如果他能够时刻牢记这个底线,时刻守着这个底线,在这个底线的上方,他的人生该是何等的从容啊。一个大省的副省长到一个普通农民之间的距离,是多么的遥远,这中间的视野是如何的寥廓,他在这个广阔的空间当中,有着多么大的回旋余地。

但是,他忘记了这个底线,他在权力和金钱的面前,轻易地失守了,掉入了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毫无疑问,所有那些栽了大跟头的人,都是因为自己人生的底线不明。底线不明,就必然会失去人生的方向,在大是大非面前,就必然乱了方寸。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给自己划定一个底线,不论我们从事什么职业,处在什么位置。

给自己划定一个底线是很简单的事情,生活在人世间,有一座房子住,有一定的经济收入,家人衣食无忧,其他的不都是可有可无的吗?

如果我们有了这个底线,我们该减少多少烦恼,该省去多少心事,该丢掉多少无谓的奢望!在这个底线上方,有谁不会是心明如镜,有谁不会是从容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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