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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谁的青春不曾心动(3)

客厅里的CD机正在播放吕方的老歌,这是我和杨烨的最爱。在听到“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时,我想起在初中毕业考结束的那个晚上,我和杨烨、林灿一起唱歌唱到泪流满面。那时候,我们都害怕中考后大家各分东西。杨烨当时搂着我的肩膀,哽咽说:“白洁,我们要做最好的朋友,即使以后分开了,也要常联系……”杨烨对我的好,我明白,我们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那么多年了,我也一直在乎和珍惜这份情谊。

在我陷入回忆时,杨烨正兴致勃勃地提议下一个周末的活动安排。看她的样子,不把我和江小许撮合成一对,她决不罢手。可是杨烨,又怎会知晓我的心思呢?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和林灿相处,绝不多说一句话。我是喜欢他,但我更在乎杨烨的感受。

我的不拒绝让江小许误会了。一次,在他大胆而真诚的告白后,我硬起心肠拒绝了他,我不希望他像我一样陷入不该有的痴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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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江小许后,我们彼此都在躲避对方,见面毕竟难堪。只是当我听杨烨说他变消沉时,心里还是有深深的歉意。伤害他不是我的本意,但在懵懂的情感面前,我们都只是惊惶失措的“菜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最适合?

杨烨依旧时不时地在我面前提到江小许,说我错过了一段前景很好的感情。我无语,不知说什么好,而内心充满自责,毕竟,我偷偷喜欢的是林灿。

为了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感,我拼命般地强迫自己学习,整天看书、写作业,不让自己有时间去想林灿。努力学习的结果,我的成绩一路遥遥领先了,但我并不开心。细心的杨烨看出了我的压抑,她问我怎么了?我说:“一中高手如林,想名列前茅真辛苦呀!”其实我明白杨烨问话的意思,但我不想说,怕说出口后,我们的友谊就散了。

有一段时间,杨烨陪我的时间明显比陪在林灿身边多,我不解地问:“烨子,怎么林灿没空?”“有呀,我让他自己过,陪你比陪他更重要。”杨烨灿笑如花。

她的话让我心生感激,却又异常不安。我知道我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出格的事,但单单我有这种想法就对不起这份姐妹情。我该怎么办?喜欢和不喜欢一个人由不得我,就像我们无法改变风的方向。我曾想过,再也不要去想林灿了,就当他只是空气,可我做不到。

我开始躲避杨烨。可那段时间,我特别孤单,心里空空的,像被挖掘过。同学说我目光涣散,了无生气。我笑笑,没反驳。心里想的却是,只要杨烨和林灿能在一起就够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放学,林灿居然会单独来找我。“白洁,你和杨烨闹矛盾了吗?”林灿说。我不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你是不是怪她把你和江小许撮合在一块?”林灿接着问。望着他光洁的脸庞,我的心莫名狂跳起来,但我稳定了心绪,低下头说:“我没怪你们。”说话时,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脚尖地原来打钻。我不敢抬头看他的脸,怕自己控制不住说出实情。

林灿离开后,我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那么一刻,我想冲过去对他说,我喜欢的人,是你。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我舍不得与杨烨的感情。

有一句话说:男孩陪你一季,女孩陪你一生。我想是对的。

D

杨烨是在寒假时打电话给我的,那时我们已经有两个月没在一起了。

那个飘雪的寒夜里,杨烨和朋友在“歌王”KTV唱歌。我去到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不少啤酒,几台上满满的都是空瓶,一地狼籍。

看见我进来,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迎接我,才抓住我的手,她突然就捂住嘴往卫生间跑。我站在门口,听到她在里面狂吐。

“林灿!”灯光幽暗,我看不清哪个是他,大叫起来。

“林灿晚上没来。”有个女生回答我。

我折回卫生间时,杨烨已经出来了,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见她脸上湿漉漉的。在我去牵她的手时,她却整个人扑过来抱住我。“对不起!白洁。”杨烨在我的耳畔哽咽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道歉,只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脉脉温暖。扶杨烨回到沙发上坐,没一会,她居然沉沉地睡着了。

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招手把我叫了出去,她告诉我,杨烨今天和林灿分手了。我惊愕不已,忙问为什么?那女生没说,笑笑就返回包间里。

杨烨孤单单地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其他人依旧在唱歌、喝酒,喧哗不已。走过去,我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默默地望着她熟睡中平静的脸,在她的眼角,我看见了残留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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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猜测没有错,杨烨是因为我才和林灿分手的。

其实在很早以前,她就知道我喜欢的男生是林灿。但出于自私的心理,在她知道江小许喜欢我时,她就鼓足劲撮合我们,以为这样她和林灿的交往才不会受到威胁。可是我拒绝了江小许。看着我恍惚的神情,杨烨心里慌乱,她为我难过,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段时间里,她想找我谈谈,但我一直躲避她。

“看着你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的感情,我很痛心,也为自己故意在你面前秀幸福抱歉……”杨烨絮絮叨叨,眼眶中泪光闪烁。

我明白杨烨的真诚。她一直没有忘记我们之间深厚的友情,所以她才会在乎我的感受,才会痛心。看我孤单,她自责。她毅然选择了和林灿分手,但心里却依旧喜欢着,所以她在KTV里唱歌时,一直喝酒,让自己麻醉,亦只有醉时,她才能向我坦露出她的真心。

我握住杨烨的手,含泪微笑:“谢谢你对我的好,我想,走过这一段迷茫的雨季,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相信我。”

在这段携手同行的日子里,我庆幸我们没有走散。因为友情也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我要珍惜。

谁的青春不曾心动

那时我们都才十八岁。

十八岁,花一般的年龄,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希望,对异性充满了好奇和好感。十八岁的我亭亭玉立,是班上众多男生钦慕的对象.可我对那些向我示好的男生不感兴趣。

和班上所有女生一样,我也在偷偷喜欢杨军。杨军是班长,学习好,长得高大、帅气。偶然的一次,我看见一个女生故意找他说话,他紧张得手不知往哪儿放,额头冒汗,脸红耳亦的样子时,我就很高兴,这个社会,会脸红的男生越来越少了,而且他还那么帅。

高三了,老师三番五次地强调不能早恋,并且时时宣扬早恋带来的害处。班上男女之间界线分明,谁也不敢轻越雷池一步。上一届的学长,因为地下恋情暴光,最后被学校退学。虽然我性格比较外向,但也不敢公开表现出自己对杨军的好感。十八岁,并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只是喜欢那种偷偷观察他的感觉,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一直在我心里绕呀绕的,怎么也理顺不清。

可我又不能被同学,特别是老师发现我喜欢杨军,我只能悄悄地,在心里去喜欢他。但在班上,在公开的场合,有很多次,我都故意和杨军唱反调,让他下不了台。每次开班会,当班长杨军说东时,我就说西,他说组织全班去郊游,我却说不如在学校搞个烛光晚会更缓解学习压力。其实我并无恶意,只是希望能引起杨军的注意。我一直觉得杨军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从不当我是回事。虽然向我示好的男生也很多,但我从来视而不见,没给过他们什么好脸色。十八岁的少女,清高、骄傲,又怎能容忍自己喜欢的男生对自己孰若无睹呢?我总是优雅地从他眼前走过,总是温柔地对他微笑,可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为了引起杨军注意,我可谓是煞费苦心。但唱反调的感觉并不好,有违我的意愿,特别是看见杨军一筹莫展、眉头紧锁时,我心里也会难过。可是,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引起他注意。

杨军每次被我反驳总显得无奈。口齿笨拙的他又怎么讲得过伶牙利齿的我,有时争论着,他心里越急话就越讲不利索,话不利索他就会恼怒,脸色铁青。他不明白我为什么总要针对他,让他难堪。

临近毕业,我愈难控制自己对杨军的喜欢。我知道,毕业后可能就会错过这段纯洁的感情。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意。于是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我搜肠刮肚终于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信给杨军。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我以为很快就毕业了,就算被杨军拒绝也没关系,没有人会发现我的秘密。

我偷偷把信夹在杨军的书本里,装作若无其事,眼睛却一直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当我看到他发现那封信时,我的心一阵狂跳。杨军偷偷把信展开,藏在书本下看。看完信,他还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满心欢喜,羞红着脸垂下头,不敢看他。一堂课,根本静不下来,心里翻来覆去地想杨军回信到底会写些什么?他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呢?

终于熬到下课铃响,我趴在桌上,望着窗外的晴空,心里乐滋滋的。我以为杨军很快就会把纸条递过来。可是等到放学,我都没有等到他递过来的纸条,等来的却是班主任严厉的责骂。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说话刻薄,她批评我不自重,不自爱,小小年纪就知道给男生写情书,最后还要我回去请家长。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吓得泪得雨下,心里恨极了杨军。

我主动给杨军写情书的事件很快就在学校宣扬开来,传得沸沸扬扬。女生都不再搭理我,说我轻浮;男生更是对我敬而远之。一时之间,我成了学校里最出名的女生,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走在校园里,背脊如芒,就是回家,我也感觉到街坊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我的父母也和我一起蒙羞,抬不起头来。为此,父亲狠狠地打了我,把关在房间,不让我出门。

那段日子,我仿佛一下子坠入了地狱。多年后回想起来,依旧悔恨当初。我没有参加高考,学校就勒令我自动退学。离开学校我去一个远房亲戚的厂里打工。我再也无法上学了,大学梦从此夭折。我恨杨军,就算他不喜欢我,他也没必要把我的情书交给老师,没必要四处宣扬,让我身败名裂。十八岁美好的年华,因为那封情书,所有美梦都破碎了。

谁的青春不曾心动? 怎能想到,青春那么残酷,一封情书就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红姑娘”的锦年暗伤

1

武汉某高校“伪娘团”的表演照在网上疯传,特别是一组在牡丹园的照片,真让人有种“游园惊梦”的失语感。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居然全是纯爷们,真让我们女生集体汗颜。

我们班通过这件事,也就把所有焦点都集中在我的同桌杨永红身上。他们说,如果让杨永红扮成女人的话,一定比网上那些伪娘都漂亮。还有的说,杨永红不用化妆都像女人了,再加上他胆小如鼠的性格,走路一扭一扭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姑娘。他们一直叫杨永红“红姑娘”,女生们也因为杨永红性格温柔、待人和气,喜欢和他玩在一起,开口闭口亲昵地叫他“红红”。

每次体育课,男生们在操场横冲直撞踢足球时,从不让杨永红参加,他们嫌他跑得慢,碍事。而杨永红好像更喜欢和女生一起踢毽子、跳绳,要不挨着女生坐在树荫下吃零食,看男生汗流浃背的样子。

我一直很讨厌杨永红,不明白一个男生为什么会皮肤白皙、相貌清秀。而这些,都是我没有的,而且和他同桌更是突显了我大大咧咧的男生气。所以,我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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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杨永红是个不错的同桌,他不计较,会关心人,爱干净,最重要的是,他很有爱心。我知道他每个周末都会到他家附近的养老院去看望那些孤寡老人。我去过两次,都遇见他了。

一次课间休息时,一群男生又不知在喧闹什么,几个人聊得口沫横飞,他们一边指这指那,一边嚷嚷:“男生站一边,女生站一边,不男不女的站中间。”然后,指着我和杨永红哈哈大笑起来。我气极了,顺手抓起桌上的书本使劲砸过去。所有人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我。杨永红轻轻扯了我的衣襟,示意我别过火。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说:“你每次被人嘲笑时,只会脸红,却不会反驳,有用吗?尊重,是彼此的。你愿意别人叫你‘红姑娘’,这样明显的嘲讽,你不懂吗?还那么心甘情愿地接受,你是男生,要有男生的样子。还是说,你真的愿意成为伪娘?”

杨永红没想到我会这样当众说他,一时窘迫得无地自容,连眼眶都泛红了。

3

我决定不再理睬杨永红。都是他的错,有他这细皮嫩肉、性格温柔的伪娘在身边,我就真的成了假小子。

我以为我都当众那么“毒辣”地骂过杨永红了,他应该很恨我才对,更不会再主动找我说话了。没想到,我错了。

那天放学后,杨永红一路跟着我走。有几次,他都想过来搭话,但瞥见我不悦的表情,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最终,他还是鼓足勇气地跑了过来,说:“我能跟你说话吗?有件事,我只想告诉你。我想,你一定能帮助我。”“帮你?帮什么呀?”我倒是好奇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后,我才知道,他想让我帮他变得更“男子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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