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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七里山庄?十八年前?胡侃侃只知道她十六岁以前一直住在胡家的别庄,七里山庄。她的母亲在她六岁时就生病去世了,其他一概不知。她摇头,卓世清再问,她还是摇头。

卓世清很不满意,肃着脸说道:“我希望胡姑娘闲来无事,多想想以前的事,我苍龙岭不留无用之人。”

胡侃侃也有点生气,好吧,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少说几句:“什么闲人?是你请我来的好吗?我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姑娘跟着你不清不白的来了,你竟然这么对我,你们男人果然都是薄情寡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卓世清的眉头拧在一起,用无奈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脚步微微顿了一顿,接着便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胡侃侃无力地瘫坐在山岩上,心里既凄惶又茫然。她现在只是暂时安全了,但下一步该怎么办,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中,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该怎么生存?生母已逝,她的外婆家早在十八年前就被满门抄斩了,没留一个活口。就连她那个七里山庄的几个忠仆也早被大火烧死。天下之大,竟无她的容身之地。如果她有叶天秋那样的武功,她肯定会放开胆子搅闹一番。时运不济,呜呼哀哉。

好在胡侃侃天性乐观,即便是沮丧也不会持续很久,她很快便自我调整过来。江湖险恶,她不玩了不行吗?她扮上男装,躲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山庄种田去,或者大隐隐于市,做点小本生意什么的,总能养活自己。至于张家和胡家的仇恨,她暂时先大度的放下,等有机会了,她会踏着七彩祥云,在万众瞩目中前去扁人报仇。

胡侃侃一调整好心态,整个人又像以前一样活泼好动了。整个苍龙岭就数她最闲,她每日跑到后山去参观众男练功。这些男人有时会放大尺度,比如露个半身果体啥的。胡侃侃看得津津有味,这些人的身材真棒啊,整整六块腹肌,全身没有一点赘肉,盘亮条顺。不像现代,满大街都是让人绝望的啤酒肚。胡侃侃看得高兴,可被看的人不高兴了。苍龙岭理论上是不准女人进入的,特别是后山,更是闲杂人的禁地,不过胡侃侃的身份有点特殊,就没怎么管她,谁想到她会跑过来偷窥汉子们练功。胡侃侃很快就被人举报了,理由是:扰乱人心,伤风败俗。

卓世清无可奈何的对她进行警告处分,并严禁她再去参观。胡侃侃并没有觉得难为情,她很快又启动了另一项娱乐计划,那就是跟这里的人套近乎打听消息。

“……哎,你们的门主多大了,有过多少个女人?她们都怎么样?有超过我的吗?他都有什么特殊癖好?”被胡侃侃搭讪的汉子一脸的为难和无奈,他动了动唇,欲要敷衍几句。他的目光无意中一扫,立即闭口噤声,只是一径地摇头。

胡侃侃不满地催促道:“快说说嘛,闲聊无罪,你们怎么那么怕他呀……”她说完这句立即觉得气氛不对,蓦地一回头,就见卓世清迈着悠闲的步子踱了过来。

胡侃侃脸上立即换上略有些谄媚的笑容,朝他竖起大拇指,面不改色地夸赞道:“卓门主,你实在是高,这些人的嘴巴真严实,我都替你考核过了,没一人敢乱说话,嘿嘿……”

“有劳胡姑娘。”卓世清声音平淡无波。

“不用客气,应该的。”胡侃侃颠颠地跟在他身后,十分含蓄地溜须拍马

两天后,叶天秋来了。她的表情十分苦大仇深,像是谁欠了她一百两没还似的。

她的问题跟卓世清的大同小异。两人先后问一个问题,这个情况立即引起了胡侃侃的深层思索: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问她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这里头还有什么缘故不成?她是不是可以从中捞取点好处?

“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想知道这件事情吗?”

叶天秋睨了她一眼,表示不想回答

胡侃侃循循善诱:“你若是说了,说不定能诱发我的回忆,你只是这样泛泛而问,我哪知道你们问的是什么啊。”

叶天秋微合双目,声音平淡而冷漠:“十八年前,拜月教教主凌天霜就在七里山庄附近失踪。”

“那他问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叶天秋的脸上流露出讽刺的冷笑:“他的师父在追杀凌教主时离奇失踪。”

胡侃侃一怔,她失踪他也失踪,真够巧的。

她突然嘴贱地嚷道:“哎,你说他们俩会不会私奔了?孤男寡女,男邪女媚……”

谁知道,她话音一落,就听见两人几乎同时喝道:“闭嘴——”

接着一阵飕飕的冷风猝不及防地向她脸上袭来,一枚又细又亮的利器又狠又准的刺向她的嘴唇,胡侃侃呆呆地站在原地,吓得忘了躲避。

还好,卓世清良心发现,一扬手掌,掼起掌风云淡风清的将暗器打偏了,胡侃侃才险险逃过一劫。过了一会儿,胡侃侃才回过神来,她背上冷汗直流,刚一缓过气,她立即双手叉腰指着叶天秋高声质问道:“你什么人哪?我好心好意给你解惑,你就这么对我?你武功高了不起,有个老头说过,侠之大者,当为国为民,最不济也要锄暴安民,你倒好,就知道欺负弱小。”胡侃侃气势看上去很盛,实则是强撑着的,她怕对方报复自己,连忙躲到卓世清身后,她为了气叶天秋和巴结卓世清,她朝他讨好地一笑:“走走,我跟你说十八年前的事情,你问什么我说什么,我连我小时偷人家的鸡蛋的事都告诉你。我告诉你,做人呢,最要紧的就是态度,瞧瞧我,连骂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哎,这有的女人真该学学什么叫优雅,动不动就动手,多不好。”在她没能力动手揍人前,她一般比较推崇君子动口不动手。

卓世清哭笑不得:“我不大想知道这个。”他说完这句,蓦地拉下脸,肃声道:“胡姑娘,我师父一生光明磊落,立身严正,决不会和那个女魔头牵扯在一起,还望你以后注意措辞。”

卓世清的话激怒了叶天秋,她冷笑一声:“呵,光明磊落,立身严正,你莫忘了他当时可是和所谓的名门正派一起去追杀凌天霜。”

“不可能!”

“这是真的。”

“你当时不在现场怎能如此可肯定?”

“说得你好像在现场似的。”

……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胡侃侃多少有些紧张,她不担心他们动手,她担心的是大侠打架,小虾遭殃。她正准备说点什么活跃活跃气氛,突然有人上前禀报事情,卓世清脸色稍缓,后移数步,和那人低语一阵,胡侃侃掏空了耳朵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卓世清突然脸色一变。对悠然立一旁的叶天秋拱手说道:“叶姑娘可自行离开,恕不远送。”

叶天秋根本不太乎对方的态度,她临走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胡侃侃一眼,那目光像是凶狠的螳螂盯着肥嫩的蝉一样,胡侃侃不由得一缩,连忙跟她闪开距离快步赶上卓世清。

胡侃侃不知道卓世清那天到底听了什么消息,总之,从那以后,他就一直阴沉着脸。苍龙岭的气氛本就偏于严肃,这下倒好,仿佛是大雨前的低气压一般,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胡侃侃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不得不收敛心性,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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