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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从我的脑中心里滚出去(2)

“先生,拜托你帮我叫救护车!”

夏目边向路人救助,边手忙脚乱地按住他的伤口,血却仍旧流不停,与雨水混在一起成了一条条小溪。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医生说,虽看似凶险但幸好送来得及时,手术也很成功,只要多休息等伤口愈合就好了。夏目这才放心下来,也终于第一次看到了相田彻口中那只知道工作,从来不关心他的父母。

尽管没有像一般的父母那样慌乱地询问医生长短,但看他们那张在听到手术成功后才转为放心的脸,夏目想,其实他们还是关心着相田彻的,只不过这种教育方式太过冷漠,让那小鬼无法理解和接受。

“你是夏目小姐吧,很抱歉在这之前调查了你,因为彻的身份,接近他的人大多是别有用心。但是这孩子自从认识夏目小姐后,笑容变多了,听下人说脾气也好了很多,真的很感谢你。”

被长辈这样认真地表示谢意,倒让夏目不好意思起来,完全忘了被调查的事。

“那孩子对我来说像亲弟弟一样,所以您别客气。”

相田彻被送往病房时,麻醉的药效还没退,相田太太为他盖好被子,动作轻柔无比,相田先生则出去办住院手续了。

夏目一个外人呆在这里,多少有些不自在,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先走开一下,相田太太却突然开了口。

“我知道这孩子虽然嘴上一次都没说,但心里一直在埋怨我们只顾工作,完全不关心他。其实我和他爸又何尝愿意这样,可是身为相田家族下一任继承人,必须从小就比别的孩子独立、成熟,学会不去依赖其他人,和孤独相处……高处不胜寒,我和他爸爸不希望将来他被出卖被背叛时一蹶不振,商场上的残酷,就好比以前的皇宫内院。”

夏目听着她的话,虽然对于商场竞争并不能很好的理解,但电视上多少也看到过一点,不能说一无所知。其中的复杂和尔虞我诈,并不是简单几句就可以概括的。

即便如此,她仍旧不能接受父母如此教育孩子。

“抱歉,因为生长的环境的关系,我不能很好得理解您的话,但是……如果因为这些而使得您的孩子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您也觉得值得吗?”

比如真诚,比如笑容,比如善良……也许这对企业精英夫妻该庆幸他们的儿子还未真的失去这些,但希望他们能了解“如此下去这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的严重性。

“这只是我的一点建议。相田彻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我觉得阿姨如果能把您所担心的告诉他,像其他家庭一样给他想要的爱,他会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见相田太太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夏目才惊觉自己似乎太多话了。

“……对不起,我说了挺多莫名其妙的话。”

“不,也许你说的是你的。”至少,因为眼前的女孩,儿子的笑容变多了。

相田彻醒来是半小时后的事了,夏目打电话通知完其他人再来病房时,相田太太正在给他削苹果,相田先生坐在床边跟他讲话,看夏目进来了就站起身。

“公司还有点事,我们必须先回去,这孩子就麻烦夏小姐照顾了。”

“您太客气了。”

相田夫妻一前一后离开,留下夏目看着相田彻咬着苹果偷乐,想也知道,大概是一直渴望的家庭温暖终于回来了而开心。

“老大,我爸刚才说让你照顾我的语气,像不像给儿子说媒?”

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夏目一眼瞪过去,臭小子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嘴巴就不老实,欠揍。

“痛!老大,我是病人!”

“别给我装娇弱。”现在她倒是怀念起刚认识时不喜欢理人,酷酷的小鬼了。只不过夏目不知道,他对其他人一如既往的淡然,只不过她是例外。

“你最近一直跟着我,而且每次刚好都能救我,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要对我不利一样,说,为什么?”

“呃……没有那回事,这只能说明我眼明手快……痛!老大,你又拍我!”而且要拍也别拍在同一个地方,好歹他也是病人。

臭小鬼,想唬她还嫩点,这招对那些跟着他犯花痴的小女生还差不多,想蒙她?“不想皮肉受苦就快点说实话!”

“呵呵,苹果好甜……”眼看拳头又要过来了,相田彻马上投降,“好好,我说,你别再打了。”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惨的救命恩人吗?他的伤口还痛着呢。“是李恪,他告诉我你近来也许会有危险,所以要我保护你,但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个名字,夏目的动作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收回来。

他让相田彻保护她,为什么不是他自己来?

在这个世上还有谁会恨他,除了秦漫妮还有谁,他早就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今天是相田彻运气好,只流了点血,如果凶手刺得再准一点,如果刀子进了心脏……夏目不敢想象。

情债她已经还不了了,难道还要多一条命债?!

“小鬼,下次你敢再替我挡刀挡抢试试看!”

相田彻没有反驳,但他清楚即使有下次,他也会毫不犹豫。

当一个人对你来说如此重要时,说我爱你三个字好像也很不足,甚至于生命也可以不考虑一秒地给她。

他不知道夏目对李恪是不是也这样,但他对夏目的感觉却不会输给任何人。

2、

长久的下雨天在相田彻住院的一星期后终于放晴了,雨水把天空和大地冲刷了个干净,室外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湿润的香气,让人倍感神清气爽,阳光依旧明亮却不再刺眼。

夏目在看望他回来的路上,突然接到了佐枫治的电话。

当夏目赶到医院时,叶真希苍白的脸色告诉她,她来晚了。

叶树死了。

前因后果其实很简单,叶树和南宫紫在大街上再次起了争执,这次是叶树先动的手,南宫紫还手的时候,叶树借着他挥出的拳头的力道,让自己摔在了飞驰而来的卡车下。

“我要你一辈子愧疚地记着我!”

南宫紫一直无法忘记他倒在血泊中,说这句话时近乎残忍的诡异笑容,他知道那是叶树在报复他,报复当初他问“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时,用了“恶心,离我远点”做为回答的自己。

夏目看到沉默得靠着墙壁的南宫紫,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清脆响亮,回荡在无人的走廊,把叶真希都吓了一跳。

“叶树的性格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只要被在乎的人打击后就很容易走极端,我先前就提醒过你了,为什么你不能好好的处理!”

散乱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南宫紫低垂着头,呢喃着对不起。

抢救室里一直断断续续传出叶树家人的哭声,像是一种控诉,让南宫紫越发得有罪恶感,其实他知道,被叶树告白后对他的反感,有很大一部是因为记恨他抢了自己的女朋友。

他不明白人类的感情怎么会产生了扭曲,他和叶树从初中开始就是好兄弟,为什么最后会演变成这样。

夏目最后被叶真希拉开,佐枫治听着她说死亡来得太快所以更要珍惜眼前的人,然后就流下了眼泪。他和叶树虽然没有和南宫紫认识的时间长,却是真心的把那个爱恶作剧唯恐天下不乱又自恋的小子当兄弟,平时打着闹着都睁只眼闭只眼,现在这个人,却突然地死了,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佐枫治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受不了,他也想揍南宫紫,可是当他第一个得到消息赶来医院,看着自责的人时,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因为叶树的事,也让夏目意识到了一件事,李恪毕竟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或许有一天他会像来时一样突然消失了,那个时间有可能他们正好在一起,有可能她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人生很美妙,因为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可是人生同样也很悲剧,因为随时可能失去重要的东西。

对于喜欢的人,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时光,似乎比得到他的心来得更重要。

离开医院,在回寝室的路上,叶真希和夏目因为各自的心思,都变得异常的沉默。

“真希,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情人节那天我为什么没有把幸运星送给李恪吗?我看到他在家门口亲吻秦漫妮的眼睛。”

“你有问李恪为什么吗?”

“那还用问,因为那眼睛长得很像风而,可是她却卑鄙得用李恪的这个弱点接近他,所以那天我甩了她两巴掌。”

“接近李恪?”

夏目暗叫糟糕,不小心说漏嘴了。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快点说!”

好吧,纸永远包不住火,何况她们两个朝夕相处,到时让她自己发现而被念还不如现在坦白从宽好。

“就是……秦漫妮其实就是当初抓走李恪,想研究他的怪博士的女儿。”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那李恪知道吗?”

“知道啊,所以我才气,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怕哪天被开膛破肚当青蛙一样研究!”

虽然夏目这么说了,但是叶真希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李恪知道的话,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觉得李恪不是那种会意气用事的人,以他的聪明,也许已经有了我们所不知道的计划。”

“也对哦~~”松了口气,她这才相信什么叫旁观者清,“不过,你怎么好像比我还了解他?”

“干吗,嫉妒啊?”叶真希得意地笑,她这么喜欢唐朝历史,对于李恪这个李世民最喜欢的儿子,没见到真人前她就已经了解透彻了。“现在最让我担心的是凌绍,那只老狐狸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了,像变了个人似,今天还对李恪动手了呢。”

“不是吧?李恪受伤了吗,他可是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的人呐……”

一个白眼抛过去,叶真希打算暂时不理会这个关心则乱的家伙,想也知道了,凌绍怎么可能打得过李恪,而且他住院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

“喂,告诉我啦~~”

“你自己想就知道了。”

远走的两个女孩,谁都没发现那道一直跟随着她们的视线。

3、

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香烟和酒精的味道,酒吧,这是一个颓废孤寂的夜晚最好的去处,时空和想象交替变化,夜幕掩饰着灯红酒绿下糜烂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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