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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城外风云

看见士兵们个个斗志昂扬,霍淳满意地点点头。

此时,安奕臣走向霍淳,拍手走到霍淳身边,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霍将军好手段,不仅让他们闭嘴,还借机重整士气。真是高明至极!”

“说到高明,我哪儿比得上安大人啊?不过说了几句肺腑之言而已。”霍淳回答。

“几句肺腑之言也能引起群情激奋呢!瞧瞧,他们就像一群饥饿的狼,恨不得把戎贼生吞活剥了。”安奕臣说着,朝士兵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家都想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所以才如此斗志激昂。我只不过说出了大家的心声。”霍淳定定地看着安奕臣。

“霍将军如此了解士兵们的心情,还真是一位爱兵如子的好将军啊!”安奕臣继续冷嘲热讽。

“安大人有时间在这里嘲讽我,不如想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霍淳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着安奕臣。

安奕臣故作思考,回答说:“我一个小小的副将军,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啊?霍将军这么能干,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你……好,本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的!记好了!”霍淳饶有深意地笑笑,然后走向陈源,命令道:“传令下去,立即整队出发,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进金陵关!”

三十里路,对于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说,是在不算很长的距离所以很快就到了金陵关外的树林。这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他们走得很快。直到他们抵达城外的树林,看到了从城里逃出来的难民,他们穿的破破烂烂,背着单薄的包袱。霍淳下马,拉住一个正在赶路的难民,这个人虽然脸色有些发灰,但霍淳拉他的时候好像感到他手臂的力量,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孱弱。霍淳问道:“这个小哥,请问你是从城里出来的吗?”

“不是,我是城外的农民。开始以为戎贼不会攻打到金陵关,没准备逃走。可是现在戎贼已经开始围困金陵关了,不过好在他们没有对老百姓大开杀戒,可是谁又说得准他们以后不会来村子里烧杀抢掠呢?所以我们还是决定离开这里。全城戒严,赵将军说怕有细作混进城,早就禁止出入了。”那人回答。

“那你知道城里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吗?”霍淳又问。

“没有人能进去,我怎么会知道里面的情况呢?哎,不过我听说啊,城里粮食紧缺得紧,都要饿死人了!”那人说。

“我看大家好像都没带什么行李。”霍淳看了一下那人小的可怜的包袱,问道。

“粮食都被征光了,哪儿还有什么行李可带啊?能保住命都不错了!我们是华朝的百姓,本来向朝廷缴纳粮食是理所应当的,但赵将军几乎征光了周围老百姓的所有余粮。说起这赵将军,平时装得好像爱民如子的,但征起粮来就那么心狠手辣,简直是要把我们小老百姓往死里逼啊!”说起这些,那人的眼里满是愤怒。

“战事紧急,赵将军也是迫不得已啊!谢谢你啊,小哥。我这里有两个大饼,你拿去吃吧!”霍淳向那人道谢后,从包里掏出两个大饼递给那人。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那人连忙道谢,接过大饼就开始咬。

陈源走过来,皱着眉头对霍淳说:“霍将军,看起来城里的情况不是很好啊。”

霍淳点点头,表情严峻。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难民,他们走得很慢,不像是饿得走不动,反而像是故意的,他们好像有意靠近军队。

另一边,宋越棋打量了一下路上的难民,小声对安奕臣说:“大人,这群难民有点不对劲啊。金陵关都被围困好几天了,他们怎么现在才逃啊?”安奕臣点点头,说:“你看,他们虽然脸色发灰,但他们的虚弱怎么看都像是装出来的!莫非……”

那个得到大饼的人吃得太投入,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正好被霍淳看到!糟了!他们是戎贼!

霍淳向安奕臣投去询问的目光,安奕臣点点头。霍淳用眼神问安奕臣:“怎么办?”安奕臣看着霍淳诡异一笑,用唇语回答他:“拖!”霍淳开始还不明白,忽然洞悉了安奕臣的意思,悄悄向安奕臣竖起大拇指。安奕臣看了宋越棋一眼,笑着说:“越棋,这次要靠你了。”宋越棋点点头。宋越棋悄悄从袖口掏出一根针,默默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了,马儿。”接着就朝马屁股上狠狠扎下去。马受到惊吓,疯狂地朝前飞奔。宋越棋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大叫:“救命啊!这马受惊了!前面的人都让开!救命啊!我好害怕啊!”安奕臣看到宋越棋骑着受惊的马跑走了,显得惊慌失措,连忙命令道:“快,快,快!快去把越棋救回来!快点啊!”霍淳此时也大喊道:“快,多去几个人,一定要把宋先生安全带回来!”五六个士兵听到命令赶紧跟着马儿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宋先生,拉紧缰绳啊!”“宋先生,等等我们啊!”“宋先生,小心啊!”此时,安奕臣还一脸担忧地看着跑得老远的士兵,大喊着:“救不回越棋,你们都别回来了!”霍淳骑着马走向安奕臣,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宋先生不会有事的!”

安奕臣看到霍淳过来,脸上的担忧瞬间转化为愤怒,大声骂道:“我看你是巴不得他有事吧?你就是看不惯我有这么得力的谋士!”

霍淳莫名其妙地被安奕臣骂了,生气地回答道:“你搞清楚,我好心地过来安慰你,你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安奕臣也是一脸愤怒:“你说谁是狗啊?”

霍淳也没有好脸色:“谁不识好人心,谁就是狗啊!”

听到两人突如其来的争吵,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虽然这两位将军常常互相嘲讽,但像这样大吵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周围赶路的难民也被惊到了,纷纷看向二人,怎么两人就吵起来了呢?但其中有一个人一直盯着安奕臣和霍淳,若有所思。

陈源看不下去了,上前劝道:“霍将军、安副将军,有事好商量嘛,何必这样伤和气呢?”

“你闭嘴!”霍淳和安奕臣同时向陈源吼道。陈源看着两人凶狠的表情,只得乖乖退下。霍淳和安奕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哼”了一声就将头转向别处。

霍淳气呼呼地说:“安奕臣,我告诉你,在这里我是将军,你没资格跟我吵!”

安奕臣毫不相让,继续吼道:“现在搬出你是将军了,摆你将军的臭架子了!我也告诉你,别以为你这将军有多么了不起!要不是你父亲是丞相,你妹妹是皇后,今日这将军之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怎么?你是不服我,是吧?好啊,那我们就来比试一下,看看谁才有资格当这个将军!”霍淳说着就下马,准备和安奕臣比试。

“比就比!”安奕臣不甘示弱,也跟着下马来了。

霍淳取下身上的佩剑,安奕臣也取下身上的佩剑,他们死死地盯着对方,好像恨不得把对方一口吃掉。

看到两个人连剑都掏出来了,众人皆是一惊。这两人激烈的争吵已经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有一个人还是疑惑地盯着他们。

穆雄看到两人要打起来了,赶紧下马,跑到两人中间。陪着笑脸,说:“两位将军,怎么能打起来呢?让众将士看笑话呢!有事好商量嘛,不用打起来这么严重吧?“

霍淳完全不理会穆雄,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说:“穆雄,你给我走开!我今天非得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安奕臣也狠狠地说道:“对,今天不是你把命留在这里,就是我命丧你手!你们谁都不准插手!”

正在他们说话期间,那个紧盯霍淳和安奕臣的难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向身边的人点点头。另一个人便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并打开了它。

霍淳和安奕臣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狠狠地看着对方。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股奇怪的香气,霍淳意识到这可能是戎族的弥藏香,向士兵喊道:“大家捂住鼻子,不要吸进这股香气!远离那些难民,他们是戎贼!”听到霍淳的喊声,士兵纷纷捂住鼻子,而难民则自动站到一边。

“你们果然是在演戏!”那个一直盯着霍淳和安奕臣的人站出来说道,他双手背在身后,颇有大将之风。

“不演戏怎么能拖延这么多时间呢?”霍淳笑着说。安奕臣接着笑道:“是啊,不拖延这么多时间,怎么能想清楚如何将你们一网打尽呢?”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哼!我看过了,你们总共只有你们手里的几把剑,可我们手里有最锋利的武器。你们认为你们有几分把握获胜啊?”那人面露得意之色。

“可是我们人多,就算以一敌十,你们未必会全胜吧?”霍淳说道。

“以一敌十,我们的确不一定能胜利,可是你们没有机会以一敌十,过一会儿,你们就是待宰的羔羊,哪有力气反抗啊!”说道这里,那人得意地笑起来。

“你说什么?”霍淳脸色一变。

那人得意地仰天大笑:“哈哈哈!你们以为刚刚的异香是我们的弥藏香,大错特错!弥藏香采自天山极寒之处,本是无色无味的,只有用尽之后才会出现一股异香。也就是说只有你们都中毒了,才会闻道那股香!然后你们就会四肢无力,任凭我们宰割了!你说你们还能以一敌十吗?”

安奕臣站出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原来弥藏香的秘密是这样的,多谢你告诉我们啊!还有我们霍将军料事如神,早就知道这片树林可能有埋伏,你们一定会故技重施,用弥藏香的。霍将军吩咐我们每个人都吃了解药,所以以一敌十,我们一定赢的!”

那人震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还想骗我?弥藏香的解药从来都只有王室之人才会配置,你们怎么可能有?”

霍淳大笑着说:“哈哈哈!看来你们是呆在这西边太久了吧,太孤陋寡闻了。我们华朝有个神医叫禾西,他能起死回生,你觉得这世上还有什么解药他是配不出来的吗?”

那人眼睛睁得大大的,默念道:“神医禾西……”他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眼神出现杀气:“就算禾西配出了解药,你们没有武器,一样活不了!”听到这句话的所有难民都从包袱里拿出武器,是一种奇怪的弯刀,刀上还系有一根铁链。他们已经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厮杀。

“你以为你们真的能打败我们吗,别忘了,这里可是金陵关!”霍淳说得很有底气。

那人细细琢磨了霍淳的话,恍然大悟:“该死!那个人!他是出去找援兵的!”

“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呢!”安奕臣得意地笑着。

“反正我们完成不了任务,回去一样是死。不如就拼个鱼死网破!来人,杀!”那人眼神决绝,有种视死如归的气魄。

听到命令的人像得到了召唤,齐齐冲向霍淳和他的军队。

与此同时,守在城楼上的士兵看到宋越棋向城门跑来,忙向赵德禀报:“赵将军,城外来了一个人。”“什么人?让本将军看看!”赵德说着一个身穿白衣,骑着白马,书生气极重的人朝城门飞奔而来。宋越棋来到城门口,向城楼上的人大喊道:“霍将军被困在城外的树林里,请赵将军快快出兵相救!”赵德走出来,不信任地问:“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此时,虽然树林里还未传出打斗的声音,但宋越棋十分担心安奕臣,心里很着急,大喊:“我是安奕臣副将军的谋士,请赵将军火速前去相救!”宋越棋说完,从身上掏出安家的信物,一块刻满芙蓉花,中间刻着“安”字的令牌。赵德一见到令牌,立刻下令:“果然是安家人!传令下去,打开城门,立即整队出发!”“是!”周围的士兵齐齐回答。

正当两军刚刚打起来的时候,赵德的援军赶到,将戎贼扮演的难民全部包围起来。

“霍将军,安将军,下官来迟了,让您受惊了!”赵德见到霍淳,向他跪下行礼。

“哪里的话,赵将军来得正是时候,请起吧。”霍淳笑着扶起赵德。

安奕臣看着戎族的人,满眼嘲讽之意:“怎么样,我们不需要以一敌十了。如果你认输的话,或许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笑话!我们戎族人只有战死沙场的,从没有投降之人!”那人决然地看着安奕臣,其他人也如此。

“那就别怪我了!”安奕臣一挥手,霍淳的军队全部退到后面,而赵德带来的弓箭手将戎族围在中间,每支箭都对准了他们。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愿意投降的人站出来,我免他一死!”安奕臣看着被围在里面的戎族人问道。没有人理会他,戎族的士兵纷纷高仰着头,面向西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安奕臣看了赵德一眼,自己退了回去。赵德点点头,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数百支箭齐刷刷地射向被围困的戎族人,他们纷纷痛苦倒地,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哀嚎。

霍淳看着这样有些壮烈的场景,不禁感叹道:“难怪戎贼的战斗力这么强,这些人真的算是勇士了。”

安奕臣看了霍淳一眼,说:“戎贼这么强大,霍将军不会害怕了吧?”霍淳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但眼神里充满担忧。这场仗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赵德走过来,小声问霍淳:“霍将军,我看到您的军队似乎没有武器装备啊?而且人数怎么好像不多呢?”

霍淳回答道:“这是先头部队只有两万人,还有十八万人由军师齐铭带着,从另外一条路来。本来我带着这支部队准备先解金陵城的围城之困,不想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武器盔甲和一部分粮草都丢了,不过军师那儿有大批粮草,武器、盔甲,可能三日之后到,这些赵将军不必担心。倒是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德回答:“城里最近缺粮还不算严重,我们已经被戎贼围困五天了,军心有些不稳。这金陵关外处处都有戎贼的小分队,就像今日一样,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偷袭,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啊。所以下官一直不敢出城,只得死守金陵城,等待将军来救援。”

“我们还是先进城再说吧!”霍淳说。

“是!”赵德回答。

霍淳带着的军队终于走进了金陵城。起身离开之时,霍淳和安奕臣都从鼻子里掏出两颗棉花球,二人相视而笑。士兵们也从鼻子里掏出两颗棉花球,一脸敬佩地看着霍淳。一行人洋溢着劫后重生的笑容,走向金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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