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卡赶紧冲周围的医师代表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一齐动身朝叶风的病床围拥而去,在场众人的注意力,也全都汇集在了那一处,气氛深沉而肃穆。
叶风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闭目不动,只有那微弱的鼻息,淡淡证明着他的生命迹象,床边高高的铁杆上,挂着几大袋A型血包,正源源不断的输进叶风的体内。
莫迪卡轻力压了压叶风黑肿的左臂,入手僵硬如木,毫无弹性可言,脸色上凝重之色不由加深,眉头微微一皱,左手冲旁一伸,淡声道:“刀。”
说完,身边一名医师代表,神色肃穆的将手术刀递到莫迪卡手中,莫迪卡头也不回的接过刀,轻轻扶起叶风黑肿的左臂,周围另一名医师代表,立即捧上一个干净器皿,置于叶风手臂下方,看样子,他们准备给叶风放血。
胖子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上前阻拦,他是担心叶风身体太过虚弱,经受不住动刀放血的耗损,心中一急,把莫迪卡拿刀的左手,紧紧握得生疼。
莫迪卡眉头一紧,并没有动气,反而出奇的冷静,侧头对其淡淡道:“毒素停滞时间过长,左臂已经麻痹僵硬,针头无法扎入,只能放掉毒血,才能注射解毒药剂。”
胖子怔楞了一下,脸上尽是迷茫之色,一时难于做决定。
“再耽搁下去,毒素侵蚀进骨髓,即使治好了,这只胳膊也是废的!”莫迪卡注视着胖子,语气稍为急促的说道。
胖子心中一震,迎上莫迪卡的目光,见其神情凝重间,略显一丝焦急,霍然松开紧握的手,低头垂了下来。
莫迪卡立即回头,顾不得左手上烫红的印痕,便赶紧继续手上未完的使命,锐利的手术刀,轻轻划过叶风的左臂,一道略带腥臭的污黑血流,立即涌淌而出,连绵不绝的掠过手掌低势,从低垂的指尖,潺潺流落器皿中。
叶风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眉头微微皱动,额头上也渗出了虚汗,双眼仍旧紧闭着,整个人仿佛沉浸在噩梦中一般。
周围的其他医师代表们,立即在第一时间,为叶风注射了一些抗体与营养等,并且还多挂起了几袋血包,整个过程配合默契,简直是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一点慌乱,他们这娴熟的手法,无形中体现了医术的专业性,让胖子等人安心了不少。
暴熊默默注视着叶风,脸色依旧冰冷平静,可目光中却满是热切,关注了一会,见叶风的状况稳定下来,还时不时有医师测量体温,顿时放心了,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病床上,鬼面藏獒昏睡其中,面容愤怒紧绷,还保留着昏倒前的状态。
暴熊的心,仿被针扎的一般刺痛,脸上流露出难于压制的悲伤,对病床上的鬼面藏獒,只感到深深的愧疚,尘封心底的那一段往事,无声无息的涌现在脑海中。
那是暴熊称王的颠峰时期,虽统领的帝王军,威慑四方,所向披靡,但仍旧有许多强敌悍将在觊觎着他的权位,源源不断的挑战暴熊,其中就有鬼面藏獒。
当时的鬼面藏獒,还是个新人,不论体型还是名气,都并未出众,在众多挑战者中,他是最低调,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可就是这最不起眼的他,却干出了最起眼的事情来。
当初挑战者太多,每天早上,天还没亮,暴熊的总部门口,总是被一大批挑战者围得严严实实,没有办法,暴熊便规定每天只接受十场挑战,而且是先到者先得,场额满后,概不接见,这样一来,果然减少了被挑战者全天候围堵的麻烦,但他们抢夺时间排场的名额,却越来越激烈,有的三更半夜就来排队争夺,有的来迟排不上场额,便在门外撕杀抢夺,而鬼面藏獒的名字,每天都能排进场额,却从来不现身决战,渐渐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擂主暴熊。
就这样,连续过了几星期,鬼面藏獒仍旧没有现身,直到一个阴天的早晨,未亮的天空下着阴凉的细雨,鬼面藏獒穿着黑色风衣现身了。
暴熊颇感意外,当时便问他:“为什么今天才来?”
他面容冷竣,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的回道:“我感兴趣的,只有第一场精力充沛的你。”
暴熊听了没有动怒,反倒对他更感兴趣了,继续问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大可除掉门外的一切竞争者,不是更直接省事吗?”
他眼中燃起灼烈的芒光,语气冰冷的说道:“他们不配让我率先出手,除非他们想用灵魂来洗炼我的刀!”
!
那是暴熊与鬼面藏獒的第一次见面,随后爆发的决斗,让暴熊终身难忘,那惊涛骇浪般的攻势,无坚不摧,发挥至极限时,仿有开天辟地的气势,从此鬼面藏獒,名声大噪,追随崇拜者陆续增多。
而关于那一场决斗的胜败,众说纷纭,但却无一答案,因为那是一场即没有流血死亡,又没有分出胜负的离奇决斗,鬼面藏獒仿佛对权位不感兴趣,没有拼死搏杀,挥洒了些许汗水后,便突然跳下擂台,中途退场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隔一段时间,鬼面藏獒便来找暴熊私下切磋,每一次切磋,鬼面藏獒的刀法都比之前要强上一倍,暴熊震惊之余,也在暗地里加倍苦练,以免下一次与其切磋时,招架不住,同时还为了对付鬼面藏獒的神兵利刃,而专门铸造出巨型精铜棒这一拿手武器。
在经过多次的切磋中,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亦敌亦友的让人捉摸不透。
后来,地狱的雄起,鳄鱼的叛变,导致帝王军被屠,暴熊势败中枪,被格雷迪冒死救回,藏于白刹盟养伤,这期间地狱没少派人来找茬,并多次强硬要求搜查,好在鬼面藏獒多次路过此地,有意无意的帮忙解围,给地狱添了不少乱子,说起来,鬼面藏獒还是有恩于暴熊与白刹盟的,否则此时的暴熊,也不会这么痛苦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