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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返乡之旅(一)

期末考试终于全部结束了。很多人兴高采烈地聚众喝酒庆祝,有的人居然烧起了课本,认为终于解脱了。考场上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纸团和缩印的小纸片,一片狼藉。

大家的车票已经都拿到手了,因为在末考的前一周学校已经组织订票了。方法是由各个班的班长和团支书把大家的学生证都收上来交给各院系的学生处,由学生处根据各本学生证上写的籍贯来向铁路部门统一购票。

当然所有的火车票都是半价票,这是铁道部对学生的特殊照顾。而汽车和民航就不享受如此优惠了,因此大家能买火车票返乡的就尽可能地去买火车票。

徐正由于家乡在皖南,因此即使是半价已经100多元了,好在徐正的家庭较为宽裕,还能承受。而“马脸”呢,由于自己家在广东距离较远且家境贫困,他选择了不回家,就在甘肃铁院过年。

徐正很是同情,但此时学校已面临寒假,没有什么勤工俭学的岗位可以提供了。徐正很难过地告诉了“马脸”这一不幸的消息,但“马脸”淡淡地说:没事,我自己在外面找了工作吧。

在社会上找临时工作不仅难度较大,而且还容易上当受骗。徐正也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只是紧紧地握住“马脸”的手:

“兄弟,你好自为之!”

“你也是,祝你一路顺风!”

而另两位广东同学则选择做飞机返乡。她俩的家境都很富裕,根本就不在乎半价不半价。她俩都是女生,又是第一次来兰州,因此找了能说会道的本地同学“大树”送她俩去机场。听“大树”说兰州机场的一些航班有时打折后比火车硬座票价格还低,当然不是这个时候。春运的时候机票无论如何是不会打折的。

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了在末考完全结束后的第二天返乡,徐正也不例外。因此在考试结束后地这个夜晚,大家纷纷地喊上自己的老乡喝酒,一方面是放松身心,另一方面也是借机商量一下返乡的旅程该怎么安排。

其实大家在订票的时候已经把和自己同行的老乡的学生证一齐交上去了,因此老乡们的返程票一般都是号码连在一起,也就是说座位挨在一起。徐正只有“周伯通”一个老乡,因此只有和“周伯通”在一起喝酒,两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情都不是很好,也就没喝多少。

喝完酒两个人又去超市了买了一些吃的和喝的以备旅途之用,毕竟在火车上要度过21个小时才能到南京(回去的车速度快一些,可能是因为走下坡路比较多吧),在南京又要转车。徐正和“周伯通”的票都是通票,他俩毕竟是铁路员工的后代,对铁路还是比较了解的。

徐正他俩没有买水,因为他俩都知道火车和候车室里都会有开水的,只要带上水杯就行了。徐正买了几桶碗面、几个卤蛋和几根火腿肠和两包瓜子,特别是买了根“巨无霸”火腿肠。这种火腿肠有人的手腕粗细,在徐正的家乡是根本见不到的。徐正对一切新奇事物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因此把它买了下来。

徐正没有买可乐和雪碧之类,因为虽然自己买到了座位票,但徐正经历过春运,知道这种长途春运是人是很难受的,如果此时喝了碳酸饮料容易引起腹泻,而在春运的硬座车厢上厕所是很困难的。

买完了东西徐正和“周伯通”又带着东西去了桃源公寓的“一世情缘”网吧上网。这天晚上有很多学生上网,各个网吧基本上都座无虚席,烟雾腾腾。很多学生甚至选择了包夜。这天晚上网吧异常火爆的原因是:首先,为了放松身心。终于熬过了期末考试,大家都想借机放松一下;其次,很多学生是当天晚上的车,因此很多人干脆在网吧里度过;再次,很多学生家在小城镇甚至农村,在那些地方上网不方便,因此也要趁这最后的机会好好过过网瘾。

徐正和“周伯通”找了两个相邻的座位坐了下来(为此还与旁边的同学换了一个座位),两个人打起了CS对战。网吧里有玩游戏的,也有浏览新闻的、看电影的。当然了,看电影的多半是女生,而且基本上看的都是言情剧。男生也有看电影的,当然不乏猥琐之徒,刚才和徐正调换座位的那位男生就在网上看***,而且有恃无恐。其实大学城的网吧里基本上都安装了反****系统,有人看****会立即显示在吧台网管的电脑上,但网管一般懒得去管。也可以理解,中国学生长期以来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性愚弄和性压抑,只有通过上网看****才能得到一点可怜的性知识。

徐正和“周伯通”打的是沙漠地图。这个地图比较大,但徐正比较熟悉。他拎着AK-47,一会儿“窃”一下“周伯通”的屏,一会儿瞟两眼旁边屏幕上的****,好不惬意。徐正变换着地点安放定时炸弹,然后在“周伯通”的必经之路上猥琐好,等着“周伯通”前来送死。因此,徐正的战绩基本上是一边倒。

“周伯通”对沙漠地图不是很熟悉,而且枪法也比徐正差了一截,何况徐正还“窃”了他的屏,因此自己的战绩一直很糟糕。最后“周伯通”窝在警察的基地里不出来,即使徐正安放了定时炸弹也不出来。于是徐正改为主动进攻,他发现即使自己攻到跟前了“周伯通”也缩在木箱后面不露头。徐正只好隔着箱子一梭子把“周伯通”打残,然后一颗手雷扔过去,“周伯通”的尸体飞出来了。

玩到十点半徐正就没有玩了,他考虑到第二天晚上要长时间坐车,所以今天晚上得好好休息。而“周伯通”则选择了包夜。

令徐正非常吃惊的是当他来到自己宿舍的楼下时,居然发现一个修长美丽的身影伫立在寒风中——戴芳居然在等他!

戴芳见到他快步迎了上去,眼圈居然红了。她喃喃道:“徐正,你明天就走了,我心里、心里有些难过呢!”

“呵呵,又不是不回来了,在家里过一个春节我们不是又要见面了嘛!”徐正心里也很乱,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你能不能留在学校里陪我几天再走?”戴芳昂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徐正,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这、这不行啊,我和我老乡一起走,车票早就买好了呢!”

最后徐正陪戴芳在自己宿舍楼下的天台上漫步,两个人待了很久很久。有时候两个人就静静地望着兰州城璀璨的灯火,久久地沉默着。

第二天早上徐正起床把自己泡在桶里的外衣拿出来洗了(外衣已在桶里被被撒上洗衣粉浸泡了一晚上。徐正以前不知道这种洗衣法,进了甘肃铁院才发现这种方法很省力),虽然外衣并不多脏。徐正心想马上要回家了,又是春节,得穿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回去,不然多丢面子呀。

徐正进了甘肃铁院后买了个大塑料桶,因为他发现桶不仅能洗很多脏衣服而且还有个特殊的作用:桃源浴室并没有澡池,只有淋浴;而且淋浴还需人用脚踩下面的开关,而且水量不大。兰州虽然有黄河从中穿过,但确是缺水的。而大家都喜欢去洗澡时带个桶,桶不仅可以装衣服和沐浴用品,而且看可以接水从头上浇淋。

兰州很干燥,尤其是在冬季。因此徐正敢于在早上洗衣服,因为到了下午衣服就肯定会干了。

有不少同学也在洗衣服,可能也是和徐正同样的心理。但也有特殊的:徐正寝室对面的天津“瘦子”就没去洗,他平时也很少洗衣服,倒是给徐正看到几次送衣服到干洗店。此人正在卖力地把衣服装箱,徐正一问才知道,原来他是要把脏衣服带回家去给父母洗。

此人和来自陕西的牛同学正好是同一个寝室,他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牛同学似乎有洁癖(他就是那位天天背英语课文但在课堂上却背不出的那位),所有的东西都整得一尘不染。

“黑山老妖”李玄峰也没洗衣服,他正忙着把才买了一个月的******的奔四电脑装进纸箱中带回老家徐州。徐正注意到此人的衣裤污渍斑斑,而“黑山老妖”却满不在乎。

到了下午六点钟,徐正换上了干净的外衣,背着旅行包出了宿舍。他和楼管阿姨道了个别,然后和“周伯通”汇合,简单地吃了个晚饭就坐公交车向火车站赶去。

徐正他俩都没敢吃太饱,因为他俩经常坐火车,知道吃太饱了在拥挤的火车上是很不舒服的。

甘肃铁院在兰州市的西北部,而火车站在东南,因此中途还需要换乘一辆公交,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才到火车站

此时火车站已经人山人海。徐正看到很多民工模样的人背着大包小包向候车室挤。徐正不禁暗自庆幸,毕竟自己的车票是由学校统一订购且都有座位,而这些民工呢,很可能排了几天的队才买到一张无座票。

候车室内有一些这样的客运员:她们拿着扩音器,一遍遍地高声叫着说能帮旅客提前进站,当然这是要收钱的。一些不明就里的人还真跟着去了,徐正他俩暗自好笑。他俩都是“老铁路了”,知道这完全是为了坑两个钱:提前进站是没有用的, 因为还是要等火车来;而且提前进站也不代表你能在车上占个座位,如果你买到无座票了的话。

徐正他们乘坐的是T112,从兰州始发,也就是徐正来兰州时所乘车的回头车。发车前的半个小时徐正他们开始进站上车了。一些民工惊慌失措起来,扛着笨重的麻袋飞奔。徐正感到又可气又可笑,因为T112是从兰州始发,上车时间完全充裕;而且即使你挤在前面上了车还是要对号入座,无座票还是要站着的。

中国的人口太多了,所以生存压力极大,就连上个车都像打仗。想到这里徐正不禁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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