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飞舞,伴着淡淡的铃音,汇成一串绝妙的音符,香味袭来,将一切带入一个如梦的境地。连绵的西部山脉近在咫尺,墨绿的树叶遮盖住了阳光,弋缈与纤如不敢靠近半步,只因,怕稍一涉足惊醒了一棵树下沉睡的女子。其实这种想法是多余,只因幻境中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她们。
眼前的女子,正是南陵国君后墨韵。
这个神秘的女子,心心念念想要的一个愿竟然是要和南陵国国君炎殇长相厮守,这着实令人费解,亲手将他送上黄泉路的人是她,如今说出这番话的也是她,怎么会有如此矛盾的一个人。
弋缈思索着,墨韵已经醒来,看来她和炎殇的故事要开始了。
墨韵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裙,浅绿色的布衣稍微有些破旧,长发高高地被挽起,又垂下及腰,只用了一根墨绿的簪子固定,朴素而不失清纯。
墨韵向前走了走,四处张望不知要找什么人或是等一个人,又在树下待了一会,就失落地离开了这片树林,树林外一片开阔,原来,连绵的西部山脉脚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弋缈从前没来过西部,不曾想到竟别有一番天地。
墨韵吹了一声口哨,一匹棕色的骏马奔驰而来,墨韵跃上马背,飞快离去。
弋缈盯着纤如,纤如长叹,“你不要看我,我也不会骑那个,就算我会,这里也没有可供我们骑的。”
四周的景物发生变化,弋缈身后不再是那片树林,他们所在之处是不远处的一个聚落,几个简朴的木楼映入眼帘,楼外有几张木桌和木凳,草原上的木楼,是不是有些突兀?墨韵在一个木楼旁停下,跃下马背,坐在楼外摆放的木凳上,向楼内大喊一声,“芳嫂,来一壶热酒。”
“好嘞,马上。”被唤作芳嫂的女子是一个中年女子,衣着简朴,脸上有些被年华刻下的印痕,但还可以看出年轻时有着较好的姿容。
芳嫂笑着端了一壶酒出来,抬眼看了看墨韵,“怎么,今天还是没等到要等的人?”说完坐在墨韵身边。
墨韵笑着回她,“不急,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会等到的。”
弋缈和纤如也寻了一处坐下。现在是正午十分,楼外的人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能用少来形容,只有一两张空桌子,纤如寻思着反正幻境的人也看不到她们,不坐白搭了。弋缈和纤如所在的木桌恰好就在墨韵与芳嫂所在的木桌相邻,想要了解情况真是得心应手。
“阿归,你猜,墨韵要等的究竟是什么人,你一点都不好奇?”看弋缈在一旁坐的安安静静面无表情,纤如有些无聊,“难道你知道?”
弋缈抬眼看了她一下,“难道你不知道?”
又被她看穿了,纤如假装平静,弱弱地说:“不知道。”
弋缈不再理会纤如的无理取闹,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入夜十分,几个人来到小楼住店,为首的是个玄衣男子,样貌出众,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风范,二十出头的年纪,听手下的几个人叫他公子,芳嫂热情好客,不一会就和几人熟络了,墨韵自称是芳嫂店里的帮手,也便熟悉起来。那名男子名商晏。
几人安顿下来,商晏独自一人走出了木楼,深夜的天上挂了许多星星,月亮又圆又亮,让人有种在白昼的错觉。商晏负手走了一会,找了一处心仪的地方坐下来,悠闲地看星星。自始至终没发觉他身后一直跟着的墨韵。和弋缈与纤如,当然,他是看不见她们的。
墨韵悄悄在商晏身边坐下,用不太惊悚的语气问道:“天空很好看吗?”却吓到了他。商晏面色有些不好,还是镇道:“没什么。”
“那你怎么能看的那么入神?”墨韵还不依不饶,非要问到底不可。
纤如和弋缈此时在他们身后,弋缈还是那样表情没有起伏,纤如则瞪大了眼睛问道:“阿归,你确定这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墨韵?”实在不可思议,怎么能有这么大差别?面前的这个墨韵性子活泼,可那个墨韵,温婉如水。
“我们并不认识墨韵,只是有一面之缘,还不能说出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嗯,你说的对。”
“商大哥,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来这干什么?”见商晏不愿回答她的问题,墨韵换了个问题继续问。
商晏想了想,“我是来这里游历。顺便处理一些家族事务。”
“那你处理好了吗?”
“嗯,处理好了。”
墨韵揉了揉眼睛,随意躺在草地上不一会就睡着了,月色清冷,星光点缀,等她醒来之时,天空夜色依旧,身边的人却已不见。
纤如和弋缈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在与墨韵对话不久后,商晏就已经离开了。
因着是在夜里,墨韵的表情不太明显,但隐约能看见她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
次日,木楼外热闹非凡,小店的生意红火,许多路过的行者都会在这里歇脚。
这里地处西部山脉山脚,山上树林遍布,山前是一片草原,小村里只有这一处客栈,是以一旦有外来居客,都会停留在这里。还因这里地处偏僻,到这里来的人多半是来自别国。
“芳嫂,我出去一下。”同样的时间,墨韵与芳嫂打声招呼,又去树林等人。
商晏见墨韵离开,不经意问了句:“她这是去哪?”
芳嫂笑笑,“你刚来不知道,墨韵啊,每天这个时辰都会去树林里等人,有好长时间了。”商晏皱了皱眉头,等很久了吗?
纤如又一堆疑问,指着商晏问弋缈,“墨韵等的人,难道不是他?”
风吹过,带着沁人心脾的青草的香味,一阵阵悦耳的铃音飘过,飘向树林的方向,那里,有她在等着一个不知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