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哎,这要是被公主看到了可不知又要怎么想了。”墨韵遗憾说道。
炎殇眉头微皱,“阿韵,不是你叫我陪你喝酒的么,现在听起来,你是有些不情愿?”炎殇想了想,又严肃道:“是不是王妃她欺负你了?”
墨韵瞥了他一眼,“我在你心中就这么没用?王妃还是公主什么的身份到我这里通通不好用,你是国君,我可曾怕你半分?”
炎殇对她温柔一笑,“倒是说了句实话。”炎殇靠近了墨韵,“她可是你的公主,阿韵。你作为她的婢女,失去了婢女的本分和忠诚,这样对她,我不得不怀疑你了呢。”
“怀疑我,那就拿出证据来啊,我等着。”墨韵笑得洒脱,随手拿起酒杯,自顾自饮了下去,炎殇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温柔,但那人,却毫无所觉。那样的女子啊,不扭捏,不拘束,洒洒脱脱,轰轰烈烈。
“炎殇,怎么说王妃曾经也是我们天照国第一美女,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墨韵叹息着问道。
炎殇不答反问:“那我可入得了你的眼?”
墨韵干笑两声,不愿在这个话题上作文章,便向炎殇道:“今夜月色不错,本姑娘喝酒喝的尽兴,谢谢了,我边赏月边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宫。”
“不用,我可不想被我亲爱的公主抓到什么把柄。你留步吧。”书房外还是无人看守,墨韵看到不远处有人影晃动,点头笑笑,原来如此啊。
墨韵并未着急回宫,悠闲地到处闲逛,弋缈和纤如只能跟着她,直到见到前方的人才明白了一切。
墨韵抬手,脸上笑意盈盈,琪和苦着一张脸,含怒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王妃,你再清楚不过了,何必来问我。”墨韵笑着,一副不在意的神情。
“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是。”琪和面色慌张,摇着头道:“你不要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好吗?已经这么多年了,我……”墨韵打断琪和的话,“你想太多了,你是堂堂王妃,又有谁能从你手中抢东西呢?”
墨韵转过身,慢慢走了几步,又转头看向琪和,笑道:“不过……也说不准呢,”
次年,墨韵被封为南陵国君后。
墨韵平静地接受,不再拒绝炎殇。世事就是如此,几经转折后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若当年墨韵毫不犹豫的答应同炎殇回到南陵国,会不会,也是此般模样?
墨韵成为君后后,琪和便把自己关在那座华丽的宫殿里,也无人问津。多年的苦心,尽毁于一旦,却无力挽回。
“炎殇,你既已封我为君后,便老老实实的守着我,若被我发现你同其他人交好,看我如何收拾你。”她如是说,他笑着不语。等她觉得他不会再言语之时,他似懂非懂地笑问:“那阿韵,我要如何处理琪和呢?”语气中满是调笑。
“琪和么,祸是我闯的,当然要我担着后果了。”墨韵拍拍炎殇的肩,“交给我吧。”
墨韵在这天,得到了今生唯一一幅水墨画,题为《水墨清韵》,为炎殇所作。
玄元八年,南陵国在与复起的落月国的战争中落败。不久后西部部落国向南陵国发起战争。南陵国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不久后,南陵国政权颠覆,内乱发起,给了西部部落国一个机会,把持南陵国朝政。
墨韵整理好衣装,目光淡然,庄重地走到炎殇面前。不再是那副毫不在乎的神情,,墨韵看着眼前那个温润依旧的男子,毫不犹豫道:“琪和,只是一个名号,天照国的琪和公主,名墨韵。”
炎殇温柔地看着她,没有惊讶,没有波动,沉默不语。
墨韵继续说道:“三年前的相遇,是我的一手安排,包括后来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只是没料到,我会真的成为琪和。“为什么不问我呢,现在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阿韵,自始至终,我想问你的只是那一句愿不愿意与我相携一生。”炎殇笑着说。
墨韵也笑了,“你想听我回答什么呢?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吧。我们是生来的敌人,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得到南陵国而已。”
“炎殇,南陵国朝政已乱,无力回天。”最后墨韵还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个谋划多年的计划,四年的运作,一朝将南陵国推翻,如此,也算值得,不是吗?她有着翻云覆雨的能力,却掌控不了自己的心。
西部部落国发起愈加猛烈的进攻,炎殇亲自出征,最终的结局是战死沙场。胜战后西部部落国迎接墨韵回国,墨韵却以南陵国君后的身份拒绝了,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宁愿留在南陵国皇宫孤独终老。可在最初的计划中,她本应该是是功成身退的。
自始至终,作祟的,不过是一个情字。墨韵打开炎殇送她的水墨画,几个小字跃入眼帘。
阿韵,我已了然。
墨韵手中的画掉落在地。她苦心经营了许多年的计划,她一手促成的灭国,不过是他的纵容。在情与国之间,他竟选择了情。幻境中,仿佛出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看向墨韵的目光满是温柔。
故事到此结束,弋缈和纤如走出幻境,双双看向小塌上沉睡的墨韵,在幻境中初遇墨韵时,她也是这样安静地沉睡着,嘴角挂了一抹迷人的笑。
“阿归,墨韵的愿,你要怎么办?”
“无可解。”弋缈轻轻道。“我不能看出,他们在哪出现差错的,从开始到结束,都在墨韵掌控之中,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那就让这一切从开始就破灭,只留下美好的,去掉勾引斗角,忘记战争荣辱。”
弋缈看向墨韵,墨韵嘴角的那抹笑容消失,神情痛苦,墨韵,不知你在梦中,梦到了什么?这四年,日日缠绕你的除了满腹心机,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个人,在浮光掠影中一直与你相伴?
风轻轻吹过,吹起桌上的水墨画,画上是初见时的那两行小诗。墨韵,若我强行改变这一切,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阿如,我们走吧。”弋缈拈起一朵桃花放在墨韵耳边,淡淡的铃音奏起,伴着桃花的飞舞逐渐消失。“她在梦中,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但醒来后,一切都会化为虚无。”
“阿归,你后悔了?”
“我想让她好好活下去。她会明白的,炎殇想要的,不过是她活下去,不然他死了又有什么意义?”
一切都成了过往,偏执于过去真的好吗?初见的那一抹笑靥,还是会深深地留在一个人的心中,就那样,安静地放在那,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