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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妊娠纹(3)

她绞尽脑汁地推辞着他约会的邀请。到了这个份儿上,如何推辞也是很微妙的技术。既得听起来自然而然,又不能伤害他的自尊——即使是这种只在两个人之间的极度隐私的事,也是有自尊可言的。很多次,她都想把妊娠纹的秘密告诉他,好让他有所选择——其实也不用想,他一定还会选择和她见面,他不至于会被她描述的妊娠纹吓着,她知道。但是,她最终还是沉默了。她无法启齿。她知道,从他的立场来看,也许她的这种告知更像是一种娇憨的拖延和有趣的提醒,甚至还裹挟着一种特别的暧昧。似乎她在用这种含蓄的方式向他表明:为了与他欢爱,从生理到心理,她都正作着积极的详尽的准备。

终于有一次,她几乎触摸到了妊娠纹的边缘:“我觉得,我的身体很难看。”

“你可真有意思!”他在电话那边当即笑了起来,微微地顿了顿,“不是借口吧?”

是的,他当然要这么说。为了妊娠纹?这确乎是太幼稚了一些。她已经年近四十,太幼稚的行为更像是一种不堪的矫情。

借口。这个词像一根细微的刺,忽然扎到了她的意识深处。她想了又想,终于认可他的推断:确实是借口。面对着他,她对自己的身体始终充满了自觉的审视和警惕的怀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使没有妊娠纹,她还会找到其他的缺陷。只要去找,总能找到不适宜的部分:不甚洁白整齐的牙齿,总也摘不干净的几根刺眼的白发,两颊几处微微的暗斑……她突然有些恍惚:真的,只是妊娠纹的问题吗?真的,只是身体的问题吗?

——他当然不会听凭她的推辞。起初,他温婉地劝慰着她,引诱着她。她也假装懵懂地听凭着他的劝慰和引诱。后来,他渐渐觉得不妙,就显得有些诚惶诚恐,有些黯然神伤。她又不忍心了,便又放下了自己来安抚他。两人一退一进,一进一退,她道高一尺,他终于还是魔高一丈,给她安排出了今天。

今天,她推辞的伎俩已经山穷水尽。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清的账总是得清。做了这么多年财务,她太清楚这个道理了。

所以,她心一横,来了。

8

她一进去,他就抱住了她,不给她任何犹豫的空隙。他的亲吻那么暴烈,那么迅急。她几乎就抵抗不住了。在他持久地亲吻中,她慢慢地松弛下来,感受着他口腔里微甜的气息,她给他的,应该也是这种气息吧?在出门之前,她刷了好几次牙。刚才在电梯里,她又嚼了一片口香糖。

物质是基础。不知道怎么的,混乱中,她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来。

他仍然吻着她,她几乎就要沉浸在他的吻里。不做爱,就这么吻着也是好的。她想。但他的手摸过来了,他解开了她的胸罩。因为环抱着她的双手正好在她的后背,她无法阻挡。胸罩松开了。已经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本儿,他一定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她知道。

我的乳房还不是垂得太厉害。她又想。

他的唇已经吻在了左乳上,舌尖灵敏地来回弹动,异样的酥麻几乎让她浑身战栗。她感觉到全身似乎都膨胀起来。身体,奇妙的身体。她想。上帝为什么要这么创造人的身体?她感到自己右乳的乳头也挺立了起来,无耻又天真地等待着他的舌。与此同时,他的手往下游走着,很快便走到了她的裙腰。他摸索着她的拉链,却摸不着。她有些想笑了。这条裙子的拉链是侧埋链,整个拉链都是隐形的。拉链头很微小,不太好找。

他有些急了,开始直接往下拽裙子。但是裙腰正好卡在胯那里,拽不掉。他把她的手放在裙腰那里,意思是要她自己拉。

她怎么能拉呢?

“我去解个手。”她说。

他抱紧她,孩子似的扭动着她,无声地拒绝着她的请求。

“解手呢。”她坚持说。

“一起。”他无赖道。

“去!”她打开他的手。

解手,难堪的事。物质得不能再物质了。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说“上卫生间”,只说这个,就足够了。

现在,她还站在卫生间的花洒下。

9

“咚,咚咚,咚咚咚。”

在门的磨砂玻璃处,她又看见了他的手在慢慢地敲打着,一下,又一下。他敲的力道比方才大,不然她不可能在这么喧嚣的水中还能听得到。她这才意识到花洒把她的背都冲疼了。是该停下来了。于是,她关掉花洒,用浴巾擦干了身体,站在了镜子面前。她再次看着自己的身体,这确实已经是一个中年女人的身体了。似乎是成熟的,风情的,艳美的,但是,骨子里的架子塌了。如同果树上最后的果实,是甜得不能再甜了,甜得和烂只有一步之遥了。

似乎还是可以的,不至于让她在他面前陷入如此卑微的心境中。自己这是怎么了?

敲门声止。她听到他接电话的声音:“好的……好的,很快……再有两个小时……”

她沉默。两小时,她想。他肯定在掐着点儿算:多长时间脱衣,多长时间前戏,时间掌握得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做两次……算。他会算。就是这个。除了第一次见面是天算,往后的她和他都是在人算。她算他是肯定的了,他对她呢?也是一直在算的,这简直是一定的。当然,他不图她的钱——他也料定她不图他的钱。钱是他不用算的算。除了钱之外,她偏年轻的容貌,温和的脾性,稳妥的家庭,良家妇女的卫生,对了,还有她省城女人的身份——从他平日的戏谑中,她能感受到他对这个的在意:“你们省城的人啊……”“你们省城的作风……”“到底是省城呢……”能够找个省城的女人做情人,似乎让他感到一种隐隐的自豪。

短信,约会,电话……回想起来,他做的每一步都是那么有因有果,有车有辙,几乎无懈可击。他甚至不会专门为她跑来一趟,每次说来看她都有着工作缘故的附带——这样才能够顺理成章地报销费用吧?有一次,他给她买了一个漂亮的包,她去商场看了看,那个包将近两千块钱。——她忽然想:他会拿自己的钱给她买这个包么?不会吧?一定是公款吧?那他会怎么做账呢?茶叶?文件夹?或是钢笔?她忽然想起一个词语,“公款嫖娼”。他对她呢?也是公款待情人吧?这让她有一种隐隐的羞耻和微微的沮丧。

——太鲁莽的玩伴让她害怕,太聪明的玩伴却也让她沮丧。

太明白了。彼此。她跟他一交手就知道:他的算术有多么好。当然,她也不错。不然他也不会跟她算。那么,这些妊娠纹,这些让她懊恼不堪的妊娠纹——她笑了,这时她才恍然大悟——对他来说,这些妊娠纹当然只是一道最简单不过的算术题。大惊小怪是零分,视而不见是及格。当然,他当然会及格,他决不会对这些妊娠纹发表任何微词——他那么聪明!他会强装镇静,他的手会放轻力度,蜻蜓点水一般掠过这些妊娠纹,以此来证明他善良,他懂事,他仁慈,他知情识趣,有着称职的情人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当然,如果发挥出色的话,他很可能不止是及格,很可能还会拿到满分:夸这些妊娠纹像艺术品,像花……但是,在心里呢?在他最真实的内心深处呢?他会排斥,他会嫌恶,他会不寒而栗,他甚至会想要呕吐……当然,这些感觉并不妨碍他还会和她做爱,甚至还会做得兴致勃勃,毕竟和她上床的过程不是那么容易。他决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对了,她的妊娠纹很可能还会让他做得更肆意,因为这些妊娠纹很可能会让他对她的心理变得更放松,更优势,甚至更轻浮:相对于你这样的女人,我这样的情人还是不错的吧。你能碰到我,是你的福气呢。

就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这道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迎刃而解的题,她还要给他出么?还要看着他算么?等他算完之后,她再跟着检验一下那毫无悬念的答案么?平日在财务室里还没有算够么?跟上司下属同事们还没有算够么?跟公婆小姑和妯娌还没有算够么?甚至跟儿子和丈夫也都是算的,已经把心都算成硬邦邦的算盘珠子了,还要算么?还要跟他算么?

她终于明白: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已经不会爱,只会算了。她曾经以为的爱,不是爱。只是那么一点点儿没有被磨完的野性,一点点儿没有被完全湮没的棱角,以爱情的名义在婚姻之外生发了出来。在他和她不谋而合的共同算计中,这种貌似的野性和棱角生发得很安全,安全得如同动物园里的动物。而她的算,却是货真价实的算。算得细,算得深,算得透,算得脏。当然,也不能否认他和她之间还是有一些干净的东西,干净得如同荷花的清香。她知道。

“乖,快点儿好吗?”他顿了顿,“我还有事呢。”

她微微笑了。没错,他还有事。现在呢,她就是他要做的事。在两小时之内。清香……她微微笑了。在一汪已经发臭的池塘里,那点儿干净的荷花清香又能够飘多久呢?

一眼看到底。

那么,到此为止吧。不能再继续了,没有必要再继续了。她知道。她的心口一阵疼痛。是前所未有的疼痛。疼痛得很新鲜,新鲜得甚至让她有点儿惊喜。这大约是这场爱情——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未遂的偷情——给予她的最后礼物了。她知道。以后,她连这种未遂的偷情和这种新鲜的疼痛都不会再有了。她知道。……呵,她知道。她知道。她知道。她知道。她知道。

——她知道。

她看着镜子,镜子里的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

心如明镜。

可是,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呢?有什么用呢?

然而,她就是知道。她无法不知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知道。她控制不住。她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

“啪!”她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感觉不错。

“啪!啪!”她又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还真是痛快。

“啪!啪!啪!啪!”仿佛上了瘾似的,她又续上了四个耳光。

因为刚刚结束的洗浴,镜子里的脸本来就很红,现在更红了。红得简直都要滴下血来。她默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这个女人,这个满面红晕的女人看起来似乎很羞涩,羞涩到了极点。

10

“乖,怎么了?”大约是听出了异样,苏在门外问。

她沉默。

“好了吗?”他开始扭动把手。她盯着那把手。一进卫生间,她就把门反锁了。

“好了吗?说话呀。”听得出,他的耐心正在干涸。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已经穿好了衣服,盔甲重重。

“好了吗?”他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语气里有了焦躁。

“不好!”她突然大声地说。

他静默了片刻,或者,是很久。

“到底怎么了?”他终于又问。

“没怎么。你走吧。”她说。

“为什么?”

她微微笑了笑,重新陷入了沉默。为什么?这真是一句可爱的发问——因为我不想和你做爱。因为我不能和你做爱。因为我的妊娠纹不答应,因为我长了老茧的心不答应。

她继续看着镜子。她发现自己真丑。丑得真彻底。彻底得让她绝望。相比之下,门外的苏似乎还是可爱的——相对单纯的,直奔目标的可爱。而她没有目标。他不是她的目标。

她的目标,在哪里呢?

她低下头,用手轻轻地拨动着自己的妊娠纹,那些小小的裂口真像一只只小小的唇啊。它们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乖,开门好吗?”他再度忍耐,口吻里的担心盖过了欲望,“先打开门好吗?有话咱们好好说好吗?”

“不好!”她喊。

“乖……”

“不好不好!”她的喊湮没了他的声音。

“不好不好不好不好!”她不管不顾,一迭声地喊。

长久地静默。然后,她听见他走出了房间,重重地带上了门。

她仍然默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看着。突然,无声无息的,卫生间的灯忽然灭了。

——插卡取电,取卡断电。

她仍然看着镜子。没有光照的镜子很暗。暗光涌动中,她面如鬼魅。如那首诗中所言,她已然在瞬间变老。

只是,没有那么从容。

“不好。”她微微地笑了笑,喃喃地对自己说。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疯了。

⊙文学短评

平庸生活中的俗世男女,幻想着一次激动人心的人生“插曲”,而“偷情”成了他们乐此不疲的游戏。乔叶小说的高明之处在于,她用“妊娠纹”这个出人意料的意象照见了城市生活的虚伪本质。正是从对妊娠纹的感觉和认识开始,女主人公一步步看清了两人关系中貌似浪漫的冰冷逻辑,使得这场暧昧的游戏在最后关头戛然而止。始于爱情,经过偷情,终于算计,这就是《妊娠纹》对一个中年女人一场精神游戏的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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