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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们的路(1)

罗伟章

罗伟章:四川籍60后作家,“底层写作”中的代表。其小说《我们的路》、《大嫂谣》等因写底层的辛酸冷峻而引人侧目。罗伟章写底层,与他的故乡四川及其童年记忆和家庭身世有关,故而他的底层其实也是一种浸透了人生感受的显影,不同于那种俯视下的底层叙述。

我刚走出售票厅,春妹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问:“我们的座位在一起吗?”

我摇了摇头,怯怯地看了她几眼才说:“春妹,怎么办呢,只剩最后一张票了。”

春妹一听,泪水滋滋地冒出来,使她又深又弯的睫毛亮闪闪的:

“大宝哥,你拿着车票回家吧,”她说,“我回不去就算了。”

春妹的哭和她乞求的目光让我很恼火,我想她不应该哭,也不应该乞求,她出来才一年多,而我整整五年没回过家了;我家里有妻子,还有女儿,老实说,我已经忘记了她们的模样!女儿自不必说,我出门的时候她不到三个月大,可是妻子的长相我也忘了,晚上想她的时候,一会儿她是这个样子,一会儿又变成那个样子,飘飘忽忽的,老也固定不下来。我想我无论如何也该回去一趟了,再不回去我就把家给丢了。

可我手里只捏着一张票!眼下离除夕不到一天半,错过这趟列车,就只有买年后的。最早也是正月初一。然而真到了那时候,我就舍不得回去了,我干活的那家建筑工地,说好正月初五开工。从广东回到我四川东北部的老家,说什么也要两天,我总不能回家屁股也没坐热,又颠颠扑扑地往路上赶。

我把春妹让我帮她买车票的钱还给她。

春妹猛地收住哭声。她是绝望了。她刚过十六岁,绝望起来却像个大人似的,眼里装满了内容,又仿佛什么也没装,冷静得让人可怕。

她说:“大宝哥你慢走啊,大宝哥你回去后不要对我爸妈说啥啊……”

“你相信大宝哥,我不会说的。我就当啥也不知道。”

春妹又哭了,无声地哭,眼泪一潮一潮的,把一张稚嫩的脸弄得花里胡哨。春妹哭得无声,她背上的孩子却哭出了声。那孩子是她一个半月前生下的,是个男孩,瘦小得像只老鼠,哭起来也像只老鼠,吱吱吱叫。春妹隔着背裙搂住孩子的屁股,一边轻轻地抖,一边别过头,嘴里喔喔喔的:“我的宝宝饿了,我的宝宝要吃奶奶了,妈妈知道,妈妈等会儿就给我的宝宝喂。”

这其间,她的泪水来得更勤,从黄皮寡瘦的两腮汇聚到尖尖的下巴上,在下巴形成一根水柱子,不断线地往下滴,把前胸湿了好大一片。

那真是眼泪湿的,而不是乳汁,虽然刚生了孩子,春妹的胸脯却还是那么不起眼,两根背带从中间勒过,也没鼓出一点内容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情景轮到谁见了也会心软,我一把抓过她手里的钱,将车票塞给她,迅速转身穿过人山人海的广场,坐车回工地去了。

我劳动的工地在广州正西的佛山境内。铁皮工棚里搭的是地铺,住了四十二个人,现在有一大半被盖叠得规规矩矩,它们的主人都回了家;剩下的一小半,除了我,也都到别的工地找老乡去了。在整个佛山,我只有一个老乡,就是春妹,可是她再等三个小时就该上车;在东莞和顺德还有老乡,但相距太远,再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回家过年。

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可我没有心情吃饭,鞋子一脱就钻进被窝,把头蒙得死死的。我再一次想起我的妻子和女儿。二十天前,我给家里发过一封信,说我今年春节前一定回去,具体哪一天到家,我没说,也没法说,这就意味着可能是昨天,也可能是前天,我妻子就会带着女儿去村口的大石盆上等我了。她们会从早上一直等到天黑。那块石盆光秃秃的,前后左右都是大片大片的青冈树林,这时节,青冈树剩不了几片叶子,寒风可以自由自在地穿林而过,人站在石盆上,会被吹成冰棍的。妻子是有风湿病的人,哪经得住这样吹呢……我的妻子和女儿盼啊等啊,结果把春妹等回去了,春妹会告诉她们,说大宝哥今年又不回家过年了!

这成什么事呢,难道我郑大宝为了挣钱,连家也不要了吗?

每年春节前,天晴也好,天阴也罢,都阻挡不了空气里浮荡着的节日气氛。这气氛到了我的眼里,全都变成了寂寞。尤其是今天,我本来决意回家,而且有机会回去,结果我把机会让给了春妹。

想到这里,我无法不怨恨春妹。她真不该哭。来广东不过一年多,年龄刚满十六岁,就生了一个孩子,这实在太不像话,她有什么资格哭呢!……

我把被子敞开的时候,天已黑透。遥远处发出尖厉的哨音。那是城里孩子在提前施放礼花。工地离城区还有一段距离,哨音传过来的时候,只尖厉那么一下,就把世界丢进死灭一般的沉寂里。铁皮棚外是凌乱的工地,除了一个守材料的保安,恐怕见不到第二个人了。我觉得自己再这么待下去,就会变成孤魂野鬼。

正这么想,屋外就起了阴风。那风长了手指,钻进我的被窝,掐我臭不可闻的脚丫。我想这会不会是贺兵回来了?会不会是贺兵在以这种亲热得无以复加的方式,来消除我新年前的孤独?

贺兵是陕西籍民工,跟我关系最好,可他去年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死了。出事的前一个钟头,他跟老板吵了一架,因为老板扣了我们三个月工资,贺兵说:“你怎么能扣我们的工资呢,中央不是说不准扣农民工的工资吗?”老板是个大汉子,站在瘦瘦小小的贺兵面前就像一堵山墙,他很看不起贺兵的样子,吐着烟圈,眯着眼说:“中央还不准官员腐败呢!”贺兵说:“那是另一码事,我们管不着官员腐败,我们只要自己的工资。”老板“呸”的一声把烟屁股吐在地上:“你小子闹个球啊,我又不是不发,我只是暂时扣下来买材料,你要是不想干,滚蛋好了。”贺兵就不敢开腔了,现在的农民工这么多,有的在外面干了一二十年,他们的儿女都成长为民工了,城里的民工都已经是两代人了,真的从工地上滚蛋,他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事做,在城里流浪一些日子,就灰头土脑地回到他的黄土地上,愁愁地看着生他养他的地界,把眼睛都看绿了,黄土还是黄土,黄土里生不出钱。贺兵不声不响的,又攀上了脚手架。谁知他就摔下来了呢!头在地上制造出的声音,像煤气罐爆炸。他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死掉了。老板给他前来料理后事的父亲付了一万块钱,他年迈的父亲就用褡裢背着冰冷的骨灰盒回了老家。怕在路上被偷被抢,老人家把钱也塞进了骨灰盒里,还埋在了最底层。

把我的脚丫子掐了一会儿,贺兵就不见了。他来跟朋友道一道别,就要赶回家乡和父母团聚。工棚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仅寂寞,还感到恐惧。

还是回去吧,我对自己说。我已经五年没回去过了。我把妻子和女儿的样子都忘了。我的父母早已过世,在家里,妻子和女儿是我现在仅存的两个亲人,我实在应该回去跟她们团圆,跟她们同过这个春节。

但问题是,我还有两个月的工钱在老板手里呢,老板把包括我在内的十二个人的工钱扣押了两个月,说春节过后,我们按时回来上班就补上。他的意思很明确,没按时回来的,那一千多块他就不给了,我们的冬月和腊月就算白干了。老板这样做是想留人。现在就有这么怪,一方面是民工找不到事做,一方面是老板找不到民工,天地亮堂堂的,不知道双方在哪一点上错过了。其实不是老板找不到民工,老板永远都是主动的,车站旁,树荫下,到处都蹲着从外地来的农民,老板只要舍得出去一趟,不需一个钟头,民工就会牲口似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老板是怕找不到像我这样老实巴交的民工。

四周黑乎乎的,我觉得自己像躺在棺材里。但是我饿了,这证明我还活着。饥饿抓扯着我的五脏六腑,再不吃点东西,这一夜就没法熬。

我爬起来,走出工棚到了三百米外的街上。在几家饭店前徘徊了许久,我最终也没敢进去,索性花三块钱买了一包方便面回来。

工棚里的灯由看材料的保安掌控,他是老板的舅子。我去找到他,让他把灯打开,他问里面有多少人,我说就我一个。

他说:“一个人还开什么灯呢?你出门打了几年工,都打出老板的派头了。但你不是老板,你还是民工呢!”

“……那就不开灯算了。”

“开不开灯是我说了算,又不是你说了算,我想开就开,不想开就不开,你说不开灯算了,我偏要开。”

说罢他走到墙角,只听“啪”的一声,那边铁皮棚里就亮了一下。

只亮了一下,因为他很快又把灯关掉了。

我本来想问他要点开水冲方便面的,现在看来那是自讨没趣,就朝黑暗的深处走去。

他在后面吹口哨。我想象得出他吹口哨的样子,他吹口哨的时候一定盯着我的后背。可是我计较这些干什么呢,现在我饿了,饿得肚皮像一片破布,风一吹就荡来荡去的。

我摸到工棚外的自来水笼头边,把纸做的碗加得满满当当。几分钟之后,我吃着用自来水泡的方便面,心里奇异地充满了感激。我也不知道感激谁,反正骨头里热乎乎的。

当我喝“汤”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春妹。我不知道春妹是否有钱用,她拿给我去买车票的钱,都是零零碎碎凑起来的,每一张钱上都写了许多数字,那可能是春妹平时没事的时候在上面计算她的收入,事实表明她根本没什么收入,她只是收入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然后凄凄惶惶地往家赶。我真不该把她的车票钱抓过来,我至少应该给她留一些,让她在路上花。

我买方便面用的就是春妹写上数字的钱,把那钱递给店主的时候,我心里就像被割了一刀……

到后半夜,同伴们还没回来。看来他们今晚上不会回来了。我也没睡。我想着我的妻子和女儿,想着那满山遍野的青冈树。虽然我呼吸着异乡的空气,吃着用异乡的自来水泡软的方便面,但我跟那遥远地域的联系要紧密得多。

那是一种连血带骨的联系。

可是,如果我再不回去,我就把那地方丢掉了!

直到把铺盖卷打成捆,我还不明白自己做了些什么,当汹涌如潮的激动从脚板心蹿上来,我才问自己:“这是要回家了吗?”

是的,我这是要回家了。我要趁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背着包裹逃出这个地方。其实没有谁拦着我,我铁了心走,不要说老板的舅子,老板本人也拦不住我。

真正能拦住我的,是那两个月工钱。那两个月工钱像两只有力的大手,对我强拉硬拽。我说:“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可是它们不放,它们说:“傻瓜,你现在去买票,只能买到初二或初三的,路上再耽搁几天,你初五之前肯定赶不回来,初五之前回不来,我们就不是你的了,我们就是别人的了!”

这的确让我伤心,对民工来说,一个子儿也是亲人,我怎么能把自己的亲人扔给别人呢,何况是扔给那个总是穿着吊带裤像个外国绅士一样的老板。那个老板有的是亲人,我把自己的亲人给他,他不会当数的,他会在烟雾缭绕的赌桌上轻轻松松又交给别人,或者以杀手一样冷酷的神情,摔到某位刚陪他玩过的小姐的脸上。

这么一想,我真是舍不得。连腿也软了。我坐在铺盖卷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干燥的冷空气。

我的那两位亲人又进一步来说服我:“你要是初五赶不回来,不仅把我们丢掉了,还会丢掉更多的亲人,因为你很难再找到一家愿意收留你的工地了。你不要看城市大得比天空还宽,城市里的工地到处都是,但城市不是你的,工地也不是你的,人家不要你,你就寸步难行。你的四周都是铜墙铁壁,你看不见光,也看不见路,你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一条来城市里讨生活的可怜虫!”

最后这句话让我伤透了心。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在城里是可怜虫,回到老家去还不行吗?老家不会嫌弃我,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我不是可怜虫,而是一个真正的人!既然如此,我还等什么呢?走吧,走吧,回家去吧,那两个月工钱就不要了,那两个亲人我就白送给老板了,让他去打牌吧,让他去玩小姐吧,那是他的自由。

我也有我的自由。我的自由就是不要那两个月工钱,提着东西回家去!

我老家的村子位于大巴山脉南段的老君山腹部,名叫鞍子寺。许多年以前,这里有一座寺庙,由于山高路陡,前来祈福的香客并不多,到上世纪中期,一场大火把庙宇烧成了灰烬,两个一老一少的僧人,从此云游四方去了。几年以后,村里在寺庙原址修了一所小学兼幼儿园,就叫鞍子寺小学,周围几个村的孩子,都来这里念书。我们居住的村落在学校东边,依地势高低,摆放着三层大院。我的家在中间院子。

我是初四清早爬上村口的。

雾气大得仿佛把那个石盆都浮起来了。前几天肯定下过大雪,石盆上是东一块西一块的雪垛。沿一条蛇形小路走出林子,田野就呈现在眼前。四周很静,一切都还在沉睡之中,只有捂在雪被下的麦苗在偷偷地生长。

快到西边院落时,我生怕自己的脚步声引来一声狗叫。只要有狗叫,证明有陌生人进来了,村里再贪床的人也会起来看一看的,而我不想让村里人知道我回来了。我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又脏又累,脸上胡子拉碴的,肩上的帆布包也磨出了好几个洞,破了面子的被盖从那些洞里挤出来,露出又老又旧的棉絮。这就是我出门五年的样子。我不愿意让村里人看出我的窘迫。

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我不愿意见到春妹的父母。

越担心的事情越是撞上门来,我刚刚走到西院底下的黄桷树旁,一条狗就从云中降落了。那正是春妹家的狗。春妹家砌了很高的堡坎,堡坎上是没有栏杆的虚楼,这条养了不下八年的老狗,就卧在虚楼上。老狗体形硕大,全身灰白,凶悍无比。它飞身跃下,差点就砸到了我的头上。幸好我早有准备,手里拿着一根斑竹棍,一棍向它弓着的身体打去,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隐藏到浓雾之中,但汪汪汪的吠声却把清晨的空气震得发抖。

一个像蒙了几层纱布的声音在上面问:“是大宝啊?”

我一听就知道是春妹的父亲陈老奎。雾气那么稠,两米之外也只见白糊糊的空洞,他怎么知道是我?这说明村里人还听得出我的脚步声。

我又亲切又紧张地应了:“是我,老奎叔这么早就起来了?”

没有回答,只有他教训狗的声音:“背时老公你找死呀,你连大宝也认不出来了呀!”

之后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趁这当口,我加快脚步离开了。像是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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