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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公元2012年,七月初的一天,博城最大的一家国企万通机械的职工宿舍内,一群刚来的大学生正聊的热火朝天。来自天南海北的学生操着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无聊的打发着时间。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这个万通机械集团。这家企业也算是一家央企的子公司,可是这家企业却给央企丢了脸。据说这万通机械集团五六年前一直亏损,曾一度都发不出工资,被逼到不得不鼓励工人外出谋生,一年的时间里就靠着一点产出养活着全厂几千号人,生活之艰苦可想而知。可是,就在四年前随着上面总公司一次大的改革,再加上现任总经理还算是励精图治,拼着老命从外面拉回几个大单,这家企业竟然又重新活了过来,效益虽然仍不算高,但总算是扭亏为盈了,员工的工资也比以前涨了许多。再加上这几年正赶上经济危机,很多企业招人越来越少,所以虽然这家企业呆在这偏僻的小山城里,但是还是吸引了不少大学生。

这会天色渐黑,这帮新来的大学生吃完饭闲来无事,便聊了起来。这一聊,不知不觉竟然聊到了鬼怪之事。

其中有一位曲阜来的大学生,长的胖嘟嘟的甚是可爱,名字叫孔全。孔全见大家聊的开心,心里痒痒,却总插不上嘴,这会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便故意压低了声音咳嗽了一声。这一招果然管用,原本热火朝天的宿舍在他这一声轻咳后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盯着孔全,以为他想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孔全暗自高兴了一把,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听说过皮子吗?”

有几人摇了摇头,眼中一片茫然,显然是根本没听说过。这帮大学生中有一个坐的离孔全比较近,名叫葛飞,家是内蒙古的,皮肤黝黑,木木讷讷的一个人,平时不怎么说话,这会听到孔全说起皮子,便想到了自家鞣制的熟皮子。内蒙古草原上有一种古老的工艺,就是把牛羊的皮毛通过复杂的方法制造出来,皮子就会变软,毛在皮子上也会变得比较结实,然后他们再把这些皮子运到中原,卖了换一些其他的生活必需品。虽说现在内蒙古已经很少有人手工制作了,但是孔全一提到皮子,他还是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葛飞笑道:“老二,你还知道这个呢,我还以为只有我们本地人才知道呢。”

这葛飞为什么称呼孔全为老二呢,这中间还有一个插曲,却说当时一来的时候,孔全自己介绍自己是孔子的后人,众人嬉笑打闹的时候,便开始叫他孔老二,他自己倒是挺高兴,自称孔子老大,他老二。既然他本人对这个外号不反对,大家当然也乐的顺口,于是这个外号便这样延续了下来。

孔全颇有些得意的摇了摇头道:“一看你们就不知道,我说的是黄大仙。”

其中一个山东博城当地的,长的瘦瘦高高的,与孔全关系最好,这会也忍不住嬉笑道:“老二,看你说的这么神秘,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原来是黄鼠狼,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前几天爬山还见到过呢。”

孔全故作神秘道:“老刘,你看到的那都是普通的,我说的可是成精了的黄鼠狼。”

这老刘正是那博城本地的小伙,全名叫刘言,原本一个普通的男孩名字,他父母却没想到二十年后出了一个叫柳岩的名人,一时倒显得有些尴尬,所以平时大家都称呼他老刘,有的时候同龄人相互开玩笑也称呼一声刘总。

刘言此时插话道:“老二,你还自称是孔子的后人呢,你难道不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孔全不屑道:“那是因为孔老大他自己没搞懂,说了怕被人笑话。”

“难道你懂?”刘言笑问道。

孔全没理会刘言略带嬉闹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你们到底还听不听了?”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道:“老二,你快说吧,大家都等着呢。”

孔全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故意制造一种紧张的气氛,这才说道:“我也是听我大爷说的,那时候汽车还没有这么多,我大爷那一天独自一人骑着洋车(山东土话,指的是自行车)从县城赶回我们村子,沿途路过一处乱葬岗。你们也应该晓得,五六十年前因贫穷饿死了不少人,没钱打制棺材,便都胡乱埋到乱葬岗了,有的时候谁家的狗说不定就会拖回一段人骨头呢。老人们都告诫千万不要晚上独自一人去那里,据说冤魂多的是。可是我大爷胆大,又图路近,也不信那些鬼怪之说,便从那里走了。那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月亮也不是很亮,勉强能看见路。我大爷独自一人穿过这处乱葬岗的时候却真的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说到这里,孔全停住了话语,看向众人,问道:“你们猜是什么事情?”

众人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女生有些胆小,怕怕的问道:“难道是遇上鬼了?”

孔全摇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我大爷遇上了所谓的‘鬼打墙’。”

“‘鬼打墙’?那是什么?”先前那个女生小声问道。

刘言此时插话道:“一看你们女生就不怎么看小说,这‘鬼打墙’在小说里经常出现,就是不论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小说里说的神乎其神,其实不过是因为人在晚上看不清路,走路没有参照物,因为人体的构造所以不能走直线导致的,就好像你闭着眼总是走斜路是一个道理。”

孔全哼道:“刘总!……就你知道的多,在美女面前显摆够了,是不是该我说了?”

这话虽是玩笑话,但是说的直白,又当着女生的面,任凭刘言再厚的脸皮,也被孔全这句话说的脸上绯红。不但刘言,先前那名女生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孔全见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过了,于是打圆场道:“老刘,不管你信不信,这一次却绝不是你说的那个原因。”

众人一时被这话又吸引了兴趣,纷纷问道:“那是什么原因?难道真有鬼?”

孔全轻咳一声道:“那时,我大爷见总是走不出去,也以为撞鬼了,于是便停下来,冲着那片坟地便拜了几拜,拜过之后,转身正要骑上车子继续走,却猛然发现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啊?”众人急问道。

孔全见大家都用迫切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稍稍有些得意,重整心情:“你们绝对猜不到……在那车座上坐着的竟然是一只通身雪白的黄鼠狼。”

“什么?通身雪白的黄鼠狼?”刘言吃惊道。

孔全得意道:“现在知道自己孤陋寡闻了吧,当时我大爷还不知道那是黄鼠狼呢,是后来听村里老人说的,那东西叫‘皮子’,那时确实把我大爷吓了一跳,以为遇上了什么厉害的东西呢,于是就给那‘皮子’磕头,求它高抬贵手。那皮子竟然口吐人声,还想跟着我大爷回家去。”

“那最后呢?”刘言也有点感兴趣了。

“我大爷哪敢领这么个东西回去啊,于是就哭诉家中穷苦,怕怠慢了大仙。那时候虽然是权宜之计,但是却说的都是实话,在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穷的叮当响,甚至都外出要饭。那皮子果然能懂人言,竟然听懂了我大爷的话,万幸没有为难我大爷,最后独自从车上下来跑了。我大爷腿一阵发软,不过那皮子走后却再也没有发生鬼打墙的事情,我大爷也安全的回到了家里。”孔全说完这些话,喝了一杯水。众人却仍沉浸在故事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有些事情当故事讲了未必会引起大家的共鸣,可是若是把这个换成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往往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相信。

刘言首先打破沉静,道:“老二,你大伯可是亏大了。”

“什么?”孔全愣了一下,没明白过什么意思来。

其他几人也纷纷疑惑着看着刘言,都想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言却不答话,而是掏出手机,搜出了几篇故事来,递给了孔全,道:“你自己看吧。”

孔全疑惑着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原来是几篇介绍“皮子”的文章,其中除了普通的黄鼠狼外,还真有关于他刚刚提到的那种全身雪白的黄鼠狼的记载。孔全一路看下去,是越看越吃惊,这可比他刚才讲的跌宕起伏多了。看到最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刘言说他大爷亏大了。这几篇故事中就有一篇前面描述的与孔全大伯的遭遇几乎一样,不同的是那人没有和孔全大伯那样让皮子离开,而是真的带回了家。没想到的是自从这皮子被领回家后便经常时不时的从外面拖回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开始的时候那人还不敢用,怕它是偷来的,可是后来他仔细打听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失窃宝物的事情发生,于是便安下心来,每日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一度逍遥自在,可是好景不长,某一天这皮子竟然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可是这人已经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家里存下的那点积蓄很快便花光了,最后竟然活活饿死了。

孔全看完后,将手机又递给了其他人,其他几人看完之后也是惊讶不已,纷纷望向刘言。

刘言嘻嘻一笑道:“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这些描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这都是网友分享的。”

一旁坐着,一直默不作声的葛飞站起身来,道:“听着挺玄的,不像真的,这世上哪有那种事,感觉都成精了。”说完,道一声困了,便独自一人离开睡觉去了。

其他几人见葛飞走了,也纷纷站起身来告辞离去,最后这间宿舍只剩下孔全和刘言两个人了。

刘言看了看孔全,嬉笑着问道:“老二,大家都回去了,你呆在我这里不走,难道还有事?”

孔全有些神秘的靠过来,小声问道:“老刘,我说的可都是真事,你说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妖怪啊?”

刘言摇了摇头道:“我不信世界上有妖怪,虽然小的时候听大人们说了许多这些方面的事情,但是我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再说那些科学家不是已经做了很多研究嘛,应该没有吧。”

孔全还要再说什么,可是刘言打断他道:“时间挺晚了,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孔全见刘言已经哈欠连连了,只得有些扫兴的回去了。

孔全走后,刘言洗漱了一下,便休息了。然而这天晚上却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件事情彻底改变了刘言以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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