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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仙逆

眉儿虽然恢复了神智,但是,体质依然非常虚弱。战龙在赤龙谷陪伴着她,每天为她摘取果子充饥,一晃十几天过去了,眉儿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了。

在这十几天里,战龙除了照顾眉儿外,其他的时间便修炼念力高层阶段。

当然,战龙也是迫于无奈,因为很多果子长在陡峭的山壁之上,无法攀登,触手又不能及,战龙便想起了通天诀中的挪移和搬运之术。

于是,他按照秘籍所说,盘膝坐在果树下,全身放松,神不外驰。

战龙本是上仙,却因被贬,无奈从零开始,重新修行。他这般作为,是逆天而行,因为玉帝下旨,其实是剥夺了他上仙资格。

逆天而行,路漫漫,其修远兮,幸而他在赤龙谷洞中修行了近一年,已有了深厚的基础。

渐渐地,战龙感觉灵台空明,达到了心神合一的地步。于是,战龙意守上丹田,凝神抬头,望着面前三丈外岩石上的一块石头。

那石头有掌心般大小,是战龙摆放在上面的。

意念一到,产生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忽地一下,石头离开岩石,朝战龙飞来。眼看石头来到面前,战龙意念一动,石头停在半空。战龙探手托住石头,微微一笑。然后,他将石头不断地加大,将距离不断地加长。

当然,期间如果感到饥渴,战龙就运用念力,将头顶的果子“摘”下来。

这天,战龙运用念力,已能将一个足足二百斤的岩石“搬”了起来。岩石在半空中移动着。

眉儿扶着墙壁从洞中走出,惊讶地叫道:“战龙大哥,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战龙收了念力,转头看看眉儿,赶紧过来,搀扶住她,说道:“这是通天诀中的功夫。”

“通天诀?战龙大哥,可以上天吗?”

战龙望着她,点点头。

眉儿呆呆地望着他,说:“战龙大哥,这段时间,我发现你身上有许多神奇的地方,比如龙鳞铠甲,它本来是我们赤龙部落的神物,为什么你穿在身上这么合体?就像为你订做的一般?还有,有时候,你双目瞪起来,冒着火焰,而且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你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族?”

战龙握住眉儿的手,在岩石上坐下,轻声说:“眉儿,到了今天,我也不想隐瞒你了,其实,我本是天界龙族的神灵,是因为违反了天条,才被玉帝贬到人间。”

眉儿惊奇地看着他:“你是天界龙族神灵?那和赤龙……”

“我叫睚眦,也就是当年拯救你们先人的赤龙。”战龙轻叹一声:“当年,我在天界巡视,发现在这片茫茫的大陆上,冒出一股萧杀之气,于是下了凡界,当时,猎人部落正在一座山谷中屠杀生灵,生灵大多是弱小的生命,如羚羊、梅花鹿等,你们部落的先人本来居住在附近,听到喊杀声,赶来阻止猎人一族的杀戮行为,谁知,猎人一族将生灵和你们的先人围困起来,展开了血腥大屠杀,我见猎人一族凶狠残暴,于是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从他们的弓弩中救下了一些弱小生灵,没想到,回到天界,玉帝怪我大开杀戒,将我的鳞片剥下,还抽去了我的尾骨,让我无法飞行……”

眉儿忍不住说:“战龙大哥,你做得对啊,是猎人一族太凶残了,他们该杀。”

“话虽如此,可玉帝认为人和兽是不同的,那些弱小的生命,生来就是给猎人捕杀的,如果没有它们,世上的人就无法得到兽皮御寒,无法得到上等的药材治病,他认为大自然生存的规律就是这样。”

眉儿连连摇头:“如果这样,那世上的幼小生命岂不太可怜了。”

战龙喃喃地说:“是啊,它们太可怜了,梅花鹿、羚羊、猴子,等等,这些大自然中的弱势群体,在虎狼狮豹的面前,根本就没有生存的权利。”

眉儿轻叹一声:“战龙大哥,既然你如此憎恨玉帝,为什么还要回归天界?和我们赤龙部落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战龙抬头望天,半晌,说:“不,当年有数千只兽族的朋友投奔我,却因为我被贬而受到株连,它们被玉帝压在玲珑塔下,我必须回到天界,救出它们,为它们讨回自由。”

眉儿望着战龙,慢慢地朝空中望去:“你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上天的能力?”

战龙叹道:“不知道,也许几百年,但是,如果我能找到自己的尾骨,就可以恢复飞行的能力。”

眉儿慢慢地偎依在战龙的身上,说道:“战龙大哥,你一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的。”

战龙点点头:“眉儿,谢谢你的理解,无论回天的路有多困难,我一定要上去,我不能让我的朋友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受苦,我不但要救出它们,还要度化它们,让他们修炼成人。”

“成人?战龙大哥,我通过和你的对话中,感觉到你是憎恨人的。”眉儿问:“为什么你要帮助它们修炼成人?”

战龙望着眉儿一笑:“以前我憎恨人,但是,通过和你接触,我发现,人和兽一样,有坏,也有好,我希望我的朋友们都能像你一样,做一个好人,而不是萧腾那样的恶人。”

眉儿双颊酡红,羞涩地说:“战龙大哥,谢谢你能这样看我,其实,我一直为上次的事自责。”

战龙微微一笑:“眉儿,别说了,我知道,上次的事是酋长的主意,不怪你。”

眉儿嗯了一声:“其实,爹爹也是为了神物,他并不想害你,如果他知道你就是赤龙部落的恩人,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战龙想了想说:“眉儿,关于我的身份,还是不要告诉酋长的好,我担心这件事会株连到赤龙部落,因此,我也要离开你……”

“不,战龙大哥,你去哪里,我便陪你去哪里,我不想离开你。”眉儿紧紧地抱住战龙的腰,抬着头,美眸满含央求之色。

战龙嘴巴动了动,半晌,点点头,说:“好吧。”

第二天,战龙将眉儿送回了赤龙部落。他在赤龙谷待了半个月,虽然通天秘诀开始练第七层了,但是,第七层已经是灵力境界了,进展缓慢,战龙知道,如此下去,还不知那年那月才能练成,他心中一动,准备去寻找自己的仙骨。

找到仙骨,他便可以飞天而去。

酋长听到马蹄声响,已经带着众族民迎了出来。

看到坐在马背上的眉儿,娇美如花,明艳照人,酋长大喜,快走几步,抱拳说:“战龙老弟,你果然是赤龙部落的贵人啊,来人,吹响号角。

两排族民,拖着细长及地的号角,呜呜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二十四个号手,站在大帐左右,另外还有二十四个少女,在载歌载舞。

这是赤龙部落最隆重的欢迎仪式。眉儿回头望望坐在身后的战龙,为他高兴。

战龙跳下马,他担心眉儿伤势未愈,伸手将他抱了下来。虽然当着族民和父亲的面,眉儿娇羞不已,但还是心中甜丝丝的。

下了马,眉儿扑到酋长怀里,叫道:“爹,我没事了,你和大家都不用担心,是战龙大哥救了我。”

酋长再次朝战龙抱拳。战龙也抱抱拳:“酋长不必客气,这次眉儿的伤,责任在我,我救她也是义不容辞的。”

酋长拉着女儿走进大帐,吩咐阿德准备酒宴。

酒宴后,战龙来到大帐外。

此时,已是夜晚。星光点点,仿佛一只只眼睛在望着战龙。战龙喃喃地说:“兽族的朋友们,我知道,你们都在忍受着苦难,放心吧,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们救出苦海的。”

回头望望大帐,宴会已经结束。

战龙来到眉儿的帐篷内。眉儿已经睡下了。她回来的早,因为那噪杂的宴会坏境,不适合她静养。看着熟睡中的眉儿,双腮红扑扑的,嘴角绽放着微笑,战龙也笑了笑,然后却轻轻地叹一口气。

眉儿,再见了,对不起,我不能带你一同走。你属于草原,属于赤龙部落,我是个背叛天界的人,如果你跟着我,接下来,会遭遇难以预料的危险……

战龙想到这里,蹲了下来,轻轻地理了理眉儿鬓间的头发,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出帐篷。

帐篷外,有一队勇士在巡逻着。战龙不想惊动他们,悄然而出,贴着帐篷晃过了巡逻的队伍,来到部落外。回头望一眼,星光下,那一朵朵的帐篷,灰蒙蒙的,已模糊不清。吸一口气,战龙大踏步地朝远处奔去。

战龙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仙骨在哪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路走来,战龙的眼前总是晃动着眉儿那娇美的容颜,以及他温柔关切的眼神。

战龙的步子越来越慢,渐渐地站了下来,仿佛两条腿被绳子拴系着一般。他扭头朝后看一眼,赤龙部落已经完全笼罩在夜幕中。

不,我不能回去。赤龙部落是无辜的人族,我不能株连他们。战龙知道,如果玉帝知道自己已经逃出石封,一定会拍天神下界捉拿自己,自己决不能待在赤龙部落,否则,会给眉儿和部落的人带来危险。

想起自己差一点一掌将眉儿打死,战龙好不自责,他决不能再让眉儿受到任何危害。

天色渐亮。前面出现一个渔村。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战龙慌忙躲在一排房屋后。一匹白马飞驰而过,在海边停了下来。马背上跳下一个黄衣少女。

黄衣少女走到一个在海边织网的老妇人身边,柔声问:“婆婆,您看到一个少年吗……”

声音传在战龙的耳朵里。战龙心中一震。是她,眉儿,她怎么出来了?

侧耳听去,眉儿在向老妇人描述着自己。

“他身材伟岸,比一般人要高出两头,相貌非常俊逸,一脸的英气,对了,他穿着一身火红的铠甲……”

战龙看看自己身上的龙鳞铠甲,心说:不行,我这样的打扮太扎眼了,很容易引起路人的注意。想到这,他运用意念,将铠甲收了起来。再看看自己,浑身赤红,裸着身子,又觉这样也是不妥。他转头看看,发现院子里的绳子上搭着一件青布衣衫,大喜,于是拉了过来,披在自己的身上。

想想,又觉得这样做有些像窃贼,于是推门进来,见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老者,忙抱抱拳,问:“老丈……”

老者看看战龙,说:“你是过路的吧,老朽摔断了腿,不便照应,请自便吧。”

战龙一听,忙说:“老丈,我学过医术,让我瞧瞧你的腿吧。”

老者忙说:“那太谢谢了。”

战龙来到老者身边,施展念力,将老丈断裂的腿愈合在一起。老丈果然能够下地行走了,大喜:“小伙子,太谢谢你了。”

战龙一拍自己身上的衣服,说:“老丈,不用谢,我想向您讨一身衣服,不知……”

老者哈哈一笑:“别说衣服,就是要诊金也是应该的,小伙子,只要你不嫌老朽的衣服陈旧,就穿走吧。”

战龙连连道谢,转身出来了,见眉儿早已不见,心中感叹。战龙知道,眉儿一定是出来寻找自己的。她离不开自己,其实,自己何尝想离开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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