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收获的喽？不错，恭喜你了。”李凝凝在大包子上咬了一口，浓重的馅料味马上就飘散到了附近的空气中。
何天羽皱着眉头使劲挥了挥手。“我说这玩意你能不能出去吃啊？在教室里吃味道实在太大了，就算打开窗户也散不了那么快。”
李凝凝还有何天羽午休的时候经常在教室里表情严肃地谈一些“深奥”的事情，久而久之班里的同学们也就习惯了。出于对班长和班副的“尊敬”，许多人还会刻意躲开一段距离。当然了，两人的对话通常会在张箫走进教室之前结束。
“我吃东西很利落的，肯定不会弄脏你们家程蕙的桌子。”李凝凝白了他一眼，“再说了，这午餐还不是你给我买的，你以为我想这样？”
“刚才要不是您催的那么急我不就可以跑远一点去买了吗。先将就下，改天再请您吃好的。”何天羽轻咳了一声又带回了话题，“总之该说的话我都跟她说了，我想雪妍会明白我的意思。”
李凝凝把包子放回了塑料袋里系上了口。“那就好。排练还有很多次，你有的是机会跟心上人再套套近乎。没准人家很快就对你另眼相看了呢？”
就在这时一只脚已经迈进教室的程蕙又转身走了出去。现在李凝凝正坐在她的座位上，这个时候过去打照面她怕何天羽会尴尬。
而李凝凝的余光恰好捕捉到了这一幕。“我出去吃包子了，省得给大家添麻烦。话说你打算怎么报答懂得成人之美的我？人家可是在雪夜一个人走回了家呢。”
说完她就轻飘飘地拎着袋子走出了教室。就“报答她”这件事何天羽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要是说肉偿的话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他这一身臭肉。
今天也是排练的日子。四位主持人在放学后又集中了起来，而这一次比之前总算是有所进步：在大家的肚子已经饿瘪了的时候赵老师定的外卖到了。
两位女士在三个男人面前很淑女地慢慢吃着，而快要饿疯了的贺群则在完全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何天羽慢悠悠地拿起盒饭看了一眼，然后用筷子夹起一个小肉丸就向右手边递了过去。不过刚送到半路他就意识到了问题，于是那手一晃把肉丸又送回了自己的口中。
这是李凝凝很喜欢吃的东西，每次两人吃饭的时候何天羽都会习惯性地把丸子挑出来送到她那里。但是今天不一样，毕竟这还当着其他几个人的面呢。
这个怪异的举动自然被旁人看到了眼中。何天羽自嘲地笑了笑，“没事，刚才拿着串词的时间长了胳膊有点酸，趁着吃饭活动一下。”
李凝凝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而王雪妍则神色如常地继续吃饭。一左一右这两个姑娘都是人精，出了一身冷汗的何天羽不断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再干冒失的事情了。
随着排练的深入四位主持人渐入佳境。无论搭档是王雪妍还是李凝凝何天羽都能镇定自若地应对，在目光的交流中也不会再有诸如紧张、躲闪等不自然的反应出现。渐渐的他成了小组里犯错最少、表现最出彩的人，连一向严苛的赵老师也十分满意地称赞了他。
王雪妍对他的认识在飞速地刷新着。而最欣慰的人无疑是李凝凝：是她第一个发现了何天羽身上巨大的潜质，是她把男孩从自暴自弃、自卑自贱的谷底拉了上来，又是她以自己的言传身教把这个受过伤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更好的男性。
对，某一天还差点把他变成了一个男人。一想到这一点李凝凝脸上便有些发烧，好在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着已经接近晚八点了，终于到了要散伙的时候。赵老师一如既往地嘱咐了一下大家就先回去了，而今天第一个消失不见了的人是何天羽。
李凝凝走出了楼门。寒冷的西北风让她疲惫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而正当她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感慨万千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
这位不速之客并没有给李凝凝太大的惊吓。她挥手在那人身上拍打了一下，“今天你要跟我一起走？不去送雪妍了真的可以吗，不要勉强呀。”
何天羽就像个恶作剧被识破的小孩一样无聊地垂着头。“你怎么知道是我呀，还说要给你个惊喜呢。”
“惊喜？幸亏我早有心理准备，否则估计吓死我还差不多。”李凝凝没好气地道：“一看你鬼鬼祟祟地第一个跑出去我就大概猜到你要干什么了，大晚上的能别搞这种事吗？”
何天羽“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今天我和你一起走吧，其实说起来你家比她家还远一些。雪妍那边没问题的，贺群答应我会把她送回去。”
这句听上去像模像样的话就纯粹是胡扯了。贺群根本就没有要送王雪妍的意思，何天羽真正拜托的自然是强出他不知道多少倍的紫岩。
李凝凝的脸上有了笑意。“你还记得我家比较远呀。先说好了：要是雪妍找你麻烦可没我的事啊，因为不是我强迫你跟着我的。”
“是是是，是我自己死皮赖脸非要缠着你的。”何天羽轻轻推了她一下，“咱赶紧跑路吧，我的凝凝大小姐。在下比不了你，我还要回家赶作业呢。”
两人就这样一边说一边闹着离开了。何天羽要的其实只是一个和王雪妍沟通的机会，就这一点来说他已经达到了目的；而不知不觉间他觉得自己又欠了凝凝很多，于是现在就是投桃报李的时候了。
五分钟后王雪妍也走了出来。在视线所及之处没发现任何人的她似乎有些失望，但是好在这种心情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步入夜色时雪妍轻声哼着歌，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是先行离开的某人已经为她安排了世界上最安全的护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