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星期,莫奇正式成为不忘的弟子,在不忘的指导下,掌握了灵技手册中的各项技能。
莫奇的心玄境蓬勃的生长起来。
然而,他的痛苦也在加深。
因为每到深夜,不忘的嚎叫声就像鞭子一样抽打着莫奇的心,他知道不忘正经受着身心的巨大折磨,恨不得自己来分担一些才好。
不忘体会到莫奇内心的痛苦,他教给了莫奇封闭五感的默息法。
默息法可以封闭五感,呼吸只在心玄境中循环,对外界无知无觉,功力越高,默息的时间越长。
此外,默息法还有一个好处,熟练之后,还可以任意封闭一种感官,是集中突击练习某种感官的好办法。
莫奇的味觉有着先天优势,最为突出,其他四感相对来说就要弱得多,正好可以借助默息法,来分别强化其他感官的练习。
就这样,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星期,三个月的集训期眼看就要到了。
“莫奇,你进训练营多少天了?”不忘问道。
“算上今天,整整八十六天,还有五天就满三个月了。”莫奇不假思索的说出来。
从进训练营的第一天起,莫奇就数着日子过,每熬过一天对他来说都是胜利,当然日子记得很清楚。
“该到结业的时候了,日后你一定会是个好判官。”不忘说道。
“不忘老师,你会一直关在这个地方吗?”莫奇问道,透着不舍和担忧。
“不会,不过你放心,我们还会时常见面。”不忘回答。
“太好了!”莫奇放下心,由衷的说道,“不忘老师,自从进了训练营,我没有一天开心过,只有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才觉得开心。”
“傻小子,这段时间你吃了不少苦,我都看在眼里,能成为你的老师,我一样很开心,入魔以来,从来没这么开心过,我敢肯定,在这批学员里,虽然你的资质最差,但灵技修为一定是最佳,你的心玄境已经初具规模,当年的我可不如你现在这么出色。”
长这么大,莫奇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表扬自己,简直心花怒放。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幸好没有给老师丢脸。”莫奇高兴的说。
“当然不丢脸,是争光。”
莫奇高兴没一会儿,又失落的说:“可是,我没有武筋,跟别人相比,还是有很多的局限,就算我灵技再高,如果对方的灵技修为不比我差,加上武技又厉害,我终究还是比不上别人。”
“这是先天局限,无法改变,只能接受了。我能教授你灵技之术,可是我的武技就教不了你了。”不忘也觉得遗憾,无奈说道。
莫奇一阵心酸,难受的说不出话了。
不忘察觉到莫奇的情绪低落,打气道:“莫奇,别泄气,虽然你现在练不成武技,却可以一门心思钻研灵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你真正成为灵技的绝顶高手,也许可以突破先天局限,发生意想不到的奇迹。”
莫奇叹口气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心里还会好受些。
“在你结业前,我还会助你一臂之力。现在你要做的事,是去见多诺万老师,他会告诉你接下来该干什么。”不忘交代道。
听说要去见多诺万老师,莫奇就头疼,心里打鼓,实在不想看到多诺万老师刻薄的嘴脸,可不忘既然这么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了。
时隔多日,多诺万老师再见到莫奇,似乎并没有感到很惊讶,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莫奇,嘴角僵硬的笑了笑。
莫奇大感意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多诺万老师对自己笑,而且笑中不带讥诮。
“是你的不忘老师让你来找我的吧。”多诺万老师问道。
“是,老师看到我不感到惊讶吗?”莫奇点头,提出疑问。
多诺万老师却不正面回答,平淡的说道:“此次训练营共19名学员,到今天为止,只有3位还留在营中,你是其中之一。”
这是在表扬自己吗?莫奇难辨其意,只能静静的听着多诺万老师继续说下去。
“拿出你的显影粉,让我看看你的不忘老师的真面目是什么样的。”多诺万老师吩咐道。
“是,老师。”
不忘老师传下来的皮囊已经成为莫奇的随身之物,就挂在他的腰间。
他取出显影粉,展示出不忘的面容,当然,他展示的是不忘美好的一面。
“他叫宋知秋,早年是我的学生,在那一届学员中是最出色的一位,后来也成为同辈中最有能力的判官,可惜,他入了魔,彻底的毁了。”多诺万老师神色凝重,话音中充满了惋惜之情。
“不忘老师没有毁,他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莫奇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又有点后悔,言下之意,跟不忘老师比,你多诺万老师可不怎么样。
多诺万老师却并不生气,依然面无表情的说:“跟我来吧。”
莫奇跟在多诺万老师身后,一直向灵峰塔的高处走去,来到大约200米左右的高度,眼前的景致突然有了变化。
一座高达20米的浮雕巍然矗立,随着塔身的弧度一直延展下去。
雕工极为精细,屋舍街巷,河流山川,应有尽有,如真的一般。
看那些屋舍街巷,极为眼熟,稍加辨认,认出原来正是离霄城的微观模型。
灵刑府就在浮雕的正中央,除了灵峰塔没有雕上外,其他建筑和景致一应俱全。
再细看别的地方,莫奇甚至找到了生活了8年的“如意齐家”饭馆,心里不由啧啧称奇。
“我带你走一圈吧。”多诺万老师说道。
多诺万老师带着莫奇围绕着塔身缓步前行,浮雕的景致也渐渐发生变化,从城市步入村镇,再进入荒原山川,绕塔一周,又从荒原山川进入村镇,最后回到离霄城的中心。
“眼前见到的就是谜人域的全貌,从起点出发,一个人按每天步行百里来算的话,一个月将绕行一周,再回到起点。离霄城是谜人域的中心,算上城内城外的居民,总计约1500万人口,作为一名判官,就是要对这1500万人口的安危负责,维护离霄城的禁律,一旦发现入魔的魔人,必须尽早铲除,绝不能让他们得势猖狂,贻害民间。”多诺万老师一边走着,一边做着介绍。
从小到大,莫奇就生活在“如意齐家”饭馆周围附近,从来没有出过城,对谜人域的全貌更是没有概念,这一圈走下来,如同环球旅行,真是大开眼界。
“不管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都无关紧要,你现在离判官的位置已经很近,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和强烈的责任感,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好判官。”多诺万老师突然盯着莫奇的眼睛,极为严肃的说道。
“是,老师,我记住了。”莫奇赶紧回应道。
“光嘴上说是没用,如果不热爱判官这个职业,你永远都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判官。”多诺万老师冷冷说道。
莫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不禁发烫,显然被多诺万老师说中了心思。
时至今日,虽然莫奇对做判官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真正的热爱还谈不上,如果说,给他一个做武技高手的机会,但必须放弃做判官,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了。
“我一定会争取成为不忘老师那样的判官。”莫奇回应道,这倒是他的真心话。
多诺万老师冷哼一声,说道:“但愿别像他一样的结局就好。”
这句话说得太难听了,莫奇真的急眼了。
本以为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多诺万老师改变了看法,心里还暗自得意,原来根本没变,还是死活看不上自己。
正要反唇相讥,多诺万老师却不耐烦的摆手制止,打断道:“别再跟我说什么赌气的话,用你的行动去说明一切吧,继续跟我走。”
说完,多诺万老师转身就走,莫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身后。
二人又往塔上行进了30米左右的路程,来到一处拱形门前,面前那棵象形门树很像一个人背手站立的姿态。
门悄然洞开,莫奇恍然发现,这棵象形门树正像多诺万老师背手站立的姿势,在学员们面前他一贯就是这种站姿,假模假式很威严的样子。
这里应该是多诺万老师的家了,莫奇心想。
进了屋,屋内的家居摆设要比莫奇的宿舍多了不少,但都放置的井井有条,收拾的一尘不染,很像多诺万老师刻板严谨的风格。
多诺万老师走到一面墙前,抬手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暗门轰然打开。
里面的密室犹如夜空,漆黑一片,悬浮着若干颗星星般闪亮的明珠,散发着青绿色的光晕。
莫奇好奇的抬头仰望着,细看,这些明珠的表面并不光滑,散布着许多细小的突起颗粒,而明珠内部晶莹剔透,隐隐有烟雾一般的液体在很缓慢的流动。
多诺万老师向一颗明珠伸出手张开手掌。
明珠似乎受到感应,滑行过来,落入多诺万老师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