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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家渐渐地看得出陈天扬很欣赏Lisa,对Lisa办事很信任,也就不再那么排斥她了。小枫也看得出Lisa跟陈天扬之间在工作上形成的默契,心里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失落,她还是安慰自己:这样就好,以后陈天扬就不会再故意为难自己了。

对于陈天扬来说,这样其实也好。少点让小枫在面前晃,他就不会由小枫想到那个叫乔城的男人,也就能够少点想起,小枫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这件事。

他拼命地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像往常一样,故意去为难小枫,引起小枫的注意。他试图让自己把眼光放在Lisa身上,把Lisa当成曾经也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小枫。

可是,很显然,这种方法是愚蠢的。陈天扬很清楚,Lisa永远不可能是小枫,因为Lisa身上没有小枫身上那种干净清澈的感觉,也没有小枫身上那种不世故的天真劲儿。Lisa是漂亮,也很有魄力,甚至可以说是野心,但是她的心机重,这是无论如何在小枫身上没有的。陈天扬不喜欢那样的女人,心机太重的女人很可怕。大家都没有看到的Lisa,陈天扬却敏锐地感觉出来了。

每天下班,陈天扬都好想叫住匆匆忙忙就要走的小枫,让她留下来,让他可以看到她。即使他们之间不说话,只是相对着静静地工作。但他深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已经看到楼下等待的乔城了。

透过玻璃窗,他可以看到夕阳西下的余辉里,小枫和乔城牵手离去,背影都透着浓浓的甜蜜。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很般配,男的挺拔,女的娇小。

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相拥着一起看夕阳,看夜色。陈天扬皱起眉头,痛苦地捧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心还是忍不住抽痛。小枫曾经风铃般的声音,一直还在心头萦绕,久久不曾离去。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流年里,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哭得最伤心,笑得最灿烂。这时候,陈天扬的这个人,已经走远了。

陈天扬翻开为小枫特制的“助理手册”,找到梁媛媛的号码拨了过去。

这“手册”上的全部女人,他手机里都没有她们的号码。这些人都是他工作的时候或者出去玩时认识的,他跟她们完全就是交易关系,她们陪他逢场作戏,他付钱给她们奢侈品和玩。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不想留下太多的手尾。而且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消磨不少寂寞空虚的时间,漫漫长夜里也不会因为失眠而翻来覆去了。

梁媛媛却比较特别。她是个有点脾气却又不会让人太讨厌的姑娘,心思也比较单纯。偶尔娇纵地玩一些小把戏,陈天扬觉得还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比如那次为了要他去见她,居然闹自杀一样。总的来说,和其他一干女人相比,陈天扬比较愿意见到她,和她在一起。

偶尔陈天扬也会跟梁媛媛说一些心里话。其实想想也觉得好笑,陈天扬居然落到这样的田地。而梁媛媛是渐渐地知道自己不是陈天扬的唯一,更不可能是陈天扬心里的那个人,渐渐地她就看开了。这样一来,她反倒跟陈天扬成了好朋友。

当梁媛媛知道陈天扬真正喜欢的人是他的小助理小枫时,不禁吃惊万分。但是她想起自己闹自杀那一次,小枫代替陈天扬来的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纯净的关怀,梁媛媛又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了。小枫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虽然她老是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骂骂咧咧,她没有恶意。

有时候梁媛媛会笑话陈天扬:“原来陈大总裁也有钓不到的马子啊,哈哈!一个小枫,就让你茶不思饭不想了,说出去你猜大家会怎样说你呢?”

陈天扬假装生气地低吼:“你敢说出去一个字试试!”私底下其实陈天扬不过一个大男孩,脾气事实上也不算坏,甚至可以容忍别人偶尔的玩笑。平常冷冰冰的样子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梁媛媛跟他相处得久了,也就摸清了他的为人,少不得时常取笑他。谁让他那么好的人当不成自己的男朋友呢。不过既然是朋友,平常还不拿来消遣消遣就真心浪费了。一座别人眼里的冰山,没有经过相处,谁会知道他只是被冰雪覆盖了表面的春天呢?

“喂,”恬美的声音通过手机穿了过来,梁媛媛应该还在家里,她那边听起来很安静。“天扬?”

虽然陈天扬没有存她的号码,她却有陈天扬的号码,她之前知道陈天扬给她的是小枫的号码后很不满,所以陈天扬在身边的时候她就向他要了号码作为补偿。

“是我,你今晚有空么?”陈天扬的声音清冽,像清泉流过山石。

“陈大总裁问到,我当然有空咯!”梁媛媛咯咯地笑道。她得不到他,但她仍然很高兴他找她。

“那我们今晚一起吃个饭吧。我十五分钟后到你家接你。”陈天扬很干脆地挂掉电话。

拿起车钥匙,他很快走出办公室。

像梁媛媛这样的女孩,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并且不缠人。她想要唯一的只在乎自己的爱,既然爱还没有出现,她也乐得自由身。她看得开,也许也是因为这样,陈天扬才把她当成了“红颜知己”。

“我们去‘维多利亚’餐厅吃晚餐吧。我听说最近那里出了新的菜式。”已经接到梁媛媛,陈天扬对坐在副驾驶坐上的她说。

“好啊,好久没有去那里吃饭了!”梁媛媛跟所有的女孩一样,也喜欢吃。她不怕胖,因为常常练瑜伽,身材保持得很好。

梁媛媛侧过头看看陈天扬的脸,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她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让你不爽啦?”

每次陈天扬都是不开心的时候才找她,她都习惯了。要是哪天她见到他的时候他是笑着的,她会怀疑天要下红雨了。

陈天扬没有说话。他眼睛看着前面,像是没有听到梁媛媛说话。

“是因为小枫吧?”梁媛媛猜测。

某人还在装酷,没有搭理她,似是很认真地开车。

“哎,你说不说啊,不说等会你就不要跟我说咯!”女生的八卦心理让梁媛媛不得不威胁他。

“她跟别人在一起了。”陈天扬金口终于开了。

“啊??不是吧??”梁媛媛很吃惊,“你不是已经把她弄到你身边去了么?怎么还让她在你眼皮底下被别人拐走啦?”她无法理解。

陈天扬一听,更加郁闷了。

当初故意用高薪把小枫弄到自己的身边当助理,就是要她逃不出自己的视线,可是现在,她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跟别人出双入对了。而且她还张牙舞爪地警告自己“离我的生活远点!”,这让陈天扬觉得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憋屈。

“我就说你嘛,要是还在乎她就早点告诉她,你们还有机会破镜重圆呢!你老是憋着不说,这下可好,别人捷足先得了吧!”梁媛媛有点恨铁不成钢。

陈天扬这人看起来又帅又酷,智商还很高,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却无法聪明一点呢?也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我怕她不愿意原谅我。毕竟当时我也做错了。”陈天扬郁闷地说。在梁媛媛面前,他就是个烦闷的大男孩,一点都不酷。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抢回来吗?”梁媛媛问道。

“不知道。”陈天扬想到小枫跟乔城甜蜜蜜的样子,脑袋就痛起来。

“那先不管了,看看有什么新菜再说吧。”两人很快到了餐厅,坐下来就有服务生送上精美的菜单。

“嗯。”陈天扬没有看菜单,她喜欢吃什么就点得了。

这一天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小枫早就说过要带乔城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去,让他常常好吃的特色东西。早上起来梳洗完毕,小枫拉着乔城就挤上了公交车。

乔城几乎没有坐过公交车,回国那么久,公交车的盛况他不是没有在新闻中看到过,但亲身登上公交车,他才知道真实情况有多么恐怖。

人多也就罢了,大家吵吵闹闹的,像一锅翻滚的粥。各种气味充斥其中,汗味,水果味,廉价的香水味,还有食物的腥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忍受。乔城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枫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第一次坐公交车吧?感觉怎样?没事,慢慢就好了。我基本上每天都要这样挤着公交车去上班呢!”

看着小枫在拥挤的人群里依然笑得开朗,乔城有点心疼。每天这样赶车,一定很辛苦吧。她还笑得出,要是换成自己,早就受不了了。于是,他开始觉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乔城一只手拉住吊杆,另一只手替小枫扒开额前的头发,然后把她圈进怀里,不让别人再贴身挤着她。“我没事,虽然是第一次体验,但因为有你,感觉还不赖!”他在小枫耳边说。

小枫扶着旁边的扶手,轻轻地把头靠在乔城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有种安心的幸福。

“小枫,以后我不会让你再这么辛苦地挤公交了,我每天开车送你吧。”乔城又说道。

在他怀里的那片小天地,小枫没有再说话。她闭着眼睛,时光仿佛在倒流。

和陈天扬在一起的时候,小枫每天和他一起挤公交。两个人手牵着手,总是在公交车就要关上门的那一刻飞奔上车,气喘吁吁地抽出零钱扔进投币箱里。没有位置的时候,陈天扬就像现在的乔城一样,一手拉住吊环,一手搂住小枫,不让她被大家挤到。有位置的话,两个人一起坐下来,小枫喜欢把头靠在陈天扬的肩膀上,继续补眠,陈天扬就不能那样,因为他要看着车,到站了马上叫醒小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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