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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以后有机会,我要去看看西敏寺大教堂,我要在那里许个愿。”小枫窝在陈天扬怀里,跟陈天扬说。

陈天扬宠爱地刮了一下小枫的鼻子:“你要许个什么愿?”

“不告诉你!”小枫得意地笑着,把一块切好的水果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然后递给陈天扬。

陈天扬吃下水果,逗着小枫:“乖,告诉我,我再给你切个水果吃。”

“不要,我自己会切!”小枫不吃他这一套:“你切出来的水果,要么是皮都没削干净,要么是果肉都被切走了大半,剩下果核。我才不要咧!”

看着小枫得瑟的样子,陈天扬好笑又好气:“不说就不说,憋坏你!”

其实小枫的愿望很简单:希望能够跟喜欢的人在教堂成婚,和他白头到老。

到西敏寺教堂完成结婚仪式很不切实际,但是在自己城市里的教堂总可以了吧?小枫之所以想去西敏寺教堂,是因为在那里戴安娜王妃跟查理王子成婚的地方,她喜欢戴安娜王妃,她想要去到那里,希望穿过时光得到一点她的祝福。

那时候和陈天扬正处于热恋期间,小枫对将来所有的期盼,都跟陈天扬有关。女孩子心思其实很简单,当他们跟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们就会把自己的将来紧紧跟这个人联系起来。

小枫以为,自己一定有机会跟陈天扬牵手走进西敏寺教堂,一起虔诚地许一个愿,得到同样的祝福。没想到他们居然分道扬镳了,因此这一次来了伦敦,小枫也没有很强烈的愿望,想要去看看西敏寺教堂。

彼时的心境不再,教堂再恢弘,祝福再完满,也无法弥补一份已经破碎的爱情。

陈天扬一直没有忘记小枫曾经说过的话,一直没有忘记小枫想要实现的愿望。曾经的他发誓一定要带小枫去看看西敏寺教堂,帮她许个同样的愿望。他也没有想到,爱得浓烈,分手也是那么绝烈。说散,就散了。

这一次有机会来伦敦出差,他非要小枫一起来不可,多多少少也是因为这个。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光明正大地把小枫带到这里来。否则,他知道就算他再怎么威胁,小枫都不会跟他一起来的。

一点点地弥补,一点点地想要修复,陈天扬很努力,很小心翼翼。

眼前的教堂让两个人都忘记了呼吸,静静地站在教堂前面,感受着肃穆与庄重。阳光下的西敏寺教堂既富丽堂皇又庄严静谧,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呈现出斑斓的色彩。很漂亮,让人不忍亵渎。

不少游客来来往往,但是很安静地走着,没有喧哗没有高谈阔论。在门外呆呆站了一会,两个人不自觉地慢慢走了进去。

“先生小姐,你们是来旅游的吧?要不要一起照张相做个纪念呢?你们看起来很般配哦!”一位脖子上挂着一台单反的摄影家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冲陈天扬跟小枫用中文说道。

摄影家是刚刚来到伦敦的,专门想要拍摄一组不同的人面对西敏寺大教堂时的最真实反应的照片。

西敏寺大教堂一来是安放着不少伟人骨灰的地方,二来也是英国王室结婚的地方,跟这里有关的王子与公主的爱情也让很多恋人向往不已。因此,摄影家相信,不同的人看西敏寺大教堂的眼神肯定是不一样的,其中的含义,要根据他们自身的故事才能够为外人所明白。

摄影家在这里已经拍了好几组照片了,当然她看到的最多的眼神无非是惊叹和敬仰,真正有故事的让她觉得有故事的眼神还没有出现。刚刚陈天扬跟小枫一下车,他们两个人看到西敏寺教堂的眼神却跟大家很不一样,摄影家一下子就留意到了。

小枫看到教堂时,眼神是由迷茫到吃惊再到欢喜跟痛苦交杂最后归于平静的,摄影家猜她是在回忆过去。而陈天扬的眼神,除了第一眼是看在教堂上之外,其余的目光都放在小枫身上,他看着小枫,跟她一起回忆美好,同样为后来的痛苦而痛苦。面对教堂,他始终是平静的,只有面对小枫,他才会内心波涛汹涌。摄影家猜他只是因为小枫,才会对教堂有特殊的情感。

于是,摄影家上前搭讪了,她希望能够拍出一组精妙绝伦的照片。

小枫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忽然在自己面前冒出来的摄影家让她吓了一跳。“什么?……不,不,我跟他不是恋人……”小枫连忙摆手,既然对方也是中国人,小枫也就没有用英语跟她讲话。

“额……这样子……”摄影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要拍一组你们的照片,因为你们看起来很适合上镜头。我是一个杂志的摄影师。”摄影家没有放弃。

陈天扬却很有风度地笑了,他说:“没关系,你要拍就拍吧。不过拍照不就是为了拍出最真实的影像么?我们两个是不会因为你拍照而故意摆出什么姿态来的。”

“那是当然,你们不用特意摆出任何姿势,只需要知道我拍了你们就好,免得回去以后你们告我侵犯你们的肖像权。”摄影师如释重负,很快说道。

拍就拍吧!小枫想。说不定拍好了,回去会上杂志头条呢!到时候可就赚到了!可惜今天没有化妆,也不知道镜头里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后悔啊!小枫痛心疾首。

于是小枫跟陈天扬一路往里面走,看着教堂,摄影家就跟在他们身边,然后不断按下快门。拍完之后,摄影家要了小枫的联系方式,说照片回去后要给发小枫一份。

摄影家走了,小枫跟陈天扬走到教堂向牧师宣誓的地方。每一对在这里结婚的恋人,都会站在这个地方,许下“无论生老病死,荣华富贵,不离不弃”的承诺。

小枫看着,起轻轻地跟陈天扬说:“曾经,我以为我们两个人会虔诚地牵手,站在某一个教堂的前面,接受祝福。”

还没等陈天扬说些什么,小枫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我以为相爱的人真的都有相同的气场,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也就知道对方排斥什么。每一次,我们默契地做着同样的事情,我都很庆幸,我们有那样的气场。所以那时候我相信,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能够分辨,那是不是真的我。”

陈天扬没有说话。

“陈天扬,我们相爱过,那么深。所以你应该知道,当相爱变成相爱过,心有多痛。从一开始,我们失去了恋人相同的气场,我就知道,我们无法挽回了。是的,信任,都是因为信任你知道吗?我什么都不恨,真的,我一点也不恨你那时候跟那个女的在一起。但是我恨我们深深地了解对方,却又像是一点也不了解地方,你到最后还是不相信我。”

小枫慢慢地有点激动,喉头开始哽咽。

“分开之后,我以为我会死。可是结果证明,不会的,没有了爱情,我一样坚强地活着。我多不想见到你,不想因为见到你而扰乱的平静的生活。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故意让我做你的助理,让我每天在你眼皮底下点头哈腰?是的,到现在我可以承认,除了因为钱,我确实还有私心,还忘不了你。”

“陈天扬,我讨厌你,讨厌你花心的样子,讨厌你自以为是的样子,讨厌你高高在上的样子!是,我是一个小小的打工妹,可是我也是有心的,我最讨厌你随便践踏别人的心!”

“你强烈要求我跟你到伦敦出差,又千方百计地带我来到这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这样会让我误会吗?还是你要的本来就是这样的结果?你的女朋友已经够多了,求你不要再耍我,我玩不起!”

“陈天扬,真的,求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面,我们就此不再有瓜葛好不好?我已经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你不也一样吗?你不会知道我是怎样走出分手的痛,所以你也理解不了我对你的害怕。但是去只求你,不要再让我那么痛苦了!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说到最后,小枫已经是泪流满面,哭出声来了。还好教堂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

陈天扬心痛地一把抱住了小枫:“小枫……”小枫的身体在他的怀里微微颤抖着,他也是那么肝肠寸断。

“对不起……”陈天扬低低地在小枫耳边说道。他把头靠在小枫的肩膀上,闻到她熟悉的气息。

当时两个人分开,陈天扬何尝不是一样的难过,不是一样的心痛呢?他也曾夜夜用酒精麻醉自己,天天到灯红酒绿的地方跟大家鬼混,试图用喧嚣来驱走自己的孤独无助,但是除了宿醉带来的头痛,他什么也没有改变。心还是撕裂般痛着,没有人看得见的伤口,鲜血汩汩而出。

两个人相拥好久,小枫终于再次平静下来。她推开陈天扬,率先走了出去。

“我们回去吧,我还有东西要收拾呢。”

陈天扬快步跟上。

其实西敏寺教堂就在泰晤士河边,回去也不远,很快车就在他们住的酒店楼下停住了。

“陈天扬,谢谢你带我去教堂。”临下车,小枫回头跟陈天扬说了一句。她的眼神从陈天扬身上轻轻一扫,不着痕迹地把他的脸刻在了心里。

从现在起,真的就跟你没有关系了,希望我们都不再扰乱对方的生活。小枫决定,一回去就辞职,不管乔城有没有找好工作。

陈天扬看着小枫离开的背影,心里一片惆怅。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现在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当成一心要把她带来伦敦,然后陪她去看看西敏寺大教堂。现在来也来了,看也看完了,自己是想要怎样呢?仅仅是看了就算了吗?陈天扬头痛地趴在方向盘上,抱住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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