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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时她还是枚青涩的妹子,大学刚刚毕业,被前男友甩,失落万分的逃到陌生的城市,拿着很少的工资,每天跟妈妈打电话闲扯。陈天扬的出现就像是,空荡荡的城堡里出现了一个温暖的壁炉,照亮了她的小小世界,温暖着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她记得跟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以至于在之后的很多个夜晚,小枫都会忽然惊醒,悄无声息的流眼泪,然后再默默的睡觉。

有人说,当爱还在的时候,你以为它永远不会消失,当爱消失的时候,你觉得它好像没有存在过。这话是不对的,它真真切切的存在过,空气里有他的味道,脑海中有他的幻影,一个人走路会觉得他就在身旁与你逗笑,一个人睡觉,会觉得枕着的是他的胳膊。这怎么能叫没存在过呢?

回忆总是叫人痛彻心扉,倘若爱没有存在过,也就没有人拿孤独下酒,夜夜宿醉了。小枫很清楚,自己心里还是有陈天扬的。感情不是水龙头里的自来水,要关马上可以关上。也只有陈天扬那样的硬心肠的家欢,才会做到翻脸就不认人,一点情分也不讲吧?想到这,小枫又开始了觉得心酸,他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爱过呢?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说忘就忘?

小枫拿出包包里那时候陈天扬送给她的那个大嘴猴挂饰,放在手心静静地看了好久。那本是一对的,小枫一个,他也有一个。他们分手后,小枫一直舍不得丢弃,因为那是他们之间最纯美的回忆。他说:我们看到这个挂饰的时候,都要想想对方,然后像大嘴猴一样,开心地笑。他还霸道地要求小枫把它挂在那个每天都背包包上,说是要她每天都想着他,念着他。

分手后小枫把它从包包上摘了下来,收进了包包里面,依然每天都能够看见。只是每看一次,心就像被刀狠狠地剜一次。她仍是舍不得扔掉,似乎是恋上了那种心痛的感觉。会痛,就忘不了,放不下。

你呢?陈天扬,你的那个大嘴猴现在在哪?它会不会很孤单?你还记得它么?不!我相信你一定是早就把它扔到九霄云外了,甚至连一点点痕迹都没有。连感情都可以丢下的你,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感情附属品呢?

他们那时候是为什么分手的呢?小枫清楚地记得,妈妈车祸出了事,需要很大一笔钱。一个小小的女生,在陌生的城市拿一份微薄的薪水,自己尚且站不稳阵脚,怎么去为妈妈筹那么一大笔钱呢?她不知道陈天扬是个富家少爷,她以为他跟自己一样,都是靠一份薄薪过生活,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这件事。小枫也担心,跟他说了之后,会造成他的压力。

因此当自己的上司提出只要小枫陪他出差一趟,他就给她提前预支一大笔薪水时,小枫宛若见到了救星。虽然她深知,上司并非善辈,他那油光满面的脸和那猥琐的笑容还有含义暧昧的眼神都表现出他满脑子丑陋的内心。小枫别无选择。她想,只要自己好好保护好自己,他还是不敢乱来的。于是她就跟着上司出差了。

那晚,她还是很怕,紧紧地锁住自己的房门,浑身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小枫多希望陈天扬就在身边,他会是她最坚实的依靠,在他怀里,她什么也不怕。但毫不知情的陈天扬,在睡前发来短信说了句”晚安”后,再也没有说什么。小枫不怪他,因为他真的以为她是正常出差,他又怎么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呢?

还好,在小枫最危急的时刻,上司的太太来了。他在小枫的房里纠缠,正准备霸王硬上弓时,她就来了。也许是早知自己的丈夫不是老实人,她也没有过多地为难小枫,只把上司带走了事。

但是,回到公司之后,却不知道是谁传出了消息,说小枫为了钱勾引上司,还被上司太太抓奸在床。小枫百口莫辩,真想一死了事。一个年轻的女孩,谁不怕惹上这样的事呢?在单位里,在同事们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但是想到还在医院的妈妈,小枫还是忍了。

陈天扬不知道怎么的,居然知道了这件事。他冷冷地问:“是真的这样吗?为了钱,你居然去陪他睡!”

看着他冷冷的眼神,小枫的心也渐渐地冷了。她满腔的委屈,还希望他能够抱抱自己,给自己一点安慰,可是他却那么让她失望!他居然不相信她!还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

小枫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化成了怒气,她哭着说:“对!为了钱我去陪别人睡了!谁让你没有钱!要是你有钱,我也可以陪你!”

陈天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说出这番话,眼里充满了痛楚:“我们分手吧。我没有钱,不适合你。”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小枫一个人在风中痛得撕心裂肺。

分手后,小枫换了公司,很努力地工作,妈妈也很快好起来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居然是羊入虎口,居然跑到了陈天扬的公司。当她升为经理之后,他却故意把她调到了自己身边,做了他的总裁特助。她万分的不情愿,但是为了钱,还是咬咬牙忍了。毕竟,妈妈还得照顾,现在物价飞涨,不多赚点钱自己一个单身女子是没什么安全感的。

钱钱钱,都是为了特么的钱,自己才特么的变成了现在这个贱样!在一座冰山旁边工作,不仅要忍受他时不时的践踏尊严,还要看着他周旋于各式美女之间,然后傻傻的心痛,这到底是怎么了???!

泪不知不觉地爬满了脸,小枫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忍不住再次哭出了声。有时候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还是要接受这份工作,说为钱其实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因为陈天扬吧?难道自己还对他抱有幻想么?

小枫甩甩头,止住自己的泪水,把大嘴猴放进包里,然后告诉自己:不是的!不是因为他,我只是想多赚点钱,让妈妈过得更好罢了!她神经兮兮地握紧拳头,在空气里挥舞了几下,大声说:“陈天扬,你个天杀的坏蛋!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空气仿佛微微震荡起来,回声不断。小枫啧啧舌,赶紧跑了。要是被别人听到,那可就惨了。哭了一场,小枫觉得自己心里舒畅多了。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她觉得自己又浑身充满了活力,可以回去面对那座冰山,并且从从容容地帮他处理后宫事务了。话说,这后宫三千佳丽,也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啊!

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枫已经可以脸带职业的笑容,声音甜美地跟大家说话了。手机震动起来,她打开一看,是乔城的短信:小枫,现在没事了吧?还好吗?我很担心你,下班后我们老地方见好吗?

乔城所说的老地方,就是他们相亲时坐过的7号位置。他喜欢把那里说成老地方,因为他说要慢慢收集他跟小枫一起的记忆,就像要织一件毛衣,一点点地储存回忆,慢慢地就成了一件用美好往事织成的温暖毛衣。小枫觉得很感动,乔城真的是个细心又感情细腻的男子,浪漫又体贴。

她觉得心头温暖,回了短信:我没事,不用担心。晚上见哦,不见不散。唇角不自觉带上甜甜的笑,薄薄的唇更显得有韵味。想到乔城帅帅的身影酷酷的脸,小枫陷入了粉红色的幻觉里:乔城伸出自己的手,很绅士地邀请自己跳一支舞。啊,原来我是灰姑娘!最终是要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灰姑娘也有春天啦!陈天扬你算个P!哼!小枫忍不住又低声地骂起办公室里面的那个人来。谁让他惹恼了姑娘呢!

很快就下班了,小枫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从陈天扬这座冰山变态的后宫纠缠之中逃出来了,她觉得自己这样做下去很快就可以做那个拯救地球的奥特曼了。自己能从硝烟弥散的女人战场上顺利逃出生天,还有什么战胜不了呢?

依旧是先到洗手间洗把脸再淡淡画个妆,小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嫣然一笑,说:看起来真不赖!本小姐也要去赴高富帅的约会咯!

走到电梯,这次她学乖了,没有鲁莽地冲进去,而是先左右观望,先确定那座冰山男没有在里面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她可不想再次撞到他身上去,然后再遭受他一番嘲笑,然后把自己约会的好心情全都坏掉。

很安全地到了7号位。乔城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他绅士地起身,帮她拉开椅子。他盯着小枫的脸看了看,说:“眼睛好像有点肿,是不是哭过了?谁欺负你呢?”

小枫发现自己的脸又开始烫了。真糟糕,怎么面对帅哥的关心,自己还是Hold不住呢?要镇定要镇定!她笑了笑:“没事,我们点菜吧。”啊啊啊,帅哥这素要闹哪样啊!她小枫很容易沦陷的!

乔城很知趣地没有再问下去,两人开始点菜。这间餐厅氛围很不错,清净又幽雅。店里播放的音乐都带着复古风,让人仿佛置身与十八世纪的巴黎。此时华灯初上,水晶灯光流泻下来,恰到好处的灯光水一般流动,浪漫顿生。

西餐还没有上来,乔城含笑地看着小枫,好听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小枫,你觉得我们像不像上辈子就认识了呢?”

“额……这个嘛,”小枫有点结巴了,“有么?”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忽然会这样说。虽然他们刚刚不约而同地点了同一个菜,还不约而同地要了同样的酒。他对于她,是充满诱惑力不错,但是也许真正说来,还是差一点感觉吧。至于差什么,小枫自己也说不上来。

“没有么?”乔城嘴角依旧带笑,好看的眉毛轻轻挑起,直视小枫的眼睛。那双眼睛清亮幽深,似乎能把人吸进去。“做我女朋友好么?”他伸出手,覆在小枫捧着水杯的手上。带着一股热流,迅速传遍小枫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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