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好酷啊。”女店员眼里只有同情,没有嘲笑。真是个好人啊。
“他啊,他一直都是这样。”我到真希望他是真的一直都这样,如果没有尝过他给的甜,也就不会觉得现在苦不堪言了。我把外套脱下来还给店员,“不好意思,这件衣服我有时间再来拿吧。”
“没关系。”店员笑着接过衣服,出乎意料的对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啊,一定要搞定你男朋友。”
我愣了一下,转瞬也笑了,坚定的点头,“恩,一定。”
我转身追上文征,娇嗔着说:“都怪你,你让我没面子了,你要补偿我。”见文征还是不说话,我继续努力,“你看你,出来逛街还臭着一张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耍酷啊。”
我的声音嗲的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放在以前文征早就融成一汪水任我予取予求了。可现在,他只眼皮微挑用眼角瞥了我一眼,却瞬间把我冻成了冰棍。我一下闭上嘴,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再不敢造次。
都一个月了,文征和自己说话不超过十句,加一起不超过二十个字。他以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我都会嫌他烦,可现在我多想念那样的他啊。这一个月来,不管我来软的还是硬的,甚至是跟他起腻他都完全无动于衷,就像他根本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感情,这种彻底的无视都快把我逼疯了,每天回到家都觉得身心俱疲,揉着自己小的发僵的脸,真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妈妈问我怎么了,瘦成这个样子。是啊,我现在瘦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很难看,可是我真的吃不下。晚上睡觉也会莫名的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现在的我身材干瘪,脸色憔悴,只能靠化妆品来装点自己。可是文征最不爱我化妆,他一直觉得自然才是最美的。从他偶尔看向自己是皱起的眉头我知道他不喜欢现在的我,可是,没有办法,素颜的我只怕会让文征更嫌弃。
但是他应该是并不想和我分手,因为他还没有说出那两个字,这个认知是唯一支撑我这样死皮赖脸下去的理由。如果他只是想折磨我,只是想转嫁他的痛苦,那么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可是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文征的态度没有丝毫转化,文征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快坚持不住了。
“文征,你要不要喝水。”我若无其事的问文征,就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像这一个月来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像我们还和原来一样好。并不期待文征会给我什么回答,我说:“你等着,我就去买。”
不一会儿我就回来了,殷勤的拧开瓶盖,把水递到文征面前。多熟悉的场景,可是人物角色却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文征冷冷的看着我,真的是冷冷的,就像是冰刀一样划在我心上。我看见他紧握着双拳,连额头和脖子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极力隐忍的样子。我知道他又生气了,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了,我还举着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拼命想说些什么可大脑一片空白。
终于,“啪”的一声,文征粗暴的打翻了我手上的水,水花飞溅出来,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最后落在我的脚边,碎了满地。
“你这是做什么?嗯?我需要你这样像个奴隶一样的伺候我吗?收起你那副卑躬屈膝低三下四摇尾乞怜的样子吧,我看了就心烦。”
周围的人并不多,此时全都是一脸震惊加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我们。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文征像是终于受够了我,厌恶的看来我一眼,头也不回的坐上出租车走了。直到车子已经驶出去了好远喔才反应过来,赶紧也拦下一辆出租车,跳进去催促司机,“师傅,快,追上前边那辆车,车牌564的那个。”
司机看我一脸的着急,也没再多问什么,一脚油门踩到底,车立刻窜了出去。在文征家的别墅大门口我终于追到了他,拿出钱给司机,顾不上找钱,打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文征,你等等我,你等等我。”眼看文征就要进门了,我不禁大声喊他。可他恍若未闻,直径走进去,在我将将追到客厅门口的时候关上了门。
“文征,你开门,你听我说,你开门啊。”
我一直敲门一直敲门,好他出来,可是我的手都敲红了,嗓子也喊哑了,文征都没有给我打开门。最后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颓然的瘫坐在门口,一个月来都不曾留下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了下来,砸到我的手背,又滑落到地上,晕染出一朵小小的花,然后是第二朵,第三朵,更多朵。
文征,你开开门好不好,你开开门好不好,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背后的门“咔嚓”一声,开了。我差一点就栽进去,眼前出现了一双鞋,我顺着往上看,是文征。啊,文征给我开门了。
我猛的站起来,因为哭的太久,坐的太久,我有些眩晕,摇晃着贪婪的看着他,是文征,真的是文征。
他还是给我开门了。
文征打开门后并没有多看我一眼,转身进了屋,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徒劳的解释着。
“文征,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送米阳手链,不该让你空欢喜一场,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文征,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你不可以在那样的宠着我之后又这样折磨我,我好难过,我受不了。”我抱着文征腰,难过的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坐到他的脚边,却还是抱着他的腿不放,“文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再这样折磨我。”
我还嘤嘤的将脸埋在文征的腿上止不住的哭着,这次他没有推开我,却也只是放任我伤心难过。
终于,他说:“根本不是手链的问题,根本不是。”他的声音飘渺的不真实,就像是从天外飘来的,带着疲惫不堪的嘶哑。
我一下站起来,抹掉眼泪,委屈全面爆发,我也有我的骄傲,不容任何人践踏的骄傲,不向任何人低头的骄傲,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我都下贱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要怎么样。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冲他大声吼着:“那是什么问题,你个混蛋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问题,要杀要刮给个痛快,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么折磨我你有意思吗?”
文征也一下被我激怒,“知道现在你还这么理直气壮,你根本不觉得自己错是不是?”
“对,我就是不觉得自己错,我一点错也没有。”
“是不是真的是我对你太好了,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我哪里肆无忌惮了,你说出来,有本事你说出来。”
文征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也没说,将头撇到一边,胸口急速起伏着。
“说不来是不是?你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你怎么这么幼稚,心胸这么狭隘,你是不是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