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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篇(8)

1917年,马青年出身在一个贫苦的回族家庭,少年时代曾在家乡读书,因为家境贫寒,在20世纪30年代初跟随茶商来到六盘山区谋生,生活十分艰辛。1935年8月,吴焕先、程子华、徐海东等率领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五军长征,途经六盘山区,红军从静宁县治平王家堡子,进入回族聚居地区单家集和兴隆镇(现属宁夏西吉县)。红军在这里进行了短暂的休整,在此期间,政委吴焕先、副军长徐海东亲自拜访了阿訇,阐明红军是团结群众,主张抗日的军队。部队制定了“三大禁令,四项注意”,即禁止驻扎清真寺;禁止在回民家中吃大荤;禁止打回族的土豪。注意尊重回族人民的风俗习惯;注意用回民水桶在井里打水;注意回避青年回族妇女;注意实行公买公卖等。部队积极宣传党的民族政策,红军的一言一行,得到了阿訇和回民群众的称赞。马青年更是欢心喜悦,他和十几个回族青年光荣地参加了红军,成为了一名红军战士,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

红二十五军为了支援和迎接中央红军北上,在六盘山区纵横驰骋,进行了多次战斗,相继攻占隆德城,翻越六盘山,兵临平凉县城,最后转移到陇东地区活动,牵制国民党兵力。马青年在激烈的战斗中得到了锻炼,并迅速成长起来,1935年9月,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担任连队指导员。1935年秋,红二十五军冲破敌军重重围截,终于到达陕北延川县永坪镇。红二十五军历经10个月,行程万里,与陕甘红军领导人刘志丹率领的红二十六军、红二十七军会师,率先完成长征。之后,红二十五军和红二十六军、红二十七军两支红军队伍共同组成红十五军团。

1936年,为巩固、扩大陕甘抗日根据地,扩充抗日队伍,争取东北军、西北军团结抗日,迎接红二、四方面军北上,实现红军三大主力会师,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决定:以第一军团、第十五军团、第八十一师和骑兵团,共1.5万余人,组成西方野战军,由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向陕甘宁边区进军,打击国民党地方军阀马鸿逵、马鸿宾部,为创造西北根据地扫清障碍。

为了吸收更多的回民青年参加红军,为了尽快地培养出一支强有力的回民工作干部队伍,以利于红军在回民地区开展工作,西征红军在左、右两路军中都组织了回民教导团。同年5月,红十五军团组成西征红军右路军,开始西征宁夏。6月,报经西征红军总指挥部司令员彭德怀批准,红十五军团成立了回民独立师,马青年由十五军团政治部宣传干部被提升为回民独立师师长。回民独立师在军团长徐海东、政委程子华的统一指挥下,与兄弟部队攻占小桥畔、安边,解放定边、盐池、同心、韦州、预旺等地。其中,在韦州和同心王团庄战役中,马青年发挥了重要作用。

韦州是个回族聚住区,为当时宁夏重镇金积、灵武的门户,具有重要的军事战略意义。红军在发起进攻韦州战斗前,在回民同胞中广泛宣传党的民族政策,严格教育部队尊重回族的风俗习惯,夜里,红军露宿野外。马青年利用回族身份,代表红军到各地清真寺赠送锦幛,到贫困回族群众家中访贫问苦。并且组织红军刷写标语,如“回民自己武装起来,组织抗日军”、“回民自己的事情由回民自决,回民独立平等自由”、“信仰自由,保护清真寺,保护阿訇”等等。这些主张受到广大回族群众的热烈欢迎,衷心拥护和积极帮助红军。红军指战员经过英勇作战,并在当地回族群众的大力支持和配合下,最终取得了韦州战斗的胜利。这次战斗是红军西征进入回族聚住区的一次重要战斗,对鼓舞回族人民拥护红军、组织起来抗日,坚决反对内战起到了积极作用。

王家团庄位于清水河畔,全村约2000人,是一个回族聚居区,村子分南北两个堡子,对称座落,堡子围墙又高又厚,并且都驻有地方武装。红十五军团派回民独立师和七十三师一部进攻王家团庄。红军进庄后,严格执行红军总政治部规定的“三大禁条,四项注意”。他们还进行短期整训和民族政策教育,并派出干部、战士深入各家各户进行抗日宣传,做群众工作。师长马青年、政委欧阳武,亲自到各清真寺走访和宣传,赠送锦幛。红军战士在村内的大街小巷贴标语,积极发动群众。对于南北堡子的地方武装,红军原想通过和平方式解决。但是,北堡子堡主王彦秀率部顽固抵抗,最后红军只好采取军事行动歼灭了这股顽敌。南堡子堡主王彦清通过马青年的积极争取,表示接受红军的政治主张。马青年在王家团庄,用亲身经历向广大回族群众宣传共产党的政治主张和民族政策,号召广大回族青年参加回民独立师。在这次红军西征的过程中,马青年身先士卒,作战英勇,工作成绩突出,得到了领导的好评。

回民独立师的组建,是开展回民工作的需要,是红军西征的产物,是红军为开创西北抗日根据地,进一步扩大抗日战线不可缺少的一支力量。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回民独立师经受了战争考验,由小到大,由弱变强,发展成为了一支回族自己的革命武装。它在军团指挥部的领导下,相继参加了一系列主要战斗,在回民聚居区积极开展工作,扩大红军的影响。同时在清剿当地顽匪,维持社会秩序,融洽军民关系,建立地方政权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在中国共产党与回族人民的关系中起到了纽带和桥梁作用,它还影响和动员了宁夏南部山区众多的回族青年走上抗日救国的道路。

1936年,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回民自决”的方针,并发出帮助回族人民和蒙古族人民建立自己政权的宣言:“为了适应新区形势的发展,开始筹建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党中央还派李富春同志来到同心,帮助筹建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并成立了由李富春、程子华、王首道、唐天际、黄镇、杨奇清和马青年等组成的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筹备委员会。”[1]筹委会分析了当时西北的形势,研究了回民自治和抗日救国等问题,起草了回民自治政府的决议和相关文件。10月,筹委会召开了豫海回民自治代表大会,通过选举产生了政府的主要领导成员,雇农出身的回民马和福当选为政府主席,回民李德才为副主席,政府机关下设军事部、土地部、没收委员会等,马青年作为红军代表被选为军事部长。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是我国历史上成立的第一个县一级回民自治政府。大会通过了《陕甘宁省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条例》、《减租减息条例》、《土地条例》等政府文件,大会还正式启用了刻有党徽和阿文、汉文两种文字的政府印章。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积极开展工作,组织了回民解放会,建立了地方武装。其中武装组织包括由马和福任队长的40多名回民基本群众组成的县回民游击大队,由马青年任总指挥,王柏栋任政委,马正龙(窑山煤矿工人)任副总指挥的抗日江湖救国游击队以及由各乡镇人民政府组织的众多乡村游击队。其中,抗日江湖救国游击队影响较大,这个组织大部分成员是哥老会员,也有回汉基本群众,人数最多时有3000多人。

1938年马和福被叛徒出卖牺牲后,马青年以八路军一二九师驻镇固平(指镇原、固原、平凉3地)办事处主任、西军政治部负责人的身份,继续在这里工作。1941年前后,马青年回到延安,担任抗大一大队队长兼指导员,同时还兼任陕甘宁边区回民促进会董事长。东北解放时,马青年担任中共冀察热辽地委委员兼中共赤峰县委书记等职。1949年天津解放后,他担任中共天津市第九区区委、区长。同年,湖南解放后,他担任湖南长沙市委常委兼秘书长。新中国成立后,马青年从长沙调到西北局工作,任甘肃省委统战部部长兼民委主任。1951年8月,调任中共临夏地委书记兼行署专员。1956年,调任中共甘肃省委常委、省人委党组副书记,常务副省长。1962年,调任西北局统战部副部长。马青年在新的领导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勤奋工作,为新中国的建设和党的事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马青年受到冲击和不公正待遇。1979年后,马青年又重新回到了领导岗位上工作,担任了陕西省革委会副主任兼省委统战部部长。1980年后,他先后担任中共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常委,自治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党组书记等职。他还是中共十二大代表,第二、第三、第五、第六届全国人大代表,第五届全国政协常委。

1990年9月,马青年离职休养。1997年11月4日,马青年因病在西安逝世。(马志俊)

杨静仁——万家忧乐,冷暖我心

杨静仁(1918~`2001年),原名杨希珍,甘肃兰州人,中国共产党党员,无产阶级革命家,原国务院副总理。杨静仁出生在甘肃省兰州市一个清贫的伊斯兰教教职人员家庭,因为家境贫寒,幼年被过继给伯父抚养。早年先后就读于兰州市孝友街第四小学和甘肃省立第一中学。杨静仁青年时代追求进步,在当时进步人士特别是八路军驻兰州办事处和中共甘肃工委的影响下,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思想。1937年秋,杨静仁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任中共兰州回民特别支部宣传委员。面对当时的形势,他与一批进步的回族青年组织领导起以“伊斯兰学会”、“回民教育促进会”为名的甘肃回族青年抗日组织,举起了教育救国的大旗。他们先后在兰州大、中学校回族学生和其他各族知识青年中发展会员70余人。在中共甘肃工委的领导下,他利用伊斯兰教学会和回民教育促进会,在广大回族群众中开展抗日、民主的宣传教育活动。同时,他们还出版了以杨静仁为主编的抗日救亡杂志《回声》。《回声》杂志坚持全国各民族群众团结抗日的原则,坚决维护回族同胞的根本利益,始终坚持抵制国民党反动派实施的民族歧视政策。1939年国民党发动反共高潮后,他受到国民党特务的严密监视。由于白色恐怖的威胁,1941年3月,杨静仁转移到了延安,在陕北公学民族部学习。在校期间,他系统地学习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理论和毛泽东的革命和军事理论著作,为以后的领导工作奠定了理论基础。

1941年3月,甘肃西海固地区(今属宁夏)暴发了回民武装起义,虽然起义群众有数万之众,但是经过艰苦奋战,伤亡惨重,大部分溃散。最终,旅长马国藩、团长马思义带领残部230多人经固原东山,从甘肃省的环县进入陕甘宁边区。1941年7月,这支投奔到陕甘宁边区的回族武装力量,被改编为边区联防司令部抗日回民骑兵团。同年8月,中央派杨静仁到回民骑兵团任党代表和团政委。杨静仁至该部后,以身作则,要求来团的回汉族干部严格遵守回族风俗习惯。他平易近人,善于联系群众,宣传革命道理深入浅出,因而在较短的时间里就获得了回民骑兵团官兵的信任。1942年秋,中央任命马思义为回民骑兵团团长,杨静仁为参谋长,部队开始正式进行整训。杨静仁从实际出发制定了政治、军事、文化教育计划——政治上继续进行抗日爱国教育;军事方面主要进行步骑兵队列教练;文化教育主要抓学习识字的三会(即会读、会写、会用)。经过严格训练,骑兵团各方面有很大的进步,组织纪律性有所加强,政治思想觉悟有了一定的提高。

杨静仁在回民骑兵团近两年的工作,认真贯彻中国共产党的各项方针政策和上级的指示,经过艰苦努力,使回民骑兵团被改造成为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一支革命武装。这个队伍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对宣传贯彻中国共产党的民族平等、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影响很大,在西北地区回民群众中留下了深刻影响。回民骑兵团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解放战争中为保卫边区,保卫陇东作出了重要贡献。

从1945年到1949年,杨静仁历任陇东外情组副组长,中共西北局统战部民族科科长,机关游击队队长,陕甘宁边区政府民族委员会委员,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1949年3月,杨静仁从西北局调到北平,担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筹委会委员,筹委会党组干事会干事,具体分管民族代表的选拔和推荐工作,并参加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随后,杨静仁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参与了筹建中央民委组织机构的工作。

新中国建立后,杨静仁先后任共青团中央委员会委员,全国青联副主席,中共中央统战部四处处长,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副会长,中央民族事务委员会委员兼办公厅主任,中央民族事务委员会副主任和中央民族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等职。在此期间,杨静仁积极组织和参与了民族政策的调查研究和重要文件的起草工作,他参加起草了《民族区域自治实施纲要》,还主持起草了《关于过去几年内党在少数民族中进行工作的主要经验总结》,并用党中央名义下发各省委、直辖市党委、自治区党委和党中央、政务院各部委加以执行。这个文件系统地总结了过去几年内党在处理民族问题方面的主要经验,正确地阐明过渡时期党在处理民族问题方面的主要理论、民族工作的主要任务和方针政策。这两项工作受到了党中央和毛泽东的高度评价。1954年,杨静仁受命赴西康藏区和凉山彝族地区进行深入调查,撰写并向中央提交了《关于西康省藏族自治区基本情况的报告》,正确分析了藏区的社会性质,总结了解放几年来藏区民族工作的经验。1958年,杨静仁到宁夏等地调查宗教问题,并且提出了改革宗教制度的重要建议。他还作为中国伊斯兰教协会的主要发起人之一,具体负责中国伊斯兰教协会的筹备工作。中国伊斯兰教协会成立后,积极协助政府贯彻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发扬伊斯兰教的优良传统,团结各族穆斯林群众爱国爱教。

1960年初,中央委派杨静仁带领工作队到西藏协助西藏工委进行工作。他到任后,帮助检查和纠正了存在的一些问题。同年9月,杨静仁同志带领工作组前去西藏,在拉萨、日喀则、江孜等地区调查了两个多月。经过深入调查研究,他在向中央的报告中提出:西藏还不具备合作化的条件,不能马上进入社会主义改造时期,有必要让刚从三大领主所有制转变而来的农奴个人所有制和个体经济发展一个时期,适当利用其积极性发展经济,于是,中央决定最近几年不试办合作社。邓小平同志高度评价这个报告,称之为“马克思主义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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