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连着两个月的养伤时光,简直成为了岳婉生和江邵荣这长达数十年的羁绊里,最最甜蜜的一段日子。
当然,这期间还发生了另外一件让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事情……尽管吴家在岛城的房产业算是龙头老大,吴千夜的案子终究还是以吴千夜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这个消息是吴青森陪着江邵光在江家岷山上的宅子吃饭时低低地说起的,大家都是瞬间地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中。
江邵荣和岳婉生默默地对望了望,最终除了交代邵光多多照顾开解青森,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说。
每每当清晨的阳光洒进窗帘里,江邵荣从梦里醒来,岳婉生就温柔地躺在自己的枕边,他只要稍稍凑近,便能贴上她绵密芬芳的呼吸。
虽然这段日子,江邵荣因为腿伤久久不去公司上班,但是岳婉生也会满含爱意地坐在床边,为他精心穿好色彩很搭的衬衫和外套,嘴里每每念念有词:“虽然你现在养伤在家,我也要把你穿得帅帅的,帅给我一个人看就行了。”
江邵荣和煦地静静望着婉生,眼角的笑意一点点涟漪般地晕开,虽然觉得荒唐,却也宠溺着婉生,丝毫不反对,反而很享受一向强势暴戾的自己现在慢慢依赖她打理自己的生活。
他常常专注地凝视着她温柔抖动的长睫毛,也常欠起身,在她额头掠过暖暖的一吻:“怎么办,我这个运气爆炸的家伙,已经提前享受到你当我妻子的幸福生活了呢。”
岳婉生听了闭上眼睛,嬉笑着踮起脚尖搭着江邵荣宽阔的肩膀,故意说道:“怎么,你嫌厌烦了?”
从前一向严肃沉默的江邵荣大概是与岳婉生在一起久了,竟然也慢慢学会像个花花公子似地挑挑眉,用干净低沉的嗓音,说些让人心生甜腻的话:“怎么会,再来七十年这样的生活,小爷我也敞开怀抱,欣然接受!”
除了正常服药和睡眠,其余的时间,江邵荣就在别墅的广阔天台上静静坐着,而岳婉生也重新燃起了对绘画的热情,一有空闲就坐在江邵荣身边,一笔一划精心地描摹他的模样,一画就是从午后到黄昏,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
与此同时,江邵荣也会专心致志地看着婉生给自己画像。岳婉生着魔般地一张又一张地画下去,画他睡着时不再那么严肃,反而带着一丝孩子气的侧脸,画他晒太阳时短发边缘毛茸茸的光晕,画他冲自己温暖和煦地微笑着的模样……婉生不知疲倦,因为她总是在内心深处觉得,自己画的越多,便为了自己和江邵荣共存的时光,留下了越多的证据。江邵荣懒洋洋地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婉生道:“婉生,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喜欢画画?”婉生听着,微微一笑,老老实实地凝视着江邵荣答道:“眼前所见的东西,都是无法永存的,而我一笔笔地画下来的,便可以在我的记忆里永存。我岳婉生从小得到的就不多,所以格外地害怕丢失,害怕遗忘,而画画这件事情让我有足够的安全感。”
江邵荣听着她的答案,慢慢地将深邃的眼神打在她的身上,沉吟了很久,最终淡淡而笃定地说:“谁说你眼前所见的东西都是不能永存的?那我呢……在你往后人生的每一天,我都会在你身边。”
岳婉生一声不吭,浅浅地笑,双眼温柔地弯成了一道桥:“那样的话,就是我最最期望的生活了,真的,别无所求。”
江邵荣傲气地皱皱眉宇,轻轻地伸手抚了抚婉生柔软的耳垂,像是甜蜜的责怪似地说道:“这么容易就别无所求了?要求太低了吧婉生……怎么着,往后的几十年,我们也不能就两个人四目相对啊,要生很多很多的宝贝,然后我们一窝都在这儿晒太阳……”
岳婉生瞬间被戳中了笑点,咧着嘴重复江邵荣的话:“一窝?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像人呢?江邵荣,你这种生意人能不能有点文化!”
…………
岳婉生一直不知道江邵荣的伤势究竟离完全康复还有多远,只是整日悉心地照顾他,连食物也是她和楼下的菲佣阿姨一招一式地学着,然后亲手烹制。
直到某天入夜,岳婉生照往常一样,因为害怕自己的身体压到江邵荣的腿伤之处,于是小心翼翼地关了顶灯,静静地从床的另一面躺下,无声无息间,她刚准备入睡,却发现身边的江邵荣在静静的黑暗中坏笑了起来,很快一把扑倒在自己身上……
岳婉生细细地感受到江邵荣不安分的身体与自己紧紧贴着,他那双温柔灼热的大手不断地在婉生的腰间游移着,而他自己下-身的迅速起伏,婉生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婉生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愤怒地大喊一声:“江邵荣!你色-欲熏心呀,忘了自己腿上有伤了……快快安静下来,别碰着……”
只见这个浑身赤条条只穿着一条修身内裤的男人如狼似虎地垂下了脸,将自己滚烫的呼吸喷在婉生的脸颊和耳垂之处。
江邵荣的口吻呢喃暧昧,像是要将她的一整颗心都深深熔化掉似的:“哈哈,我的伤已经痊愈了,还得归功于你每天给小爷我煲的那些大补的汤,让我现在一碰到婉生你,简直都把持不住……来吧,我们真的很久没运动了。”
岳婉生此刻,真是不知道该惊喜还是该生气,只好佯装板着脸,静静地望着江邵荣:“早不说,害我担心……”
江邵荣又是露出一个邪恶不已的笑容,扯了扯胡茬密布的嘴角,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岳婉生半开半合的纯白色胸-衣边缘,一点点地亲吻着,呼吸越发急促,难以抑制:“担心?那今晚小爷就大展拳脚让你放心地知道,健壮有力的江邵荣已经无恙地回来了……”
江邵荣灼灼的嘴唇弄得婉生柔软清瘦的胸口又湿又痒,像是有小虫子在一点点爬上她的心头,她暗暗地呻吟了一下,慢慢不再挣扎。
岳婉生反而羞涩地伸出自己细细的手指,温柔缠绵地环住了江邵荣坚硬如铁的腰部,然后将自己凉凉的手指慢慢伸进了江邵荣的内裤宽带里侧,很快微妙地感触到了江邵荣常常练健身而特有的臀部的坚固有力……
江邵荣背对着她,邪邪一笑,小声警告道:“你看,婉生你也是个女流氓,我们刚好般配呀……”
说着,他强势地一把固定住婉生的身体,让自己高大强健的身躯平躺在床上,而瘦瘦的婉生维持着直立的姿态,双手伏在江邵荣的胸肌之上,而娇小的臀部则俏皮地骑坐在他结实的小腹之上。
“婉生……这个姿势怎么样?”
“我……不知道……”岳婉生光洁无瑕的额头冒出一丝丝香汗,脸尴尬地望向别处,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微微垂下脸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样少女一般羞怯却完全不显得做作的神色,使得江邵荣更是有种巨大而爽快的征服感,他挺起麦色的小腹,有力的双腿像拉弓一样紧紧地绷起来,这使得婉生的身体有了一点点微妙的反应,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把持不住的紧张。
江邵荣痛快地流着汗水,微微一丝丝地坏笑着,下半身的小帐篷一次次疯狂地像是要戳穿内裤跳出来了,最终是婉生咬住嘴唇,弹开江邵荣的内裤,将火热坚硬的它释放了出来。
而江邵荣瞬间变得无比兴奋,连续静静抱着婉生一次次地用力加速运动,两个人很快就都双双陷入了大汗淋漓的状态之中。
那一夜,江邵荣表现得特别厉害,两个人每当一次弄完了,他就俯下身深深地吻住婉生果冻般甜美而脆弱的双唇,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奖励”,江邵荣很快就能又恢复了满血的战斗力,然后两个人流着汗卷土重来……
直到最后快要接近凌晨,岳婉生整个身子软软地,精疲力尽地瘫在他汗水横流的身上,才温柔地一点点喘着气,不禁非常非常小声地在江邵荣耳边感叹道:“江先生你呀,受了这次伤,床上的功力倒是一点没退步!”
江邵荣淡漠地扯起嘴角,轻轻一笑,依旧不穿衣服地坐在床头,侧过脸拿出一支雪茄静静地*着,然后斜斜地凝视着婉生,为了逗她,故意幽幽地坏笑了起来:“必须的,我的功力那是岛城公认的好……”
岳婉生撇着嘴,手指轻轻地划过江邵荣宽阔的背部,敏感地低声追问:“怎么,岛城还有很多人试过你江邵荣的好功力?”
江邵荣轻轻弹了弹烟灰,嘴角划过一丝致命诱惑的野性,让岳婉生直视了几秒就双颊久久绯红。
他这才老老实实地解释道:“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追着问,女人果然都是这样,当然是骗你的咯。你别说,有了你之后,我还真是变成一个单调的人了,从前那个万花丛中过的江邵荣早就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心心念念你岳婉生的好男人咯……”
说到这儿,江邵荣稍稍暗灭了烟蒂,将满口都是淡淡的烟草味道的嘴唇重重地贴上了岳婉生的胸口光滑细腻的锁骨处,胡茬在她的皮肤表层颇有深意地慢慢碾过,口吻沉甸甸的,透着一股诱惑:“那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
岳婉生懒懒地躺在他的臂弯里,近在咫尺地盯着他如海洋般深不可测的眼睛,慢慢地温柔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江邵荣愣了愣,才猛然间站起身再次汹涌地扑倒了岳婉生,这才先是狡黠地挠了挠头,静静地咬着她的耳朵,朝着她而后丝丝柔滑细软的长发里吹着灼热的呼吸:“我要的奖励很简单,就是我们一鼓作气,再来一局啊……”
“江邵荣你禽兽啊……你哪里来这么多精力……我真的累死了!……”她低低地吼着,想要推开他如火如荼的攻势,却又没有足够的力气。
而邪恶兴奋的江邵荣则一把轻轻捂住了婉生的嘴巴,加快了运动节奏,喃喃地喘着气告诉婉生:“关键时刻……不要说话……”
…………
两个人这一夜到最后,都是在疲惫到不行的极限状态下睡着的,因此也睡得特别沉。
江邵荣和岳婉生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清晨,而是接近中午十二点。
周天阔早上就接到了公司的消息,说是江家在南非约翰内斯堡的石油矿下出了一点问题,要尽快请江少指示工作。
而周天阔却很有眼色,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提醒江邵荣起床,见里面静静的没有动静,也就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便退了下去,并且回电话继续了解南非那边的情况。
十二点的阳光高高地透过纱帘洒在了他们的被褥上,江邵荣终于慢慢睁开了惺忪的双眼,习惯性地伸出手臂,转身温柔地搂住了婉生,将自己的脸埋在婉生馨香的脖子处,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机看看时间,开玩笑地说道:“这都中午了……岳婉生呀,有了你我才终于理解古代那些不早朝的昏君了。”
婉生也懒懒地睁开眼,在他的臂弯里轻轻地蹭了蹭,然后嘲讽地回击道:“江邵荣你就我岳婉生这么一个,居然敢自比皇帝……”
“怎么?你想让我多找几个?”江邵荣坏坏一笑,望着岳婉生刚睡醒萌呆着的样子微微笑了,见婉生也笑了,他才说道:“好饿呀,不如我叫阿姨拿点东西上来,我们一起吃吧。”
婉生疑惑地问道:“不是快要到吃午饭的点儿了吗?”
他又是一个更加深藏不露的坏笑,幽幽地凑近她白皙无暇的脸颊说道:“今天不是周末嘛,就该好好享受呀,我们随便吃点东西,然后继续战斗……”
岳婉生听了江邵荣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用手边的枕头一口气砸死他,两个人在雪白的床单上刚要打打闹闹一番,江邵荣的手机就在这时不急不缓地响了起来。
是周天阔打来的。
一向沉稳敏捷的周天阔,语调听上去都有点慌张:“江少,南非矿下出了大事了,早上我想喊您,但是您没有回应,我就想着先看情况处理一下,但是现在……情况十分危急,当地已经完全封锁不住消息了!”
江邵荣这才在电话这头攥紧了手心,深深锁住眉宇继续追问:“现在困在矿下的究竟有多少工人?”
周天阔怔怔地沉默了一下,还是低低地,一五一十报出了实际的数字:“目前是2500,随着挖掘时间的推移……可能还会继续增加。
听着周天阔对矿难的进一步叙述,江邵荣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和焦虑之中。
这一行,多少百年传承的世家巨头都是因为矿难引发的财务和信任危机而轰然倒台的,老太太当时知道他江邵荣不是血亲,却仍旧托付重任,他必然不能让江家就此垮下!
江邵荣差点将电话从手里滑落下来,他沉重地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努力稳住语调,一字一顿地命令部署道:“天阔,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立马飞速去联系准备私人飞机,我这次要亲自飞一趟约翰内斯堡。”
周天阔忐忑地小声重复了一遍:“江少……那边现在情况不受控制,您要亲自去?……”
江邵荣没有多余耐心地骤然低吼了一声:“不必再多说,现在马上行动!”
怔怔地挂下了电话,江邵荣匆匆地跳起身,一件件地穿上衬衫和外套,就在要夺门而出的一刻,他潦草得撤回卧室,轻轻地吻了一下婉生的额头,揉过她的头发,然后深深望了岳婉生一眼就彻底走掉:“一切等我回来再向你解释……放心,我们的婚礼,我会牢牢记在心上,也一定会给你惊喜……”
岳婉生心里在那一瞬间,莫名地升腾起一阵不安的气息,但是她还是温软地一笑,低声说道:“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接下来的一周的时间,婉生丝毫没有食言,安安静静地在家里等待着江邵荣处理完南非的事情回来,也一直深信不疑,他真的会毫发无损地回来,然后成为自己婚礼上,站在自己身边吻自己的那个男人。
直到次日的清晨,江家宅子精致丰盛的早餐桌上,风云诡谲的商界在一夜间已经疯狂地传开了,无论是传统报纸还是几家网络门户,都无一例外地将刺眼的焦点锁定在了江氏集团的唯一CEO江邵荣身上!
这些新闻的内容大多是……江邵荣远赴南非约翰内斯堡试图解决矿下遇难事故,被困的3000名当地工人在江邵荣的亲身指挥现场下悉数被救出,但在回程的私人飞机上,江邵荣的专属司机因为疲惫过劳,造成了临时的空难,飞机已经离奇地失踪在途径的海洋之上……
这时公司方面的助理也打来了电话,吞吞吐吐地告知情况道:“岳小姐你不要激动……目前我们正在运用黑匣子的自动定位艰难地搜索着江少的位置,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飞机的丝毫残骸或是影像……请您不要激动……”
岳婉生怔怔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听完,颤抖着身体,不住地打着寒战发了疯似地哭着呐喊:“鬼话!邵荣雇佣的私人飞行司机不是法兰克福最最优秀的一位么……怎么会出现坠机!?……”
电话那头也是一阵沉默后才低低地回应:“空难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意外。”
岳婉生剧烈地激动之下,一把扔掉了电话,而后呼吸困难地继续哽咽着,强撑着理智先后一遍遍地拨了江邵荣和周天阔的手机,全部都是令人绝望的关机状态。
“江邵荣……你不是说……要我等你回家的么?……”
婉生手里的雪瓷杯瞬间在冰冷的地板上摔了个粉碎,滚烫的一整杯咖啡都浇在了婉生的脚上,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却已经丝毫感受不到痛,只是瘫坐在沙发边缘,小声地饮泣着,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难道之前的那些话,好听的甜蜜的,都是假的么?你说过的婚礼,你说过的未来的幸福日子……都是随口说了就算的么?……江邵荣……你回来向我解释清楚……”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家里上上下下的菲佣和杂工都乱成了一团,聚在一起皱着眉窃窃私语着江家是否就此人去楼空了之类的话题……
岳婉生侧过脸望着他们,怔怔地愣住,然后又慢慢绝望而自嘲地冷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