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鲍天逸冷哼一声。
“锵――”一声剑鸣响彻不周山,鲍天逸拔剑,通身漆黑的剑鞘上流转着暗涌的光华,缓缓露出的剑身上流转着不一样耳朵光华。
那是比剑鞘更幽深的黑色,带着致命的诱惑,剑柄上张扬的线条正如鲍天逸本人,霸道而邪肆,他扔了剑鞘后,锋利魔剑直指花无情,“拿出你的剑!”
一把银光暗淡的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花无情手中,他低下头,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寒光熠熠却风华绝代的长剑,已然一手剑鞘一手剑身了,他拿着剑鞘的手举起,往剑刃锋利的剑身一拍,流线型的暗银色剑鞘便化作了晶尘,环绕着寒光熠熠的剑身,仿佛有生命一样自动围绕剑身飞舞。
“那是……”鲍天逸神情一怔,眉头皱起,“那是妖族圣物,你竟然得到了?”
花无情嘴边勾起笑意,“既然我是蛇王,是妖界最强的王者,为何不能得到它?”
鲍天逸神色比之前要郑重得多,他确实倚仗着花无情丢了千年修为而觉得胜算很大,但是在看见妖剑的时候就不再那么想了,手持妖剑的花无情,确实有了与他一战而生死两说的实力。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花无情即便是丢了千年的修为,但是之前他因祸得福得到的可也把那千年的修为相抵了。
“刚得到没多久吧?”鲍天逸忽而阴测测地笑了,“就看是你的妖剑锋利,还是我的魔功厉害!看招!”
鲍天逸妖气冲天地手举魔剑,气势升腾间,身形迅疾地冲了出去。
花无情手持光华环绕的妖剑,眼神一厉,迎着鲍天逸的魔剑接下了第一击。
“锵”的一声响彻,交锋的两人身下地面悬起一股气流漩涡,刮得地面上的一切都离了地飞起来,远处的花草树木更是在强大的气流中东倒西歪。
清河中的河水更是溅起三丈之高。
高手过招只在一瞬,呼吸间,花无情和鲍天逸已经交手不下百回,不周山上狂风大作,距离近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天空上的两尊妖王却打得不可开交,天空都随之风起云涌,很快就变得暗无天日。
“啊――”鲍天逸一声怒吼,身上多了一道新鲜的剑伤,汩汩涌出的血液是暗沉近黑的红。
妖剑所伤,不管身体多强悍都不容易愈合,并且妖剑上环绕如星子的光斑会在造成伤口的时候趁机钻入,想要愈合伤口便难上加难。
鲍天逸再厉害,有了妖剑在手的花无情也足以和他旗鼓相当了,过招数量成千上万,两人身上都不免有许多伤口,或轻或重,却没有致命的,凭各自恢复力,伤口愈合虽然缓慢,却实实在在地进行着。
妖剑能使伤口恶化,鲍天逸的身体却会自动修复,便一时间形成了不恶化也不愈合的平衡。
而花无情身上的伤口,因为是被魔剑所伤,便难免沾染了魔气,他的伤口会因为魔气而焦黑,而且魔气的侵蚀性很难摆脱,花无情是靠着体内生机阻挡着魔气的入侵,伤口只能缓慢地愈合,但身上愈合结痂的伤口又会不断被激烈的打斗震裂。
伤口出现的一刹那血会涌出,伤口撕裂的一刹那血也会涌出,所以即便止血能力再强,也顶不住增多的、裂开的伤口不断地有,所以情况便是,两人身上像血流不断一样,总有血流出来染红衣服。
再打下去,便是血流光了也决不出胜负来,但是花无情和鲍天逸的默契,是必须决一死战的,就算血流光了,那也要看是谁的血先流光!
而就在他们搏斗的时候,两个他们要找的对象已经成功地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在啊花的拥抱下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森林了。
“嗯……”白虞汐有些痛苦地低吟出声,风语连忙凑了过去。
呜呜,可怜她一个中毒的孕妇,还不忘要救人,请叫她雷锋小姐!
“唉,美女你还好吧?哪里不舒服么?”
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的痛楚舒缓了一点,风语又开始活跃了起来。
“嗯?”白虞汐蹙紧着眉头,缓缓地睁开双眼。见到眼前风语那张苍白的小脸,先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侧过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此时已经天黑了,她们被啊花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山洞休息,啊花估计是肚子饿了,离开了找食物,临走前将一粒药丸递给了风语让她服下,据说是它妈留给他的,能保命。
就是不知道人吃了有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现在风语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她一心只是不想让花无情杀了孩子,所以她逃跑出来可以说是在等死而已。
如果非要在孩子和自己之间选择的话,那么她宁愿陪着孩子一起死算了。反正当初当天劫的那个雷的时候她就当自己死过一次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再说了,她怎么说也是个女娲后人嘛,没准儿最后也没死到,顶多变成个没腿儿的半人妖呗。 “你还好吧?”
“这里是哪里?”白虞汐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风语,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努力地在脑海里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难道是眼前的这个女生救了她?
“是你救了我么?”白虞汐问道。
“嗯嗯,我看见你晕倒在那河边了,就让啊花将你带了回来。”风语点点头,圆大的黑瞳好奇地看着她。
能晕倒在那种地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吧?风语递给白虞汐一个水壶,好意地说道:“你要不要喝点水?”
“谢谢。”白虞汐也没有拒绝,伸手结果随意地喝了几口,毕竟她也的确是渴了。
良久,两人就这么相互打量着,没有说话。但是风语还是想询问对方为什么会晕倒在那里的,但是见她一副沉思的样子,于是也识相地不再说话。
“我……没地方去了。”白虞汐忽然低哑着声音说道:“你要去哪里?”
“啊?”风语没想到她忽然这么说,顿时一阵蛋疼。
难不成这就是同样的天涯沦落人?她也是离家出走中唉!
尚可薇看着有些若隐若现的手指,她的时间,真的越来越小了,但是……孩子……随即低下头。
时间无多了,一定要尽快找到风语他们。
苍维羽走了进来,看见发呆的尚可薇,缓步走了过去:“薇薇。”
尚可薇闻言,先是一震,随即抬起头默默地看着他。
原来她还会为他流泪,原来他回来找她的举动会这么令人崩溃并感动。
怀抱着她的这个胸膛依旧厚实而温暖,熟悉的味道、狂跳的心率,无疑不是属于她尚可薇一个人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这个男人血脉。
尚未出生的孩子俨然已经将他们两个紧紧联系在一起了,不管她如何否认,他们身上都已经有了不可分割的联系。
“薇薇!”苍维羽一声喝,尚可薇违心的挣扎霎时顿住,他仿佛第一次这般对她说话。
有一种喝醒她的意思在里头,他说,“你别这样,我们的误会太多,岁月经不起蹉跎,不要逼我们两个人了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了孩子,尚可薇隐隐地觉得自己之前斩断一切情丝的坚持不再坚定,听着耳边直扣心扉的话语。
闻着鼻间最为熟悉的气味,感受着肚子里宝贝疙瘩仿佛会跳动的脉搏,这一刻,她忽然就不明白了。
在此之前她所坚持的、执着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自责令苍维羽丢了万年修为,如果说自责害他和她的重生一起毁了半张脸,这样将他推拒到千里之外又能补偿些什么?
他就会因此顺了她的意不再爱不再追寻了吗?如果世间情情爱爱如此轻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么也没有那么多人奈何桥头等到白头了。
而且……尚可薇没有再挣扎,而是将手放在苍维羽左边胸膛,那里头有一颗不停息的心脏,是苍维羽的,会为了她跳动的存在,她轻轻地张口:“它会痛吗?”
苍维羽搂着尚可薇的腰,两手紧扣,仿佛这样就不会让人逃了去。
他将头倚在她肩窝上,耳鬓厮磨着,仿佛叹气一般回答:“会,每次薇薇说些决绝的话,它都会抽痛到好像下一刻就停止。”
尚可薇眼睫狠狠一颤,嘴边的笑意发苦,她说:“我的嘴巴很坏吧?”
苍维羽闷笑,“不坏,就是嘴硬。”
尚可薇恼羞地用力锤了一把,正正砸在心脏上面,就听一声闷哼,她顿时屏息起来,不见苍维羽有什么动静。
肩窝里的呼吸却一瞬间粗重了,她有些紧张地摸了摸狠狠砸了一拳的结实胸膛,她知道自己现在重新学了法术,力气大。
但是刚才她也并没有用上几分力气啊,他丢了万年修为就连这一拳都受不住了吗?
“有没有怎么样?”尚可薇抚着面前遭了祸的胸膛,想推开苍维羽看看他的脸色,可是腰上紧扣的坚实的双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她急了说,“你说句话呀!”
苍维羽还是不说话,却闭着眼闷笑起来,仍然埋在尚可薇肩窝里,笑声闷在肩窝里嗡嗡的,还引起胸腔的震动。
尚可薇一下子就明白了苍维羽故作玄虚的招数,亏她还信以为真地以为他不说话是难过的,便羞愤地在原位置再砸一锤,“要你骗我!”
“薇薇力气不小,再砸两下为夫真要吃不消了。”苍维羽声音里仿佛带着无尽的笑意,还像以前那样打趣人。
尚可薇有些晃神,她自己都不记得多久没有听过苍维羽的调侃打趣了,自从狐狸公主挑拨离间害她误会了他开始。
她好像就没有给过他几次好脸色,每次都是不欢而散,而且完全管不住嘴巴,说过多少伤人的话,她也记不清了。
只依稀记得,每次离开,他坚毅神情中难掩的痛色,以及转身背影里无言的落寞。
尚可薇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经历了这么多磨难,遇上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她唯独爱上了眼前的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