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上前放缓了口气问道：“快说！”
锦言咬了咬牙，撒了一个谎：“回皇上，王爷，素华姐她病了，流了好多血……”
此话一落地，三个身影几乎是冲一样跑出了相府。
锦言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看着这三个身影惊呆了。
身后不时传来宾客们的议论声以及媒婆的叫喊声：“陆相！今日是你的成亲之日，你怎么跑了啊！快回来啊！”
锦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跑出去得那三个人中，出了顾轩逸和顾凌晔，还有一个……陆西丞。
此时，聒噪不已的正殿内，唯有一个人镇定异常。
怀樱公主扯下了盖头，看着匆匆跑出相府的陆西丞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其余却没有其他神色。
一旁的使节见自家公主在大婚当日竟然被抛下了，便不悦地走到怀樱身边埋怨道：“公主，他们寰宇王朝对您也太不尊敬了，今日可是你的大婚之日，陆相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宫婢的生死抛下公主呢？”
怀樱只是担忧地蹙了蹙眉头，并无不悦之色，淡淡地开口：“任命要紧。”
这话一出口，让使节顿时哑口无言。
怀樱公主看到一直愣在原地的锦言，上前几步扶了扶锦言。
锦言一看是怀樱，连忙想要行礼，却被怀樱制止了：“我们也进宫去吧，我也甚是担心素华姑姑。”
锦言看着怀樱一脸真诚，便颔首，跟着怀樱进宫了。
未央宫前，顾轩逸像是疯了一般狂奔到了门口，使得原本松懈下来的侍从们一下子又打起了精神。
“皇……”侍从们的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就被顾轩逸一下子打断。
“快去宣太医！”顾轩逸满脸涨红，整个人都紧张不已。
随后而至的顾凌晔紧张之色丝毫不亚于顾轩逸，他跑至未央宫门口，方欲推门而入的时候，忽然发现身后跟来的陆西丞口中喃喃：“她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顾凌晔敏感地回头，怒视陆西丞，一把扯住他得衣领，怒喝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既然你知道为何不阻止她？！”
此时的顾凌晔丝毫不知情，也不知道素华怀有身孕一事。他只是从陆西丞的话语中猜测到陆西丞似乎知道素华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陆西丞脸色煞白，在场的三个人中唯一他最清楚素华到底做了什么，也唯有他最为自责。
他当初就应该阻止她买下那一贴堕胎药的……
“说什么都迟了。”陆西丞眉心紧蹙，神色伤痛不已。
顾轩逸闻声走近，拧眉直视陆西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西丞抬眸，神色痛苦不已，转而看向扯住他衣领的顾凌晔，忽然低吼：“这件事情恐怕要问你了吧！顾凌晔！”
陆西丞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顾凌晔，因为在这之前，他们一直交好。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绝不原谅他！
顾凌晔一时间怔住，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仿佛预料到了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下一秒，陆西丞忽然挥拳，一拳打在了顾凌晔的右脸颊上，顾凌晔因为来不及闪躲，右脸颊很快隆起。
顾凌晔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他伸手擦拭了一下，不禁横眉冷对陆西丞。
陆西丞神色凛然，指着顾凌晔怒言：“亏得素华一心在你身上，你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你还算不算男人？！”
下一秒，不仅仅是顾凌晔，就连顾轩逸也怔住了。
顾凌晔此时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怀孕……该死的！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
而顾轩逸则不同，他震惊的同时更多地是愤怒。
他怒视顾凌晔：“朕一直念在你是朕的嫡系皇叔的份上才这般纵容你，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好歹，将事情闹到了朕的后宫里！若是素华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要将你五马分尸！”
说完，顾轩逸像是疯了一般跑进了偏殿。
顾凌晔徒留在原地，嘴角的鲜血汨汨地流淌出来，他没有心思去擦拭，只是眉心紧拧，眼视前方的时候多了一丝杀气。
就在这这个时候，陆西丞听到身后传来了怀樱公主的声音：“陆相，素华姑姑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锦言陪同着怀樱公主一同前来，不时朝陆西丞挤眼睛，示意他不要将实情告诉怀樱公主。
陆西丞自然是看到了，于是便只是对怀樱道：“已经派太医进去看了。皇上也在里面。天色不早了，公主还是回相府去休息吧。”
怀樱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色一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原本是一番好意，但是却这样被无情拒绝了，只好牵强地笑道：“怀樱和陆相已经是夫妻了，夫妻理应是有难同当的。陆相要继续留在这里，那怀樱也应当继续陪陆相呆在这里。”
陆西丞只是蹙了依稀眉目，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让怀樱上前来，只是兀自转过头去，看向偏殿的大门。
怀樱只觉得鼻尖酸酸的，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
偏殿内，素华躺在床榻上蜷缩成一团，当太医到来的时候，顾轩逸已经将素华放置到他的怀中。
而此时的顾轩逸并不知道素华是因为堕胎而变成了这幅模样，还以为是小产所致。
当太医告知他素华自行堕胎大伤元气的时候，顾轩逸的掌心逐渐握成了拳头。
而与此同时，未央宫外的隐蔽处，顾凌晔眼神凛冽，他负手而立，身后是展阳。
“王爷，真的要提前起兵？属下认为，若是贸然提前起兵，很可能会……”展阳愁眉不展，刚刚王爷从未央宫门口走来的时候，便告知他要提前起兵的事宜，明明是定于三个月后的起兵事宜，要在十天之内就起兵，一切都来不及部署，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顾凌晔坚定凛冽的表情告诉展阳，这件事情，不容他置喙。
“依照今日的情形，顾轩逸已经一时半刻都容不下我。若是再不起兵，唯恐他提前围剿我，到时候，会沦落到比兵败更加可怕的结局。”顾凌晔若有所思地道。
在他的心目中，提前起兵的另一个原因，便是素华。
未央宫偏殿内，素华低低地发出声音：“疼……”
顾轩逸屏退了所有人，他将素华放置在床榻之上，看着她痛苦的脸庞，脸色沉了沉。
下一秒，素华慢慢睁开了眼睛，当她痛苦地睁眼看到眼前的顾轩逸的时候，整个人都清醒了，甚至忘记了身子的疼痛。
“皇上？！”素华的声音虚弱依旧，但是却掩饰不了其中的震惊。
糟糕！一定是锦言去叫来顾轩逸的，锦言那傻丫头，不会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顾轩逸的吧？
素华怔怔地看着顾轩逸，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话。
下一刻，顾轩逸上前，一把攫住了素华的下巴，眼神冷漠如斯：“苏婉仪，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一出口，素华整个人都颤抖地厉害。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顾轩逸的同时，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此时她的脸色虚弱至极，毫无血色可言。可就在这张毫无血色可言的脸庞上，素华撤出了一个牵强的笑意：“皇上……你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啊！”
素华的话说到一半，痛苦地叫了出来。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顾轩逸狠狠地加重了他手上的力度，几乎要将素华的下巴折断。
他靠近素华，原本俊美的脸庞此时变得邪佞无比：“你到现在还不承认你就是殷素华？！你把朕当成傻子？恩？！”
素华顿时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怎么会……怎么会知道的？！
素华只觉得此时自己的手掌心底全部都是冷汗，她愣愣地看着顾轩逸，看到了他眼底的愤怒，她强迫自己冷静，良久，扯了扯嘴角开口道：“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兴许是惊讶于素华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承认自己是苏婉仪，顾轩逸的表情有些震惊，也有些厌恶。
而此时素华心底想着，既然顾轩逸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这就说明他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她的真实身。如若她到了现在还继续隐瞒下去的话，很可能会惹怒顾轩逸。到时候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
倒不如趁着现在，直接承认自己就是苏婉仪，倒是还可以给顾轩逸当头一棒。
顾轩逸很快镇定下来，怒视素华道：“你的行为举止，同苏婉仪一模一样，朕从来不会看错人！上一次在未央宫，朕试探过你，你把苏婉仪的死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这足以证明你绝非是一个宫婢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你看那个孩子的那种眼神，是只有母亲看着自己孩子的时候才有的，朕绝对不会看错！”
下一秒，素华忽然很想笑，于是她便扯了扯嘴角，毫无畏惧地样式顾轩逸：“皇上果然聪明，竟然能够将两张丝毫不像的脸庞联系在一起，并且能够猜到是同一个人，奴婢佩服。”
顾轩逸的脸色阴沉地厉害，他忽然松开了攫住素华下巴的手，负手而立，俯视素华道：“朕不想知道你是如何变了一张脸，朕只想知道……你就这么厌恶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爱上了顾凌晔？”
这一刻，素华大笑了一声：“哈，皇上如今问这个问题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素华眼神鄙夷 ，下腹的疼痛还在持续着，但是比起心上的痛苦，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顾轩逸拧眉，却缄默地不发一言。
素华继续冷言道：“虽然当初是萧傲晴换掉了那杯迷药而换成了毒药，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你杀了我苏家满门的事实！还好我大难不死，那一次死里逃生后我边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变成了侍女的样子。我为的不是什么复仇，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远离世俗，平平静静地过完这一生就好。可是！你为什么千方百计地再一次接近我？打破我原来平静的生活？！”
素华撕心裂肺地喊道，喉咙阵阵发疼。
她编造了一个天大的谎言，顾轩逸自然永远也不会知道她重生了的事情了。
她特地强调她不是复仇而生，为的就是让顾轩逸放过她。
然而，接下来顾轩逸的一句话，却让素华大惊失色。
顾轩逸冷笑，仿佛素华方才说的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一般，他冷言道：“朕不管你是苏婉仪还是殷素华，总而言之，你是朕的女人。至始至终都是！朕不会嫌弃你的身子，也不会计较你同顾凌晔的一切。但是……从明日起，你便要开始侍寝，重新做回苏婉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