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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景善若与龙公子住在景家的这段日子,景母是数着天数过的,既想女儿(和未来的)女婿多住几天,又希望两人早早回龙神爷的住处去完婚,莫要有什么变故。

——如此的女婿毕竟太难得啊!

见景善若的喜服将要制成,她便赶紧催着做哥哥的景莅去衙门告假。

景莅的新差事挺肥缺的,平时也没啥事儿忙,还很正规地配备得有车马差役等等供他使唤。他春风满面地出门,招了差役吩咐几句,就坐着车走了。

一去好几个时辰,天色见暗,景莅还没回转家门。

景母派了几个家仆去寻,回报说人在菜市,听劳什子新教宣法呢,听得入神,叫也叫不应。

景母一看这还得了,立刻催着景父出门,把儿子领了回来,好一顿训。

景莅回来之后人还有些恍惚,过了一刻钟时候,方清醒了些。他说刚才听宣法的教徒讲话,条条都是道理,记起新教到县衙里给当官的递过照应帖子,上头有人,就放心地多看了会儿宣法,谁知莫名其妙就被绕进去了。

“若不是爹来拽了我就走,恐怕我这会儿真要入教去的。”景莅后怕地挠挠头。

景父拉长着脸,训斥说:“少看热闹,祸事不扰!教了这么些年,还是学不机灵!看你妹妹多有出息!”

景莅拱手,无奈道:“是是,谨遵家尊教诲……”

“出了什么事?”景善若端着一碟素果入得屋内,笑盈盈地放在父母面前,“是时候晚饭了,爹娘和哥却都没出来,这是怎么了?”

“无甚么要紧的,就是你哥贪玩,在路上耽搁而已。”景母说着,拉了景善若往前边去,“唉呀,龙神爷怕是等急了?”

景善若道:“没啦,公子在外等过片刻,担心咱家另有安排被他错过了,才让我来问问。”

顿了顿,她又意有所指地对景母悄声道:“公子说他不太敢与爹相处……娘,爹对公子太凶了啦!”

景母笑起来,点头:“晚上为娘同你爹说说。让老爷管管他那臭脾气,莫要吓着了女儿的宝贝夫婿,如何?”

“娘又取笑人家!”景善若不好意思地噘嘴。

龙公子候在堂外,见景家人说说笑笑地来了,便快步赶到景善若身边,牵着她一道入内。他并未问起众人来迟的缘由,因此,景家人很快就将那档子意外抛在脑后了。

到更深露重之时,龙公子起身,未惊动朱砂便出了外屋,从旁侧厢房内把明相叫了出来。

好梦被扰,明相并无半句抱怨,只是纳闷得很:“公子爷,这样晚了,有何事召唤老臣?”

龙公子说:“这些日子游玩得开心,但终究是要走的。”

明相点头,静待下文。

“明相,还记得景夫人那块传家玉么?”公子昱问。

那块玉目前还在景善若身上,她第二次从母亲那儿接过之后,便遵从祖训,一直佩戴着,不再取下了。

龙公子稍微有点怨念这事儿,不过要紧的在后面。

“上回那玉中脱出些灵物,入了我身。”龙公子道,“虽未觉察有害,可脑中似有怪异印象浮现,且一直盘踞不去。”

“哦?公子爷,是何等印象?”明相严肃地问。

龙公子面露尴尬之色,将景善若交给他的道经取出,道:“这经书,我不齿一读,可自从那灵物入体之后,经文要义,莫名地就了然于心?”

“啊?”

“更有那昆仑地形、上下三层,一清二楚……”龙公子恍惚道,“我甚至还知道……先父鼎王公的相貌!”

明相愣在当场。

龙公子继续吩咐道:“明相,你立刻回归墟王城,查找龙族经典之中是否有关于此玉的记载。”

“公子爷,狱王爷布下重兵把守,那王城非是轻易进得去的啊!”

“鼎龙族住岛地下,不是有秘道通往王城的么?”龙公子问。

明相震惊,腿一软,竟然险些往后一坐瘫倒在地。

龙公子见状,急忙扶住他,奇怪道:“明相,有就有,没就没,为何如此一惊一乍?”

明相全身都在抖,不敢看龙公子的脸,低头战战兢兢地问:“公、公子爷……你是如何知晓……”

“我说了。我从那莫名闯入我体内之物处,扩展了许多见识啊!”龙公子不解地扶着明相到一旁坐下,“明相,你怎么了?为何仿若突发恶疾一般,连面色都转青了?”

“无、无事……”

明相打着摆子,惊魂未定地说:“老臣、老臣这就启程,前往归墟一查那玉石来历。”

龙公子瞧瞧他的神色,心中担忧,却又不便明言,遂起身负手:“罢了,不急一时,你且先回去歇着。”

“是,公子爷!”明相应过,跌跌撞撞地回房去了。

对于明相的反应,龙公子疑惑得很。

翌日,他同景善若提起此事,两人皆是一头雾水。

不过景善若在意的是另一桩。

“唉,公子,你为何在这节骨眼上将明相老人家给遣走了呢?”于此,她倒是要责备龙公子的。

“节骨眼?”

景善若嗔怪地剜他一眼,转身道:“希望明相老人家能尽快回蓬莱,缺了他,这亲事就办得不热闹了。”

“蓬莱?”龙公子愣了愣,随即了然,“喜服制好,可以回蓬莱成亲了?”

景善若回眸,笑吟吟地点头。

“当真?”龙公子双眼都亮了起来,急忙上前搂住她,“可否先穿给我看看?”

“不成的,哪有成亲前就穿出来见你的道理?”

“迟早都是要见的,我想看嘛!”

“不给。”

景善若笑嘻嘻地挣开他的手臂,绕到桌子对面去。

“就看一眼!”龙公子认真地要求。

景善若摇头。

“那你只戴上凤冠就好,如何?如何?”龙公子说。

景善若笑道:“无论你如何讨价还价,都是不成的。”

“我是龙神,几时与你一介凡女讨价还价来着?”龙公子佯怒道,“还不赶紧妆扮整齐,乖乖给龙神爷看个周全!”

景善若噗嗤笑道:“哎呀呀,这一出,莫非唱的是龙王抢亲?”

“就是抢你这门亲!”

龙公子说着,伸手去抱她,却被她给一扭腰逃开了。

两人索性围着桌子嬉闹起来,一个逃,一个堵,追来闪去。

龙公子与景善若玩耍,必然多多地让着她,否则,哪里还有她顽皮的份儿?可是教这女子得意过了头,也是不行的。只见他突然一个倾身,就越过桌子,把景善若给捞起来了,长臂一收,便把人带回怀里,牢牢地抱住。

“啊!”

追逐一番,景善若已是闹至面色红润、娇喘微微,在龙公子怀中略作挣扎,再抬首可怜兮兮地瞧着对方,显得更是娇艳可人。

龙公子只觉自己被勾撩得脑中轰轰地响,不假思索地低头,吻了上去。

这回窗外没人偷窥。

可是,微风、树梢和飞过的小鸟,都看着呢。

约莫七天之后,小伙子载着景家人,龙公子载着景善若,一齐飞回了蓬莱洲。

原本,龙公子是想干脆就把景家众人接到蓬莱洲去居住的。

可是景父景母都不答应,景莅也有自己的官职要做,将来还要讨房媳妇儿传宗接代,他们更愿意生活在人世间。

“龙神姑爷,你时常带若儿回家门看看,那就已是比什么都妥当了。”景母如是说。

龙公子只得作罢。

他先请景家众人到蓬莱洲小住,如此,成亲时候,景善若还可以同娘家人哭一哭的。

景家人坐在金阁车里,被送进景府,一路上嘴巴就没合拢过。

尤其是瞧见路旁前来迎接的木缘国民时,连景父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景善若顽皮地拉着父亲,说这是女儿的好邻居,千万不能照书里写的那样,捉来吃掉。此时景家人全都只能愣愣地点头,回不过神了。

到景府大门时,只见早已经得知消息的阿梅领着虎妖、道童和石仆立在门内,方丈洲人皆在门外列队相迎,气派非凡。

景善若将两个小仙唤到身前,向家人一一作介绍。

道童顿时换了副乖巧模样,对景母是奶奶、奶奶地叫个不停,听得景母心花怒放。

景善若又瞧瞧门内,诧异道:“小草呢?”

虎妖说:“小草啊,他在看护病人,说等会再来跟景夫人你赔罪!”

“病人?”景善若不解。

待她安顿好家里人,到小仙住处去看望的时候,才发现,仙草童子的床铺上,躺着金翅鹤。

那仙鹤个头生得大,一双细长的鸟腿横在床铺外边,搭着仙草的小被子。

仙草见景善若到来,匆匆起身给她倒茶:“景夫人你来了,快坐下,来喝茶。”

景善若见他懂事许多,遂欣慰地接过茶杯,问:“这鹤鸟怎么了?”

“不知,就是那日从天上下来开始,恹恹地,不飞也不叫,整天伏在地上,摸着身上都是凉的。”仙草童子担忧地说着,转头看了看金翅鹤。

景善若也上前去查看。

她伸手轻轻抚摸仙鹤的长喙,对方似是感觉到她的关切,也微微睁眼,只仍不动弹。

“它吃了东西么?”

“阿梅姐姐喂过鱼肉,它不吃。”仙草束手无策,“阿梅姐姐说,再这么三五天,它恐怕就要死了。”

景善若安抚仙草道:“小草,金鹤大仙怎么会死呢,它只是需要时候调养一番而已。我会请药王司的修士来给仙鹤诊病,你放心好了。”

仙草点头。

金翅鹤默默地躺着,似乎连气息也收敛起来了。

越百川睁开眼。

他现在只觉着周身乏力,伤处尽如蚁虫啮咬一般难受,至于所处之地的阴冷潮湿,则显得无关紧要。

瞧着落在不远处的冠帽,他暗暗叹了口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多亏了把他挂在石壁上的这两道锁链,他居然连整一整仪容也做不到。

正恍恍惚惚地想着,越百川突然听见牢门传来当啷声,随后,一盏油灯移了进来。

“道君,冷么?”竹簪女冠小心地走入牢房之中,尽量不让自己的裙角沾染污迹,“这囚室甚少使用,疏于打扫,还请道君忍耐了。”

“好说。”越百川应道。

虽然虚弱,却并不示弱。

竹簪女冠将油灯举得高了些,挂在道君身后的墙上,随后捏着他的下巴,端详片刻,微笑道:“道君面色不佳呢,真令人心疼。”

说完,她用指甲往越百川颈部划了一道血痕,后者闭目,不作挣扎,由着那血线流入衣襟之内。

拭掉指尖的血珠,竹簪女冠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盅,拈出其中的一条小蛇,将其放在越百川的伤口旁边。那毒虫并不动弹,竹簪啧了一声,把蛇头硬埋入道君的伤口中。

不一会儿,她放开手,任那蛇落下,只见其全身染血,在地上弹了几弹,竟化作一滩血水。

越百川痛得唇色全失,却一声不吭。

“试过多少种秘法,仍是老样子……即便是龙,也不敢轻易食你。”竹簪女冠望着他,轻笑道,“真是伤脑筋……”

越百川冷然道:“我既已落在你手里了,你何不换出真身来试上一试?”

“竹簪不敢啊!”女冠呵呵呵地笑了起来,“道君你向来狡黠,万一是使了何等伎俩,故意骗我显出真身来,那人家隐藏于昆仑这么多时日,岂不都是白费了么?这可就不划算了呀!”

言罢,那道姑尖声而放肆地笑了起来,笑声刺得越百川耳中一阵阵地痛。

他冷冷瞧着对方——这四十九世之前结下的血海深仇,无论是替旧部,或是替自个儿,仇都必定要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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