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 天云阁
经过一夜的恶斗,天云阁变的惨不忍睹,三层小屋被削去一角露出屋内的摆设。牌匾上还插著一柄断剑,摇摇欲坠。蓬莱弟子们正在屋顶上努力收拾、修补,而屋内天慈替束隅做完了做後一道疏气,颤抖著起身。释梦连忙上去搀扶,“束姑娘的气,已经被我接好,而‘寒心’之毒太过恶毒霸道,恕我能力有限,她体质太差,得在蓬莱休息两日才能得以康复。”天慈接过释梦递来的毛巾,擦拭著额头的汗珠,靠近红月一步,耳语,“这位姑娘不是凡人,你要好生注意,其余的天机不可泄露。”
“哈哈,自然自然,我是知道的。谢谢你了。”红月恭敬地作揖,天慈竟也跟著回敬。
“这屋子还是有些危险的,既然束姑娘已经脱险,可以转移到安全舒适的地方了。”天慈言下之意红月也是明白,点头抱起尚在熟睡中的束隅。
等候在门外的掌门也终於盼得门开,红月抱著束隅跨出门槛,轩辕兄妹、世人、妖媓和焦伯子鱼贯而出。
红月看到掌门也甚是意外,本以为门派出现如此剧变应该处理和善後的掌门,竟然守候在门外?!处於礼节,点头微笑道,“不知掌门有何事需要红月效劳?”
“先生究竟用了什麽法术,本座察看了天晓的伤痕,没有一处致命伤!”掌门看红月的眼睛也随之变的犀利许多,欲图看穿一切一般。
红月眨著眼睛,低头思考了一会,“掌门没看清我们是如何击败天晓的?”
“这....”
“哦,呵。我明白了,掌门一定是照顾蓬莱弟子去了。击败天晓的并不是我们,而是已经,哦,算了,说了你们也不见得认识。是一个可以称作朋友,或者是有缘人所赠的小东西的功劳。”红月突然发现很难解释,干脆也不愿意去解释了。
“先生吱吱唔唔,本座也不便多问了,这百忙之中抽空来此就是想请先生尽快去後山一趟,风雨云三位师弟已经失踪快五个月了,音信全无,作为师姐,本座十分担心。”掌门特别在担心上加重语气。
“哈哈,好的。其实我也很担心啊,很担心。但是也得慢慢来嘛,先安顿好他们吧?”红月意外的一副坦然,让掌门脸色又冷了许多。
“那让释梦来安顿就好了,希望──”
“你以为我不担心吗!我没怪罪於蓬莱就不错了!身为掌门却出现如此失职,昨晚又差点让我们命丧於此,蓬莱是不是已经沦丧到如此悲哀之境了!”红月突然的暴怒,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哇,看不出来你也有和莽夫一样暴躁的一面啊。”轩辕柔半夸半损,好不尴尬。
“就你嘴多!”轩辕野敲敲轩辕柔的头,示意她闭嘴。
“哼~”轩辕柔嘟起嘴吧,转向妖媓,“你管管你弟弟啊。”她看著还在责备掌门的红月,不禁感到後怕。
“没事没事啦~难得他找到发泄的对象,可怜的孩子啊~喵~”
“不是啊,我也觉得你在人家的地盘骂人家的头头,不是找抽吗?”焦伯子也觉得不妥,眯著眼睛看向周围投来的奇异、愤怒、惊奇的眼神。
“这个嘛,就交给他自己解决咯,打不了你们再打一场嘛~喵~”妖媓耸耸肩,笑道,似乎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你倒是想的出来~!”轩辕柔笑骂著,用两只粉拳挤压著妖媓的小脑袋。
“算了,懒的说你了!”红月舔舔舌头,将目光移向别处。
“你说完了吗?”掌门忍耐了半天,终於开口了。
“你还想听吗?”红月可没想到眼前的女人耐性真好,自己都没词了,还没爆发。
“那请先生快些说,等会好去後山,或者我们边走──”掌门的话被红月的动作所打断。
红月将束隅递给世人,朝掌门伸出右手,示意不用说了。自己也没有说什麽,提脚便踏水迈向空中,掌门莞尔一笑,紧随著跃起,半空盘旋的仙鹤准确的出现在她的脚下。俩人刚刚还看似仇敌一般,转瞬间却又心灵相通般的故人,著实让人摸不著头脑。
“红月这耍的又是哪一出啊?”世人将束隅递给轩辕野,自己回头朝天云阁走去,正巧释梦出来,“师...师叔~呐~”释梦跑过世人时,颤抖著低头一喊。
世人不禁皱眉,眼角已经追不上释梦的影子,身後传来释梦欢快的声音,“几位大恩人,这边有请~呐~”,只好无奈一笑,继续向前走。
蓬莱 後山 天云居
红月虽然不是第一次踏水腾飞,但感觉脚下十分沈重,心里琢磨著是不是昨夜的影响太大?掌门自然是看到了,替他解释道,“能在蓬莱御剑的只有风雨云三人和本座,你能有如此轻松已经是奇迹了。”
“何解?难道天慈和天晓都...?”
“不错,最多也只能低空御剑罢了,其实蓬莱一直被先祖的英灵所保护,他们的断剑便是最好的媒介,一个个强大的剑气因绕著蓬莱形成无形的屏障。昨日你也见识到了,不过幸好师弟道行不够,还不能操纵祭剑台的英灵剑。”
“英灵剑?”
“是的,那每一把断剑都被称作英灵剑,每一位蓬莱之子陨落,便会有一柄英灵剑诞生。如果天晓能有云师弟的修行,那蓬莱或许当真要....”声音渐渐淡了下去,没有激动,没有害怕,只有淡淡的哀愁。
“那如此之说,他们三人生死可以从祭剑台看出?!”红月立马抓住。
“!先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麽简单易行的办法,本座竟然都没有想出!那我们是否──”掌门的眼神闪耀起精光。
“不急,先去後山看看。”红月虽然也有些激动,但理性还是站住了脚跟,必须一步步来。
“嗯,先生说的是。”
後山已经映入他们眼帘,依旧是土坡上简单的三个茅屋,围成弧形,门口种著半亩奇花异草。不过那些花草早就因为失去了照料而枯萎殆尽,茅屋因为没有翻修而也略显破旧。看到这一幕,红月不禁回想起刚到蓬莱时,和风雨云三人一起喝酒,看著他们耍闹的情景。俩人刚刚落地,掌门就迫不及待的冲进屋子,或许当她打开门的时候,会发现风雨云三人正藏在里面,准备吓她一跳吧。红月看到这,不禁闭眼轻叹,“别找了。”
“知道吗?只要我有空,我就会来这。如果他们回来了,我不在那怎麽行呢?”终於,掌门将三道门都打开关上後,她再一次放弃了。
“事後,没有人再来过此地吧?”红月看著断开两半的石桌,摇摇头,能让自己更清醒点,别沈浸在过往。
“没有。”
红月没有再问什麽,开始仔细勘察起来,首先便是那三座茅屋。三座茅屋都是一样的摆设,但是里面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云给人的感觉便是稳重博学,里面摆放著一大书柜;而风给人的感觉却是放荡不羁,衣物随意的摆放,被子也没有折叠;再看雨却是一种淡然,他屋子里摆满了植物,不过都和屋外的花草一样,慢慢失去了生命力。调查了大半天,却什麽也没有得到。红月踏出最後一个茅屋,看到掌门正蹲在枯花队边,“屋子还是挺干净的,可惜,却没有找到什麽。你在干嘛呢?”
掌门依旧蹲著,没有回头,右手轻抚著枯萎的花朵,许多细小的精华落在干枯失色的花朵上,却没有一丝反应,精华最终都飘散在空中,“为什麽本座的仙术对它们没有用。”
“因为它们知道,轮回是一种经历,不可逆转,也不可停止。花谢花开,再谢再开。”
“可是...可是,它们已经结束了生命,没有可能再盛开的!”
“不,还是可以的!”
“凭什麽?!”
“因为它们见证了你们、我们的过去,只要我们尚在,那希望也就在,它们的春天自然也尚在。”
“胡言!”
“信不信由你,花草的生命,比我们顽强多了。”
红月将仰天长望的头缓缓低下,正巧掌门也回头,俩人相互对视一眼,一边是惆怅,一边是惊异!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