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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墨守

洪都城 天香楼 地下室

地下室里只有摇曳的两把火炬和一盏油灯发光,一位老人正端坐在案几,拿著笔踟躇著不知如何下笔。身前的方形水池本是平静如镜,却突然莫名的冒出些许气泡,紧接著是大量的气泡涌动,积蓄了好一会,终於引起老人的注意,并且迸发出来。黑子从中窜出,朝案几上的老人跪下,“贤者,墨家巨子已经带到天香楼了,是否接待?”

被称作贤者的人,缓缓抬头,赫然就是当初与红月他们相见的天香楼老板,也就是世人所认为的苍龙会会长──‘伟爷’。他的目光仅仅在黑子停留了不过一瞬间,又转移回案几上的信纸上,一字一句交代,“让他们在上面稍等片刻,墨家弟子按照事先要求安排送入郊区的落神山,暂居於那。我马上上去。”不带有一丝言笑,冷淡是所有人对贤者的直觉,他们从没见过贤者发自内心的笑容,或许是装的太多而忘记了自然吧。就连和真正的伟爷在一起,也是一样的冷漠,甚至不如和陌生人交处的融洽。

“是。”黑子也不想和贤者呆的太久,太过於压抑。

水池再次迅速的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老人还在那沈思著。许久,终於手中的笔开始灵动起来,一阵飞舞後,空白的信纸上已然黑漆一片。贤者麻利的装好信封,闭眼呢喃几句,将信封一点点放入油灯里燃烧,然而惊奇的是竟然没有烧成灰,而是莫名的消失了!

洪都城  天香楼 二楼厢房

小厢房里,潜心和雪松默不作声的看著对方,房间里只有他们俩,虽然摆满一桌丰盛佳肴,却都已经凉掉了。死寂的空气中,渐渐渗透进点点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是推门声。潜心和雪松同时站起来,大喊道,“伟爷!”

站在门口的正是地下室与黑子交谈的贤者,却也是世人所认为的伟爷。贤者展开双臂,笑著将潜心和雪松怀抱起来,“一路辛苦了,我刚才安排我们墨家兄弟的住处,有失远迎啊,罪过罪过!想必两位巨子不会怪罪於我吧,来来来,还站著干嘛,呵呵,来,坐,坐!”贤者将两位安排在自己左右两侧,亲自起身跟两位斟酒,“小弟我先干为敬!”

说著,贤者举杯,两位巨子哪还敢坐著,也紧随起身,三人一饮而尽。

“坐,坐。”伟爷随意的夹起一块青菜,刚入嘴便责备起来,“哎呀,这些下人就是不会做事情,这菜都冷掉了,还怎麽吃啊。难怪两位兴致不高,我马上令人重新做一份!请巨子──”

“不用不用,是吧潜心。”雪松看著好不容易才来的伟爷又有起身离开的意向,赶紧拉住。

“是是,我们不饿。不用费心了。”潜心话语刚出,引来伟爷的不满。

“什麽饿不饿的,兄弟们远道而来,又是背井离乡,我怎麽能不好好招待一番呢!不行──”

“那个伟爷啊,其实呢....”雪松的话到一半,却也不好开口了,只得看向潜心。

“什麽事情,不用担心,直接说!”贤者将目光转向潜心,一副你尽管说,我都会帮你完成的表情。

“我们墨家分裂,江湖上已经有些传言,第一希望伟爷能站出来帮我们──”

“这个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谁敢说墨家一个不是,我让他无立足之地!”贤者豪言一句,拍著胸脯保证。

“那我们就放心了,这其二嘛,我们这次出来加上召回的墨者也不过三百余人,绝大部分的墨者还在韩江控制之下,而且由於他是属於统一派,本来就实力凌驾於我们俩之上,再加上给我们冠名叛子俘虏的名号,我们更加没有了声望。所以──”潜心讲到这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讲下去了。

“事情毕竟太过於复杂,而且不是什麽要点都可以公开於众,就只能暂且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情,毕竟我们合作了这麽多年,却被我们所伤,不过你们也要明白,肉弱强食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真理。跟著我们绝对是正确的选择,这点你们必然放心,墨家城我们肯定帮你们夺回来!”贤者讲到墨家城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下雪松的眼神,那里面充满了激动和淡淡的贪婪。

“真的吗?!伟爷您愿意带领苍龙会帮我们夺回墨家城?”雪松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连桌子都开始颤抖。

“当然,所以你们现在落神山休息段时间,一旦准备就绪,我们就发兵墨家城!”

“伟爷,能不能依靠谈判呢?”潜心却比雪松冷静许多,反倒像是游说派而非不喑世事的苦修派。

“谈判?别开玩笑了,诺是能依靠谈判,那我们何须安排叶原和黑子在墨家潜伏?我们都知道墨家藏著什麽,所以不可能会轻易放手!已经被人家先下一城,怎麽还有退缩的道

理!”贤者起身,俯瞰潜心和雪松,“别忘了,我让你们活著,才能活著。”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两个护卫似的人出现,贤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伟爷──!”雪松刚喊一句就被潜心打住──“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你什麽话!”雪松猛拍桌子,震得碗筷都移位了。

“我什麽话?!你应该清楚,我们墨家到这样的地步是为何?就是你们整天想著打打杀杀,现在好了,沦为监下囚一般!得看人家眼神行事,我们墨家什麽时候变得如此狼狈!什麽百家之首!尽是自欺欺人!”潜心更是将桌子掀翻,破碎声稀里哗啦。

“我告诉你,潜心!你不想回墨家,我想!不管用什麽方式!”

“我──”

“咳咳──”黑子突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俩人的争吵,“两位诺是吵完了,可否跟在下去落神山安排墨者的大小事务?”

“....”

“.....”

潜心和雪松不得以冷静下来,最终都哀叹著摇头走向黑子。

洪都城郊 落神山 山腰

黑子带著潜心和雪松来到落神山脚下,仰望落神山,直耸入云,可从头到脚却有一道巨大的裂缝,仿佛被一把利剑从中间劈成两半。相传很早以前,天山的一个神仙坠落下来,正好砸在这座山上,才弄成现在的这一奇观,故曰‘落神山’。

“落神山,真是不吉利!”雪松抬头看著大缝隙,啐道,“不过却甚是利於防御。”

“哼,传说毕竟是传说。”潜心不以为然,故意不去看。

“嘿嘿,那你就错了,传说不只是传说。你们的弟子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黑子没有再说什麽,像蒸汽一样诡异的消失了。

雪松和潜心对望一眼,都选择了向前走,并且是上山的路。果不其然,还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看到路边石头上有墨家的特殊标记。而也就是在雪松蹲下来检查标记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潜心巨子!雪松巨子!”

俩人顺著看去,正是一直跟随他们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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