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寒气亦随之渐渐加重。大家或三或两地挤在一个帐篷里相拥而睡,将临近半夜里,还是将大家都冻醒了。
杨一与阿浩在帐外一边值夜,一边说话聊天,挨到半夜时,寒气更重,阿浩功力深厚,还可抵受,而杨一功力尚浅,已然抵受不了了。阿浩看了看夜色,已过了子时,对着瑟瑟发抖的杨一道:“你回帐篷里睡觉吧,我来守后半夜好了。”杨一点点头钻回帐篷里,不一会儿又加了一件衣服出来了,说道:“我睡不着,还是陪你呆一会儿吧。”
两人呆坐了一会儿,四下里一片寂静,唯听到身后众人和那些骆驼的喘息声。阿浩道:“你现在还冷吗?”杨一笑道:“我多加一件衣服,也不觉得那么冷了。”顿了一顿,又道:“我们今天一路上走得很是顺利,看来这南路凶险万状之说怕是不实吧。”阿浩道:“我们今天走了一百多里了,照此下去,不出十天便能到达昆仑山了。对于南路的那些可怕的说法,恐怕也只是传说罢了。”在走上这条南路之前两人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经过这一天的行程,安然无恙,两人都将紧绷的心松了下来。
“今天虽然一路顺利,并不意味着今后就会一路都顺利。”随着说话声,阿错次旺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厚皮袄,走到两人的旁边坐了下来,又道:“这条南路这些年来很少有人从这走,就是有人走,也从没有活着回来的,它的凶险确是千真万确的。”
杨一问道:“你做了这些年的向导,这条南路也没走过吗?”阿错次旺的双眼在黑夜里闪闪发亮,说道:“我们当地人都知道走南路九死无生,所以谁也不敢走,就是有外地人不知厉害的,他们走南路,我们却是谁也不敢给当向导的。”阿浩道:“这条南路难道就真得那么可怕吗?”
阿错次旺点头道:“虽然我没走过,但也曾耳闻过在这南路上发生的种种可怕之极的事。”杨一与阿浩都好奇地问道:“都什么可怕的事?”阿错次旺从怀里摸出一支烟斗,熟练地装满烟丝后,用火石点燃后,深吸了两口,将烟斗递到两人的面前,道:“你们抽几口吗?”两人俱都摇了摇头。阿错次旺慢条斯理地吸着旱烟,两人急于想听下文,一个劲地催促他快说。
阿错次旺吸完了一锅烟,已然过了烟瘾,磕掉烟灰,收了烟斗,这才说道:“那些种种可怕的事,说来甚是恐怖,你们当真想听?”杨一与阿浩对望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但终于还是好奇心胜过了恐惧之心,遂都点头道:“想听。你就说给我们听吧。”
阿错次旺并没急于回答,而是话锋一转,问道:“你们此去昆仑山所为何事?方便说给我听吧?”这也是一直憋在他心里的疑问,只是一直碍于规矩,没有问罢了。杨一笑道:“我们去昆仑山也没什么秘密可言,有什么不方便对你讲得。”接着道:“我们的同伴受了很重的内伤,听说在昆仑山绝顶上的‘黑海’里有条千年神龙,它的内丹能治百病,所以我们就想上去擒神龙掏内丹给同伴治病。”
阿错次旺闻听之后,顿时吓了一大跳,说道:“你们要上昆仑山去掏那神龙的内丹?”杨一道:“对呀?但不知那里是否真得有神龙?”阿错次旺点头道:“‘黑海’里确是长着一条千年神龙,而且有人曾眼见过的。”杨一与阿浩听后大喜。本来他们此次的昆仑之行,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的,心里并没底。当听到阿错次旺肯定地说“黑海”确有神龙,两人的心里又如何的不喜。
“谢天谢地,思绮终于有救了。”阿浩道:“看来我们当会不虚此行了。”阿错次旺看了一眼思绮的帐篷,说道:“受伤的就是那位小姑娘吗?她的伤真得非神龙的内丹不能治吗?”阿浩凝重地道:“是啊。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千里迢迢地去昆仑山捉那条什么千年神龙了。”阿错次旺摇头道:“恐怕你们捉不到神龙,反而让它给你们都吃了。”
杨一与阿浩呆了一呆。当时两人为了救思绮,也没想得那么多,更没想到后果会怎样。此时听到阿错次这么一说,两人才觉得这事真得太难办到了。一心地想找到那千年神龙,至于找到千年神龙后,如何捉捕,又如何取丹,他们却从来还没想过呢。杨一道:“既然有人曾目睹过那神龙,难道它就真得有那么厉害吗?”阿错次旺点头道:“据目睹者说,那神龙长数十丈,身子都有大缸那么粗,能腾云能驾雾,更会千般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