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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chapter2

“精卫,回头是岸!”,郑晓渝在“金兰”第一小节的结尾这样写道。这一晚的梦和醒来以后多出来的记忆,让她终于想清楚了许多事。譬如说许多神魔都来到了这个世界,邱亦泽真真是司幽上神,秋雨桐真真是司幽上神的表妹那贱人白民;又譬如说她真来自那个世界,苏亦然真真便是她思慕的帝湮,她是跟着他而来的;再譬如说那个平行时空真的发生了末日一样的可怕事情,她之前不愿想起那段撕心裂肺的往事,现在都想起来了,只因那贱人——那贱人白民,那贱人秋雨桐。

折腾了半天,终于开了灯,好不容从床头柜拿过《灰姑娘日记》,她却很愤怒。翻开扉页,墨香中满满都是恨——她对邱亦泽的恨。他策划出版这本她写来报复他的书,是折磨他自己来报复她?

“啪”一声合上书。郑晓渝看着封面,傻傻笑了。封面很简单,月光下,灰姑娘写着日记,她身后是棵大槐树,树后一片大海,不远处的彼岸,王子在月光下许愿。

她冷笑着,这样一个童话般的封面,邱亦泽还真懂她。她将它扔了出去,那些记忆却一一涌现,她痛得撕心裂肺,却一滴泪都哭不出来。

那段撕心裂肺的往事。如果可以,郑晓渝希望她从未醒来,更希望她从不知道那些往事。但越是这样,她脑海里越是浮现那些往事,她想起在她大姐巫山神女瑶姬一万九千岁生辰大典后她都来不及见最后一面便仙逝了的四姐碧瑶,想起听了她说起那只凤鸾朱钗便去了东荒找那贱人白民的寿星——她的大姐瑶姬,想起了和大姐一般从诛仙台跳了下去一样去找那贱人白民的司幽上神。

那贱人白民和她大姐那段心伤啼血的往事,之于她大姐生辰那日,已是过了五六千百七十一年的往事,那日前她害死了她思慕数千年的火凤师父被父帝禁锢了三百来年记不大清了,那日后却记得一清二楚。

“五千六百七十一年前那日,天晴得甚好,是个祥瑞的日子,却也是个纠结心伤的日子。”郑晓渝在“金兰” chapter2开头这样写道。

那日大姐将离开九重天,前往昆仑虚拜访仙界元老元始天尊。表像原因是,那元始天尊自六界正式建立以来,第一次正式邀请九重天神族赴宴。

知情者却都晓得,其实是怪父帝无子嗣。父帝素来看元始天尊极其统领的仙族甚不顺眼,也想找个借口搪塞一番,并不想让大姐前往。

可时下六界盛传,父帝虽已活九万岁,却尚无子嗣。

这本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奈何父帝乃当时六界默认的主宰。若按之后郑晓渝这个世界排名,父帝在福布斯名人榜位列第一。时下六界安定祥和,众生茶余饭后找不到事做,自然只能从调侃名人中寻找乐趣,是以父帝这无子嗣的小事,也硬生生被调侃成六界沸沸扬扬的大事。

身处同一时空,六界众生,实乃比国人更热衷于八卦。而国人重男轻女,大概从父帝无子嗣被嘲笑开始的吧!

父帝并非无子嗣,我其实还有个二哥——传闻中神农家流落在外的二皇子,神农睿辛。

我从未见过睿辛二哥。不仅我没见过,我的三四五六七八姐,一样未曾见过二哥。二姐虽见过,不过是在她襁褓中的时候,二哥曾抱过她。

我们的大姐,因比二哥长一千多岁,倒是在二哥儿时,照顾过他几十年。

关于我这个二哥,云桑二姐曾与说起过。据说大姐刚满一千岁不久,父帝忙于政务冷落了母后,母后一气之下带着大姐回了天演国的瑶山。

彼时父帝和母后感情深厚,一万多年来,父帝除了母后,便再没妾室。一百多年的时间,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夫妻双方都有萌发出轨的可能性,而我的父帝,硬生生把持了一百来年。

这一百来年里,父帝也曾迷茫。他想过亲自去瑶山接回母后,却又觉得,身为六界主宰,为了个女子奔赴万里外的天演国,着实太不妥当。

关于父帝的想法,我的文曲星师父,曾这样解读过:“天演国位于西天无量界之中,六界众生,无论神魔仙妖到了那里,仙术道法皆不可用。炎帝不去接你的母后,碍的不是面子,而是怕失去了法力后,打不赢你的母亲。”

我的母后轩辕玉磬,是人界轩辕国最美丽的王姬,父帝年轻时在人界采药慕名而去,本只想见母后一面,却不想终究一见钟情将母后拐跑。

当时母后已被外公许配给了东荒的帝鸿。父帝着实算得上拐跑帝鸿的未婚妻,不过后来帝鸿娶了我的大姨妈轩辕锦。

两情敌最终成了两姨夫一事,后来被世人传为佳话。有些佳话,听起来是佳话,却往往害人不浅。母后在瑶山独居的那一百来年,六界曾传出这样的谣言:帝鸿与王姬旧情复燃,隔三差五便往瑶山跑。

此事二姐曾与大姐核实过,大姐说大姨爹想她了,才去看母后和她的。但二姐始终不信,挖祖坟挖到自己身上。四姐曾讽刺说,“你二姐那个二货,平日里刨根问底挖人家祖坟也就算了,那次居然挖母后的情史,也不想想母后怎么对你的,人至贱则无敌,神至贱了,更是无敌!”

彼时年少,委实没大明白四姐说的,“神至贱则更是无敌”,到底与二姐深挖母后有何干系,故而傻傻地问,“碧瑶姐姐!碧瑶姐姐!,“神至贱则更是无敌”,二姐都无敌了,不是什么都不怕了么?”

四姐被我这么问,笑也不是怒也不是,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淡淡道:“咱们家小女娃妹妹,何时学会挑人话里的毛病了?”

我被四姐那声小女娃妹妹叫得心里憋屈,便不淡定道:“哎呀!女娃……女娃都已经长成大人模样了,四姐……四姐你就别再叫我小女娃妹妹了。”

几日后,四姐说二姐那般话,不知被那个天杀的,传到了二姐耳里。

二姐气急败坏地去找四姐,四姐却将寝宫封印了起来,闭门不见,只让宫娥将母后的一只玉钗给了二姐,顺带回了句,“我家公主说了,二公主过来,就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天后娘娘走得时候,留给二公主的。”

二姐得了玉钗后,果然没继续挖自家祖坟。是以大姨爹与母后当初是否旧情复燃,便无人得知。

虽是无人得知,当时却传出了那种杳然,众生笑谈,“两情敌成了两姨夫这段佳话,不怎么见得是佳话。”

这个不怎么见得,让父帝常被说戴了绿帽子,父帝因此十分郁闷从此借酒消愁,一沉迷于歌舞之间。

彼时,睿辛二哥的母亲,便趁虚而入了。

关于这些情感纠葛,彼时我不大明白,此时却是十分明白。只因我后来到了那个世界做了郑晓渝,认识了情感它爹——情感专栏作家,邱亦泽。

邱亦泽曾跟我分析过,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往往因为各种谣言分手。这不是因他们爱得不够,而是他们爱得太深,彼此太在乎对方了。

人心可谓,人言更可畏!父帝和母后的爱情,便是因“人言可畏”,而曲终人散的。

彼时,母后听闻父帝借酒消愁,心生怒意,一气之下竟然放言,说她在瑶山住着极为舒坦,今后几百年,都不会在回九重天。

父帝因此事,变得更加郁闷。适逢人界飞升一株雪雾檀香,她不知与我母后有何渊源,竟长得与我母后年亲时一般无二。

彼时父帝思念母后过度,见她竟认作母后归来,欣喜若狂将她揽入怀中,泪流不止地诉说心事。

这株雪雾沉檀香****,因父帝对母后的深情爱上了父帝。彼时心理和生理寂寞了一百多年的父帝终究没把持住,我命途多舛的睿辛二哥,便在一个风花雪月的夜晚,伴随着枕上绸繆的靡靡之音,一点点诞生了。

不得不说,我的睿辛二哥,诞生的委实狗血。不过更为狗血的,往往在后头,这便是后来的我——郑晓渝常常看那些狗血剧常用的套路,也符合著书立说的规律:好戏在后头!

睿辛她娘瑞雪(父帝赐名)在怀着睿辛的时候,便被父帝藏了起来。二姐与我说起此事之时,我似懂非懂地觉得,父帝准是害怕母后晓得别的女子怀上他的孩子后会生气真不回九重天,才将睿辛母子藏起来的。

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神在做,天也在看,天看不下去了,便让事实浮出水面。父帝是六界的天,而父帝的天便是太阳神爷爷。

我的太阳神爷爷虽不信佛,却素来慈悲。小睿辛出生之后,父帝与睿辛母亲的事情,便传到太阳神爷爷耳里。太阳神爷爷核实父帝的奸情之后,决定让父帝自己昭告六界,迎娶睿辛的母亲。

睿辛二哥的命运,本该从这里转折,却不想天命使然,睿辛二哥与九重天的二皇子的身份,注定有缘无分。

事情的转变,往往有个根源。睿辛二哥与二皇子身份有缘无分的根源,便是我父帝处理家事之时,太过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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