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妒一撇嘴,不以为意。话锋突地一转,淡然道:“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可否一闻芳名?”
少女似乎早知道天妒会有此一问,索然干脆道:“奚念婉!”
天妒缓缓品味着这个名字,许久才笑道:“好名字,只是人没有你的名字这般温柔,如果你经常笑一笑,兴许这名字和你更配!”
奚念婉道:“去死!”
天妒道:“死有很多种,最舒服的死法……”天妒开始滔滔不绝,喷星四射,口若悬河。奚念婉大多时候冷斥一两句,作为回应。在这夜深人尽之时,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毫无趣味的打发时间。
奚念婉渐渐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天妒却久久难以入眠,看着睡着的奚念婉发呆。在这个世界里,他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所有一切都得他自己努力、争取。想起以前,想想现在,天妒不禁哀伤起来。如此内心难免孤独、凄凉起来。
不知不觉间,眼角湿润,蒙上了一层雾水。
天妒遇到奚念婉,本以为奚念婉和他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日后说不定能成为朋友,可相处这些时日,却发现她性情如此冷漠,对他更是如此。她那绝美的容颜,如万古寒冰般无法消融,天妒只觉被她深深的刺疼了心。如果有选择,那一天,天妒宁愿不去招惹她,离她远一点。
渐渐,在孤寂中,天妒胡思乱想下,缓缓合上眼睑,将那抹悲痛带入睡梦中。
其实天妒是个很沉稳的人,只是内心有太多伤口,需要一些宣泄,所以有时才会表现的玩味、不恭、落寞,甚至哭泣。
当天妒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沉稳,镇静,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每个人因为各种原因,都会戴上不同的脸谱。
天边泛起一抹白,青蒙蒙的天空,逐渐光亮。息州城的人,也都陆续早起,开始新的一天的运作。
这个城市也逐渐喧闹起来,各种嘈杂的声音,由稀渐浓。
一束晨光,照在天妒脸上,照在他眼睛上。天妒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露出充满血丝的浊眼,想必他昨夜定是没睡熟。
天妒胳膊一动,想抬起来遮挡刺目的晨光多睡一会。可他却发现胳膊挪不动,而且整个胳膊酸软酥麻,一点劲也使不上来。天妒抬起另一只手,揉揉惺忪的睡眼,定神一看,猛然发现,奚念婉竟安静的躺在他怀里。
“她怎么跑我怀里了?”天妒微微一怔,但随即天妒释然,因为奚念婉此刻还没有睡醒。只见她美目微闭,容颜舒展,嘴角还挂着可爱的笑容,哪还有半点冷漠之色,天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奚念婉长长的眼睫毛,时而微动一下,粉粉的嫩脸沾有一些灰尘,湿润的小嘴嘟着,香臂正抱着天妒一条胳膊当枕头。
天妒一时看的呆了,砰然心动。
看着她绝美的睡姿,脏兮兮的粉嫩脸蛋,湿润的粉红小嘴,天妒终于忍不住,猛然俯下头向那张小嘴含去。入口温润,鼻端飘着点点淡淡的清香。心里如过了一道道电流,这种感觉极其美妙。
初吻,原来如此奇特,天妒喜不自己,轻咬了两下。
奚念婉在朦胧的睡梦中,隐隐感觉到唇部的异样,顿时浑身酥软,眼睛却猛然睁开,射出一道利剑般的寒光。
奚念婉的心智,闪电般恢复,一双冰冷的眼睛,紧盯贴在她面部的那张陶醉的脸,牙齿“咯吱”一响,猛然张嘴,对着天妒的嘴唇狠狠咬了一口,然后狠狠推开他,动作十分干脆果断。
天妒“啊”的一声痛呼,用手一摸下唇,手指上站着些许鲜血。
天妒惊恐的看着奚念婉,只见她嘴部留有残血,她啧下嘴,狠狠吐了口痰。奚念婉脸色极度冰冷,面色有些苍白,怒目闪现一丝杀意。她胸脯剧烈起伏,不多时,竟冰容含怨,泪珠莹然,眼泪婆娑起来。
天妒摸着肿痛,还在流血的下唇,一时怔在那,不知所措。这就是初吻,痛并快乐着的偷吻。
奚念婉满脸悲痛欲绝之色,突然厉声叫道:“色棍,我要杀了你!”声音尖锐清脆,满含怨气,刺得天妒耳膜生痛。
街上行人纷纷侧目,看向这两人,人人露出莫名奇妙的表情。暗想这个少女怎的如此泼辣,竟然在街上大嚷着要杀人,以后长大了谁敢娶她啊。天妒被奚念婉这一吼,吃了一惊。暗道这下弄过头了。
可是天妒也没办法,面对美好的事物,人人都想得到和拥有,一时控制不住之,犯下错误之人,屡屡皆是。
天妒怕奚念婉和他动手,忙转身一溜烟跑上大街,在围观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快速消失在街道。
奚念婉看着天妒消失的背影,一双美目蕴着两滴清澈的泪珠,神情有些慌乱起来,蹲在地上,头埋进怀里,委屈的“呜呜”哭了起来。她从小到大一直注重节操,视清白如命,不想却……
息国星历公元5000年年末,息国各大学院,开始招收新的一批学员。凡是经过各大学院的测试,修炼资质又达到各大学院要求之人,皆有被各大学院录取,接受各大学院内名师指导的机会。
神玉学院,坐落于息州城城东,始建于息国建国初期,已有五千年的历史,是一座灵修学院。
神玉学院曾为大陆培养过无数灵修者,成名者不计其数,其中最为出名的莫过于孟老怪物。不过神玉学院早已将他除名,一直不承认曾培养过他。
神玉学院门口,此时已排出一条长长的队伍。透过院门,院内一个大喷池占了前院小广场大半,喷池内伫立着形态不一的假山。喷池后,迄立着一座大石像,石像下底盘处刻着三个大字:息夫人。
息夫人石像刻得生动形象,栩栩如生,石像表面散发着青色光晕,不知是何材质雕刻成的。单就石像散发的威严,便让观摩之人敬而远之,望而生畏。天妒站在队伍中间处,远远瞩目着学院内的息夫人像,不觉间心绪澎湃,有不少触动。一座石像都能产生这种威压,不知她是怎样一个人。
神玉学院门口,一个老者须发皆白,浓浓的白色剑眉入鬓,厚厚的两片嘴唇乌黑发紫。他坐在一张大桌子前,对参加灵根检测的人员进行筛选。
天妒见前面很多人,因没交检测费,直接被淘汰掉。还有很多未能检测出任何修炼资质的人,直接被那老者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冷冷的拒之院外。天妒看着那些满脸沮丧,失意离去的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从早上到现在,通过检测之人不过寥寥几个。这个学院对资质要求似乎太高了些,有很多有修炼资质的人,资质不高,也会被直接淘汰掉。天妒此刻心急火燎,检测需要交一块玉梅黑币。天妒此时身无分文,来时他并不知要交纳检测费。这回骑虎难下了,站了大半天队,已经快轮到他,天妒可不愿暗自退去?
站在天妒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此刻,已经轮到他,他上前一步,交过检测费后,将手放在桌子上一个半圆的透明晶石。
天妒站在青年身后,眼神飘忽不定,心里发紧,喉咙干涩。天妒此刻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现在他身上是连半个铜子也没有。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
“木灵根七环,资质还算不错。不过本学院最低要求学员灵根资质八环以上,你可以去其他学院试一下。”黑唇老者对那青年道。
那青年满脸痛惜,耸拉着脑袋转身离开。
“下一位——”老者看向天妒,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