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异域处在东异界的北方,这里广袤无边,虽然在九大域中算不上最大,但也是称得上无边无际,冬季的黑冰域几乎是万里雪原,一眼望去,一片银光皑皑,日光下,银色的雪原给人一种别样的风情。
在黑冰域的北方大地,这里人烟稀少,大片的土地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城池,更多的却是散落在大地上如点点繁星一般的小村落。
“相传外界有一种异士会银狼变,异能运转后,那人就会变成一头银色巨狼,速度快若闪电,甚至可以化为一道光线从这么小的缝隙钻过.”老者吐沫星子飞溅,讲故事的同时还手舞足蹈,那样子好像是嫌自己说的不过瘾。
这个老头长得其貌不扬,典型的猪腰子脸,脑袋上还歪带着顶兽皮帽子,身上破旧的兽皮大衣几乎掉光了毛,上面有着几个大洞。
然而凛冽的寒风裹着点点雪花吹过,老头却好似完全感觉不到冬日的寒冷,仍然兴致勃勃地给一群小听众讲述着多年前听别人讲述的故事。
在老头的身旁围坐着一群年龄不大的孩子,都裹在一层厚厚地兽皮大衣里面,一张张小脸在寒风里冻得通红,却仍聚精会神地看着身前站在村头大青石上比比划划的老头身上,一双双清澈的眼中不断闪过兴奋地神采,仿佛被吸引进老头讲述的故事中去了。
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有些污迹,更有着一块块老年斑,苍老的脸颊冻的通红,格外大的酒糟鼻更是被冻的红通通地。
然而在那一双浑浊的眼中却跳动着狡黠的光芒,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不着调的感觉,想来能比较贴切的形容他的,也只有四个字:老不正经。
“砰!”
老头讲的正兴起,不料刺斜里飞过一物,老头反应也不慢,微微侧头,恰好躲过这飞来暗器,显然是这样的袭击不是第一次了。
“忽悠董,大冬天的你也不嫌冷,还出来瞎忽悠?”旁边的一家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女人粗犷的喝骂,显然对这个总忽悠自家孩子的老不正经没什么好感,骂完了老头,院中的女人又想起了自家的孩子,又是几声喝骂隔着围墙传出。
伴随着喝骂声,围着老头的一群小孩中立刻跑出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先跑到老头另一边捡起了袭击老头的物事,一只破棉鞋,然后在一群孩童的哄笑中涨红着脸跑回了附近的小院,一群孩童见状也是一哄而散。
忽悠董眼见听众没了,只好长叹了口气,伸出粗糙的手扶了扶刚才被破棉鞋打歪的皮帽,施施然地跳下了青石,丝毫没有挨骂后的尴尬,也或许冻得通红的脸颊掩盖住了忽悠董的尴尬。
“嗯?”忽悠董目光一凝,视线落在了身侧不远处,那里还有着一道矮小的身影,忽悠董浑浊的眼睛立刻亮了,粗糙的大手不由自主地捋起了他那本就没几根的山羊胡子。
这个孩童忽悠董并不陌生,小孩名叫林诺,原本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七年前他父亲带着刚刚出生的他来到这个小村子,一直生活到至今。
林诺体弱多病,八岁的小孩却和常人家四五岁的孩子一般大小,或许是外来者,又或许因为林诺瘦弱的身体,总之村里的小孩都不愿陪他玩,甚至还总欺负他,所以每次忽悠董讲故事的时候,林诺都会躲在一旁,却不敢和那些孩子在一起。
忽悠董自然不在意这些孩子的想法,甚至整个村里的大人都对这个长得像是小姑娘的小孩倍加喜爱,谁家有着什么好吃的都会专门送到林诺家一点儿,给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子补补身体。
“林小子,想不想听最新、最精彩的故事?”忽悠董循循善诱,像个怪大叔。
听到忽悠董的话,他面前的孩童眼中虽然被忽悠董的样子吓的向后退了几步,眼中却闪过一丝渴望。
这是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孩子,身材瘦小,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眼神清澈,一张稚嫩脸颊被冻得通红,却更显可爱,那副样子乍一看活生生像个清秀的小女孩。
他裹着一层几乎将他完全包在其中的兽皮大衣之中,显得异常臃肿,身上兽皮大衣上的皮毛已经有些发白,应该穿了不少年头,走在一尺多深的大雪中,裹在兽皮大衣里面的幼小身体像是只企鹅一般。
“林小子,老头子我和你说,外面的异士会一种异变叫乌龟变,和人打架的时候就变成乌龟,缩到龟壳里就谁都奈何不了了。”忽悠董也不管林诺愿不愿意,牵起林诺的一只手,边走边兴致勃勃地讲述起又一故事。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冬日的小村中,皑皑白雪上留下两排一大一小的脚印,老头阴阳怪气的腔调和孩童清澈的笑声在整个村子上空回荡。
“阿爸,我回来了!”破旧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裹在兽皮大衣里的小不点儿笨拙地迈进门,又吃力地将木门划上。
嗒嗒.
脚步声传来,破旧的土房中走出了一道身影,这是一名身材颇为挺拔的中年人,然而奇怪的是处于正当壮年的年纪,中年人的身体却颇为消瘦,瘦削的脸颊上也是一片苍白,他的脊背微微弯曲,看上去病怏怏的样子。
中年人的身上穿着破旧的兽皮衣,虽然破旧却很干净,他扎着发髻,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紧贴脸颊,他的神色冷峻,如冬日的冰雪般,只是看到小院中笨拙的身影时,眉宇间才闪过一丝柔和。
这是林诺的父亲,林正天。
“阿爸,刚才忽悠爷爷又给我讲故事了。”林诺奶声奶气地向父亲说道,任凭林正天把自己身上的兽皮大衣脱掉,小小的身子立刻蹦到了暖乎乎地炕上。
“哦,你忽悠爷爷又给你讲什么了?”林正天看着儿子也不只是兴奋还是被冻的红嘟嘟的小脸,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了不少。
“忽悠爷爷讲银狼变,还专门给我讲了乌龟变,阿爸,外面的异士真的会乌龟变吗?”兴奋地林诺站在炕上手舞足蹈,最后满眼期待地看着林正天。
“嗯,有。”林正天眼中带着一丝古怪,不过看到儿子期待的眼神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也要当异士,我也要会乌龟变!”得到父亲确认后,林诺突然变得很兴奋,在不大的土炕上一阵乱跳,只不过话中有些可笑的内容却没有使林正天的脸上挂上一丝笑意,反而他的眼底划过一丝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