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时间观察,天佑的种种表现实在让她惊喜不断,原以为又是一个草腹之夫,没想到果真是个真材实料的年轻人。她也曾年经过,当看到芷嫣眼里春意盎然,天佑满面春风,知道两个年轻人心已经悄悄被彼此敲开了,她愿意成全。
当众人都散去后,陈老太把吴老夏振宇天佑还有亦轩再一次请进会客厅,因为有很多事还需要再进一步的商榷。
陈老太很久就听传闻,夏振宇有一位风采和智慧超群的公子,依稀记得夏公子小时候见过一面。但她已经足不出户多年,很多人和事早淡忘了。当再一次看到亦轩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有着清瘦风姿,俊逸神采的翩翩公子了。
当她知道天佑和亦轩的关系,实在讶异和惊喜,能成为兄弟的两个人,一定是志趣相投的。夏振宇的儿子是有口皆碑,那么天佑人品也不会差的。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了大半。但她还有些许的担心,需要天佑一一来消除。
“李公子,你说能为自己做主,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婚姻大事还是要经父母同意的,想问问公子。你父母会同意你自作主张吗?万一他们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呢?”陈老太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似乎有一丝光彩闪过,那光彩流转着,她语气温和表情淡定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违,但我父母本开明之人,只要我满意,相信他们不会为难我的。退一步来说,即便他们反对,我也会坚持自己最初的选择。毕竟,娶妻生子,归根到底还是我个人的事。”天佑的话在吴老和夏振宇他们听来,有些骇人听闻。他们不能想象,如果把天佑换做自己的孩子,听到这番话的他们会是如何的一种反应?
特别是夏振宇,看到天佑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先斩后奏的行为是很难理解和接受的。他的传统观念是不允许这样离经叛道的挑战,作为一个长辈也是他父亲的把兄弟,他觉得有足够资格说说天佑的。
“贤侄,还是三思而后行啊!”夏振宇可谓语重心长:“你毕竟是家中独子,一旦成为夏府上门女婿,你将把年事渐高的父母置于何地?你妹妹也要嫁人的,本是有儿有女大好的一家人即将各分东西,你要他们如何和承受?百事孝为先,堂堂男儿岂可弃父母于不顾?你要他们情何以堪?”夏振宇紧皱眉头,语气加重。
夏振宇的话说的句句在理,吴老频频点头,陈老太也不由赞同。夏振宇说的也是她心里想问,她为何要找个上门女婿?难道不正是夏振宇说的吗?这么大好的一个年轻人,他父母岂可轻易答应“双手奉上”给她呢?万一他父母不答应,也是情有可原的,但芷嫣呢?她该怎么办?大众广庭之下,已经当庭许配人家,以后她还怎么过活?她急切而矛盾的心情,相必是无人能理解的吧!
天佑沉吟一会,刚想继续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亦轩却先开口了。
“小兄弟,这事好办。等你贤妹嫁了人,就把姨夫姨母接来北平,这不有个照应了吗?要不然,如果陈老太太乐意。也可以到大理一游,那里的气候宜人,适合居住。”
“呵呵,贤侄的主意不错,但你可知道,我陈府家大业大,不是说走就能走,说丢就能丢的,要不然老妇也不会出如此怪招找个上门女婿了。”陈老太语中夹杂着各种含义,需细细体会才能理解。
“呵呵,我把兄弟的家底也不薄啊!”夏振宇也笑着回答。
“哈哈,既然如此,不就门当户对了吗?”吴老做和事佬。
“大家所言极是,谢谢大哥的主意,我也正是这么想。父母虽然身体还很硬朗,但毕竟年事也渐长,大理气候宜人,但离北平山高路远。所以,我是将来有接父母来北平的打算。父亲曾说过,要把家业做得更大,非北平莫属。所以,我相信能够说服他们的。至于芷嫣小姐,老太太不必揪心,既然我选定了她,就一定会给她一个圆满的交代。”天佑话说得坦诚,很难不让人信服。
他从腰间掏出一只玉佩,这是一只鸳鸯玉,他把玉递给了陈老太:“这鸳鸯本是一对,是我心爱之物,多年前偶遇一块好石料精雕而成的。现把其中一只送给芷嫣小姐,肯请老太太把这只玉鸳鸯交给她,就当做我的定情之物。等我回到大理,向父母禀报,再择吉日完婚,老太太觉得可否?”
看到天佑心意已决,大家不好再说什么,陈老太更是一半欢喜一半愁地接过玉鸳鸯。对她来说,婚礼还没举办,一切都是不定数的。她忐忑!
“小九,出来吧!”陈老太对着屏风后面说话。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屏风后面。慢慢走出了一个小女孩,长长的两条麻花辫,一件淡蓝色小碎花的对襟袄,红扑扑的一张秀气的脸庞,她灵动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脸,然后又像做错事一般立即微微低着头,站在几个大人的面前。
这不是陈府小姐身边的贴身小丫头吗?亦轩看到千月,莫名地一阵喜悦,笑意洋溢在他棱角分明英俊的脸上。原来她叫“小九”啊!
千月怎么会在这呢?原来是受芷嫣之托。回到厢房芷嫣的心仍然在扑通扑通地跳,每每想起和天佑的对望,她就双颊绯红。少女的心,就像被三月的杨柳拨弄的湖面,荡漾起一阵阵涟漪。她知道祖母在客厅和吴老他们商量要事,很想知道结果,于是就要千月去打探。
其实,千月的好奇一点也不比芷嫣少。她也想知道那位长像很特别公子老太太会给他一个怎样的答复。得到芷嫣的指令,她连蹦带跳地来到客厅的议事房偷偷躲在屏风后面侧耳聆听。她以为自己藏得很严实,没想到早被陈老太发现了。老太太猜想千月一定会有这样举动的,但现在的她对这小丫头的任何举动都不感到厌烦。相反,她倒是希望芷嫣身上若有千月的一点点大胆一点点倔强或许她可以稍稍放心的。所以,对这不会说话的小丫头,她是欣赏的甚至还有一些些喜爱的,这在以前完全不可能的事。除了芷嫣以外的人,她不会带有一点点的感情色彩。她冷酷又冰冻的心,是在什么时候被渐渐融化了?
“恩,丫头,把这玉鸳鸯带去给你主子吧!”陈老太把玉鸳鸯交给千月:“要小心轻拿,可明白了?”
千月点点头,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捧在掌心里,她知道这玉鸳鸯关系着芷嫣小姐的命运与未来,不敢有半点大意和马虎。
千月对着在座的各位行了个礼,又迈着小步慢慢退了出去,刚走到大门,终于忍不住,撒开双腿就跑了。循规蹈矩不是她的本性,她喜欢像一匹没有被驯化的小野马在原野上狂奔。
看着千月一阵风似地跑开了,大家忍不住被她的童趣逗乐了。
“呵呵,鬼丫头,芷嫣身边有她,也算有缘有幸吧!”大事已经敲定,陈老太就随意说起了家常。
“老太太,请恕小生冒昧,请问这小丫头不会说话吗?”亦轩终于等到机会打听了。
“呵呵,不必多礼。我这小丫头,的确是个小哑巴,可惜了了。”陈老太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不过,这小丫头很聪明,太招人喜爱了。”
“看她山清水秀的摸样,想必是江南一带的人家,怎么会跋涉千里到了这里?她家人呢?”夏振宇也不禁一问。以他大半辈子的走南闯北阅人无数的经历,不难看出南北女孩之间的差异。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任何地域的人,无论是在身形,言谈举止上都会带着生养自己那块土地的烙印。有些东西,不是掩饰就能轻易抹去的。千月的水乡灵韵,秀外慧中,即使不开口说话,也写在脸上。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双慧眼看得出来的。
夏家父子不约而同对这小丫头那么感兴趣,让陈老太颇感意外。
“我这小丫头是管家老全从外面买回来的,她的具体情况老妇真的不得而知,或许问问老全可以知道。” 千月来陈府将近一年,居然对她的一切一无所知,夏家父子的疑问,让陈老太感觉自己太疏忽了。
“不如现在就把老全叫来问问?”陈老太建议。
“呵呵,老太太大可不必劳师动众,这么一个可人的小姑娘,小小的好奇罢了。”夏振宇连忙摆摆手婉拒,他对千月的好奇和亦轩一样强烈。自从听说千月失踪以后,他就常常留意和千月一般大小的女孩。父子同心,怎会不知?只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们深探究竟,“议太会话,多少让夏家父子感到失望。但知道是老全一首早班月来沉浮 但知道是老全一手操办的,等找机会再好好了解也不晚的。
亦轩听到父亲这么一说,也把要说的话打住了。是的,来日方长,该知道的总会知晓的,他沉默了。
回到夏府,天佑就收拾行囊,明日要启程回大理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喜讯告知父母了。
夜里,天佑兴奋睡不着,他索性跑来亦轩卧房一起谈心。
“大哥,明日我就会大理,你若能和我一起回去,该多好呢!”“呵呵,你是怕姨夫姨母怪罪你先斩后奏不答应你亲事,才想拉我去当挡箭牌吧!”亦轩揶揄他。
“哈哈,大哥你小瞧我了,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把这事办得妥当,给陈府小姐一个圆满交代的。我只想让你和我回去看看朵娜,大哥难道不想看看她吗?”
“朵娜?她怎么了?”亦轩知道朵娜是天佑的妹妹,但从未谋面,虽去大理但每次都来去匆匆,还没有正式拜访过天佑的家人,在情在理都应该去的,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有礼不怕迟,缓缓再说吧。
“呵呵,她好着呢!只是,大哥你不想看到她吗?不好奇吗?我可是每时每刻都想看到芷嫣小姐呢!”天佑一直以为亦轩早已经知道玉锁的故事,但他万万想不到,亦轩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当然想,她也是我妹妹,有机会一定相见。”亦轩心无芥蒂。
“妹妹?哈哈,大哥你太逗了,男子汉还这么怕羞!”天佑以为亦轩含蓄,忍不住取笑他。
亦轩已经习惯天佑的直来直往,毫不在意他的善意笑语,只是一笑而过。
天佑环视了亦轩我方一眼,无意间看到书桌上摆放好几件玉石器件,都是精品之作,他立刻想起了什么。
“大哥,听伯父说,玉锁一直在你身上,能不能让小弟我开开眼界?”
“玉锁?什么玉锁?”亦轩有些摸不住头脑。
“你的长命龙玉锁啊!伯父说你从小就带在身上,从不离身的,是不是舍不得给小弟开眼呀?”天佑一再提醒,他以为亦轩故意装傻不愿意露宝,但他下定决心要看到的。因为父亲一旦交代,只有玉锁配成一对,事情才算完满。否则,他无法交差。,来直往哈哈,大哥你太逗了,南站定相见。”亦轩心无界
亦轩终于听懂天佑说的话了,玉锁,已经离开他很久了。在很久以前他已经送出去,本想让这玉锁守护那个可爱的小人儿成长的。如今,无论人和锁都已不知流落何方?让他何处找寻?
“小弟你恐怕没有眼福了,玉锁,很久以前就送给一个人了。”亦轩回答。
“什么?送人了?送给谁了?”亦轩的回答,让天佑大吃一惊,玉锁送人了,这还了得?
“送给一个孩子了。”亦轩说得轻描淡写。
“我的天!这么难得的宝贝你居然送给一个小孩?难道你不知道这玉锁对你意味着什么吗?”天佑看着亦轩满不在乎的神情,急了。
“就是一把长命锁罢了。”他知道自己从小带着长命锁是一块好宝贝,小时候也一直相信能保佑,所以才把它送给小小的云儿。但皇帝不急太监急,不解天佑为何那么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大哥,没了锁,我爹怎么会把朵娜嫁给你?”天佑能不急吗?
“什么?”这回到亦轩吓一跳,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娶朵娜?小兄弟,这话从何说起?”
“大哥,这玩笑开得过大了,不要告诉小弟你不知道玉锁结缘的事啊!”天佑看亦轩的反应不是装出来了,他疑惑了。
“小兄弟,你这话听起来蹊跷,我怎么不明白呢?”两人虽然说的同一种语言,但却仿佛隔着一层玻璃,模糊不清。
“伯父没有和你说起这玉锁故事吗?”天佑继续问。
“倒是提过一些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亦轩越来越觉得糊涂了。
“伯父没有和你提及过玉锁定亲之事?”
“这倒没有……”这样的话亦轩听起来就像一个响雷。此刻,他理解了天佑的着急,吃惊和不解。原来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这么大的事,父亲为何不早和自己说起?如今,他要如何向李家交代?
天佑掏出一直紧藏在身上的凤玉锁递给亦轩:“我此次来北平的目的就是给这把玉锁配对的,但找对了人,玉锁却配不上对,这可怎么了得?要如何向父母和朵娜交代?”天佑左右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