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全带着琳达要去哪里?原来他们来到陈府,周围很安静,此时正是夜半三更。他们绕过大门。来到后花园的墙外,老全蹲下来从身上掏出一把断锉子,用力撬了一会,墙上的一块砖松动了,松了第一块。下面的就好办了。不一会儿,就露出一个洞,正好可以穿进一个人。
老全示意琳达先爬进去,琳达害怕又犹豫,老全用力拍了一下屁股,琳达只好不情不愿像狗一样爬了进去,他押后。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亦轩照着月光把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
特别是千月,看到矮胖子和琳达从洞里爬进去,惊得目瞪口爱。什么事让她如此惊惊讶?原来老全两人爬进去的地方,就是当年她带芷嫣逃出来的洞。按理说,知道这地方的人是少之又少的,虽说已经被封住了,但能准确找到这个点,除非是非常了解情况的人。而这个人会是谁?莫非真的是……
被千月怀疑的正是老全。从老全出现的那一刻,一直跟随他到现在,他走路的姿势,熟悉的矮胖身体,无不引起她的怀疑。只是他一直带着帽子窥视不到他的脸。但当看到从这个洞进去的的时候,更加印证了她的怀疑。
如果真的是老全,那么他们深夜潜入陈府,那就不足为奇了。千月记起芷嫣曾跟她提起过,府里的某个地方藏有陈老太为芷嫣小姐留下的宝贝。那么,这两个人进去的目的是不言而喻的。
“我们也进去!”亦轩低声对她说。
千月也正有此意,于是他们鱼贯穿过洞去。这个洞是和柴房连在一起的,拨开乱糟糟一堆木柴,两人走了出来。
虽离开陈府已经多年,但曾在这里生活那么久,加上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房都未曾改变,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但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他们要找到那两个人。
有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一个方向传来,这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侧耳细听,他们判断声音是从后院传出来的。千月带路,穿过回廊,来到后院房,那是陈老太曾经的卧房,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大门上锁,看来他们是从后窗爬进去的。亦轩和千月绕过去,果不其然,窗是打开的。当年千月还小,需要踮起脚才能往里看,现在她只需要直立就可以把屋里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她和亦轩首先蹲下来,震这月光躲进云层,他和亦轩才悄悄站起来,小心翼翼往里瞧。
他们发现,有一个人蹲在床边,另一个人不见踪影。从影子不难看出,蹲在床边的是琳达。矮胖子呢?
“喂,死鬼,挖到了没有?”琳达及尽量压低声音,语气里明显的不耐烦。
“死娘们,催什么催,要死了!”矮胖子的语气更加狠。
“这屋子冷嗖嗖,怪渗人的,我怕!”琳达环视黑漆漆的屋,心里不由一阵寒栗。
“这是死鬼老太的屋子,说实话,我也怕!要不是我探到宝贝藏在她床下的地洞里,打死我也不进来。”矮胖子气喘吁吁回答。
一听矮胖子的声音,千月的怀疑已经得到证实,他就是陈府以前的总管——老全。
老全被赶出陈府后,他一直贼心不死,心里一直惦记着陈府藏的那些宝贝。只是苦于不知道陈老太藏于何处。他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人,陈府被李家收回去后,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和打听。知道陈府除了隔三叉五派人过来打扫之外,基本上是闲置着的。这样,他终于有机可乘,等也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经常从柴房的洞口爬进来,一一寻找陈府隐藏的宝贝。不愧是陈府的老总管,最近终于让他找到了藏宝的秘密,那秘密就在陈老太床底下。
“你确定就在这床底下吗?”琳达还是半信半疑。
“我把老命都豁出去了,能不确定吗?有时间唠叨,就过来和我一起挖,咱们只要把这块大理石掀开,宝贝就是咱们的了……”老全的声音很粗,那是气喘的,看来他真在干力气活。
他们的对话,让千月灵机一动,她想到了一个要阻止他们疯狂行为的方法。她拉拉亦轩衣襟,两人暂时离开窗口他们来到假山后面。
“轩大哥,我们不能看着他们把老太太留下的宝贝偷走,我想……”千月低语了几句。
亦轩赞同点点头,只说了一句:“真是鬼丫头!”
“只是有劳你了。”
“愿效犬马之劳!”
千月带着亦轩来到了芷嫣曾经的厢房,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匹未曾用过的布料。千月三下五除二就把布匹身上有缠又绕的。眨眼功夫,一个只露出两只眼的鬼怪出现了。
回到原来的窗台,亦轩把千月架在胳膊上,千月一身长长宽宽的袍子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出现了。
“鬼……鬼啊!“琳达突然一声惊叫。
“什么?你说什么?哪来的鬼,别吓着自己。”老全停下手中的活,从床底探出头来。
“看,你看窗户……”琳达语无伦次,想躲到床底下。
可不是吗?老全也看到了,一个高高看不见头尾的鬼怪矗立在窗外。本来夜黑风高,做贼心虚了,猛然看到这么一团不知为何物的东西,能不吓人吗?老全也被吓呆了。
“老全--”颤颤巍巍的声音听起来就是陈老太的声音。
老全一听,简直吓得屁滚尿流,难道陈老太还魂了变成鬼回来了。
“老……老太太……,请请您饶命……小的,小的该死,该死……”老全几乎是趴在地上求饶,琳达一直跪着不敢抬头,早被吓傻了。
“害了我的命还要害我孙女的夫家,现在偷我的宝贝,你该死啊!”陈老太的声音满含愤怒。
“老太太饶命,饶命了啊!不……不是我要害他们,我,我是被人利用的……”老全的额头在地上磕的“咚咚”作响。
“冤有头债有主,到底是谁要害他们,说出来饶你不死,否则……”陈老太的声音发出一阵令人鸡皮疙瘩的阴笑。
“我,我说,是,是豹子爷他们,他们让我干的……”于是。老全结结巴巴,颤颤兢兢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你罪孽深重,阎王差我今夜来索要你的狗命,你如敢说一句谎话,我要你立即毙命!”陈老太的声音凛冽刺骨,不含有一丝人气。
“不,不敢,小的不敢,求老太太饶命,饶命啊!”老全此时真是哭天喊地了,琳达早就吓得发不出声音了。
“你们给我滚,管得远远的,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随时可以把你们带到阎王爷哪里下油锅……”
老全和琳达听说可以绕过一命,他们双膝已经下的不能直立行走,只好连滚带爬相互搀扶出了陈老太的房间,连钱袋丢了都没发现。
发现他们已经走远,亦轩才把千月从肩头放下。亦轩捏捏自己酸累的肩膀,千月却不停地咳啊咳。原来,她刚才一直捏着嗓子用假声模仿陈老太,这尤其需要功力也很费力。
亦轩拍了拍千月的后背:“丫头,我真服了你,怎么学得那么像啊!”
千月吞了吞口水:“从小我爹就说我鹦鹉学舌,学什么像什么,和老太太相处那么久,自然学到了她说话的精髓,只是这一次太费劲了。耗尽了我所有的功力……”千月长长舒了一口气。
“呵呵,真是好样的,不仅保住了老太太的宝贝,还打听到了我们需要的情况。”
“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没哪件事能难倒本小姐呢!”得到赞扬,千月也飘飘然了。
“呵呵,说你胖,就喘了……”亦轩帮千月把身上劳什子布匹扯了下来。
他们把东西收好,又把洞口封严实了。回到夏府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顾不上休息,他们把昨晚发生和经历的事都说给了夏振宇听。
“这些日子,我已经打通了官府。天佑在狱中不会吃牢狱之苦。只是要放出来,还需努力啊!虽然明知道是被人栽赃,但毕竟赃物是在店里和家里搜出来的,所以,我们还不能懈怠。找出幕后的那个人是目前要做的。轩儿,你必须把这件事和你岳父说一说。”
“爹,我明白,只怕岳父现在还是不肯见我。”亦轩很了解李道一的倔劲。
“我们一起去吧!我也要去瞧瞧李夫人的病情恢复如何了?”千月主动请缨,
夏振宇没有反对。于是,亦轩和千月一起来到了李府。还是芷嫣招待他们,千月把此次来的目的告诉了芷嫣。芷嫣听了心惊不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她先去像李道一禀明情况。
现在是非常时期,李道一暂且放下了恩怨,答应和他们俩见面了。没有太多的客套话,亦轩把这段日子发现的情况一一对李道一说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是他干的,但他背后指使人是谁?”李道一咬牙切齿。
“爹过去是否和别人结过仇?”亦轩提醒李道一。
“行走江湖多年,和人结梁子是难免的,但要置我家于死地除非是不共戴天之仇,难道真是他?”李道一边说边回忆。
“谁?”亦轩问。
“此事说来话长,这与那对玉锁有关……”李道一看来不愿太多提及,亦轩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如果我判断不错,这两天他们一定会主动找上门的。”李道一的语气是如此镇定。
“爹,真的吗?会不会有危险呢?”芷嫣很担心。
“想必不会,因为他们若找上门来,是有求于我的。”
“求您?怎么回事?”千月相当好奇。
“恩,等着瞧就好了。”李道一没有再多说。
再说天佑自从被关在牢里,只因夏振宇已经给他打通各处官道,虽不能出来,也未曾受皮肉之苦。他用这段时间,反思了很多很多。
这几天,李道一和豹子有些坐不住了。特别是豹子,他发现事情没有当初设计的那么顺利发展。自从栽赃成功后,事情到此就止步不前了。交给老全去办的事,也不见了下文。今天去找老全和琳达,发现屋里衣物乱作一团,他们已经人去楼空,真的携款而逃了吗?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最近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李道一说毒性大发的种种一一在他身体显现了。头眼昏花,腿脚酸软,指甲开始发黑……如果当初听李道一的话他还半信半疑,现在他是彻底相信了。
独眼问豹子事情进展如何,豹子不敢说实话,他现在对事情的本身已经不太关心了,他更关心自己的生死。
独眼虽然双眼已经瞎了,但耳朵却是异常灵敏。
“豹儿,你身体不舒服吗?”
“师傅,我没事,很好!”豹子不愿意说真话,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开口,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去向李道一要解药。但若去了。子的身份和目的就暴露了。不去,只有死路一条。算算日子,再过两天就满半月了,李道一说,一旦超过半月,神仙也救不回了。该如何是好?
“不对,你说话的气息不对!”独眼的语气非常肯定。
“师傅,我……”豹子欲言又止。
“发生了什么事?”独眼追问:“是不是我们的事情很不顺利?还是你的身体出现状况?”
豹子沉默。
“看来事情很糟!”独眼太了解豹子,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说吧!只有了解情况我们才能应对!”独眼的表情异常冷峻。
豹子内心翻江倒海,几经斗争,最后决定说出来,做这样的决定他自有想法。若果自己真的来日无多,那也是提醒独眼自己做好准备,以后的日子让他独自保重。在心里他非常尊重独眼,不管在外人眼中的他如何?独眼对他有养育之恩,是他这世上唯一亲人,受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只可惜未能替他完成心愿,他很愧疚。
“师傅,对不起,我……”豹子不知如何回答。
“老全这个老狐狸是不是不见了?”独眼的表情依然冷漠。
“是!”豹子回答:“师傅怎么知道?”
“已经好几天不见他来汇报了,这很反常。往日无论事情进展如何,他都会按时来。但这一次没有任何消息,很不正常。他一定是出事了。”
“的确是找不到他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