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瑄趴在她怀中,闷闷的说道,很疼,心里很痛,痛的要死了一般。
秦宁以为真把他弄痛了,轻打了他一下,嗔骂道,“臭小子,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揶揄你娘。”
“不敢了。”凌瑄搂着她赶忙求饶,逗得秦宁开怀大笑。凌瑄仰着头,望着她的笑颜,心下默念,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再去承受一次这般的害怕,这般的疼痛。
秦宁揉了揉他的小脸,故作凶狠的说,“别以为你求饶,我就能饶了你啊,说到底有什么事瞒了我。”
凌瑄拖了凳子坐到她边上,身子又趴在她腿上,才幽幽开口道,“您不就是想知道江西那事么。直问了不就好了。咦。”又想起什么,转了身仰在她身上,说,“您可以去问父皇啊,他铁定告诉您。”
秦宁瞪了他一眼,手温柔的抚着他的发,说,“我昨晚问了,他什么也没说。”
凌瑄挑眉,反问,“他昨晚来了,我怎么没见着他。”片刻又似想明了,恍然大悟的说,“哦,我知道了,这会他就不敢光明正大的上咱们这来啦。那等那女人进了宫,他不是连见您都不敢见您了。”
“女人。谁?”秦宁听了感觉滑稽,凌烨为了一个女人不敢见了自己,这怎么可能。
凌瑄抬了手,抚了抚她的额头,似要抚平她的眉头,边说着,“您放心,他没变心。”说着顿了顿感慨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在朝野上下,天下苍生口中就是一祸水,迷得我父皇心无旁骛,只钟情您一人。”
秦宁一听祸水两字本要跟他急,听了他后面的话,心下又美滋滋的决定不跟这臭小子计较了。
凌瑄扬了扬嘴角,他最喜欢看娘这般沾沾自喜的得意样子,难怪父皇会钟情于她,不由得心中感慨,我娘真可爱啊。
秦宁拍了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别打岔,说重点,什么女人。”
凌瑄瘪了瘪嘴,我娘的可爱只能持续一点点,还是若兮好,一直这么可爱。“江西那女人,这会选秀估计是为她办的。”
“江西?估计?”秦宁咬着他话里的那个词,皱着眉头问他,“瑄儿,娘给你搞糊涂了。什么叫估计是为她办的?她是谁?又跟江西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听安美人说江西疫情另有隐情?到底是什么事?”
凌瑄见她一脸问了这么多个问题,安抚的冲她笑了笑,道,“娘,你别急吗。我慢慢跟您说了。不过选秀这事为了谁,我确实不知,而且,连我父皇也不知。”
秦宁听了错愕,理了理思绪道,“瑄儿,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我知你父皇这会要选秀定不简单,只是什么叫他都不知为何要选秀。”
凌瑄知她会糊涂,那事实既是如此啊,现在他跟父皇都是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道,“娘,事实就是这样,选秀之事是孙少傅送回来的密函中要求的。”
“孙荣立?”秦宁问道,见他点头,又问,“怎么会让他去了江西的?要求?他又怎么会要求你父皇去选秀。”
凌瑄见她焦急,也不再瞒她将事情经过有与她讲了一遍。“江西疫情蔓延全境,父皇觉得蹊跷几次派了人过去都是无功而返甚至有去无回。一日吴太医来寻父皇说,他看了江西送回的病例,安江西的疾控,这种病是不可能会蔓延到全境的。父皇亦将他的疑惑跟他讲了。他二人都觉得事情不简单,吴太医自发的提及他跑一趟,正好可以避开若兮。”凌瑄说着憋了她一眼,注意观察了她的神情。
“你也早知道这事了。”秦宁听他提及若兮,不满的埋怨了他。
凌瑄赶忙坐起,对她摇手道,“我可不知。”想起那日的事情,嘟囔道,“我要知道了,那天还能让若兮进宫。”
秦宁冷哼,这臭小子还怪自己了,拍了他肩膀,“姑且信你,继续不说。”
凌瑄嗤了一声,什么叫姑且信我,憋了她一眼,算了,看在她马上要被打入冷宫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了,继续说,“吴太医去了,查看清,江西民怨沸腾,又人不少有心人在煽动灾民情绪,已有起义之心。”
“怎么可能。”秦宁大惊,不敢相信。
凌瑄抿嘴点了点头,“真的,幸好吴太医去了,先开了药,控制了疫情,且烽火门带去了很多药材,又挟持了当地的衙役开仓赠梁,才稳定了民心。”
“朝廷几次要求江西全境开仓赈灾,难道一直没有救治。”秦宁疑惑,又听他答是,心下已有些明了,皱着眉问,“普通官吏怕是不敢吧。是谁的意思。”
凌瑄笑,他娘还真是聪明,“庐陵王。”
“怎么可能。”其实秦宁起初有怀疑是他,整个江西只有他有这能力,而后又觉得不可能,庐陵王年事已高,且安守了这么多年,“庐陵王与你外公颇有些交情,当年你父皇即位时,也帮了不少忙,怎么这会想了起兵之事。”
凌瑄一笑,“父皇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估摸着是他那儿子的意思。”
秦宁了然,传闻那小王爷心狠手辣,且心比天高,入宫觐见时,几次见他都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这种人倒有可能。
“而且吴太医已查清,此事是陈家蛊惑的。”凌瑄耸了耸肩继续说。
秦宁错愕,陈家再不济也是凌烨的亲舅舅,现在的汝南王也是他的亲表兄,太后还在,怎么能帮着外人要夺凌烨的江山。心下想到凌烨,拧了眉,他该有多伤心啊,虽有怨恨,但总还惦记着那份血缘亲情,这么多年了,也始终未下狠手。没想到他们却想要他的命了。
凌瑄见她脸露担忧,知她在心疼父皇,自己何尝又不是,摇了摇她的手安慰道,“此事已让父皇看清了陈家的真面目,之后再也不会有所顾忌了,再说这次危机也已化解。不用担心了。”秦宁冲他暖暖一笑,这个儿子还真是窝心,又听他说道,“况且这次也让我们发现了一个潜在的隐患,若能一带解决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是啊,秦宁低眸叹息,若不是这事,还真不会想到庐陵王还存了异心,可是要动一个地方藩王,可是难于上天啊,蹙眉问他,“可有确实的证据。”
“没有。”凌瑄无奈的摇头,“就算有,父皇暂时也不会动,且不说兵力不够,况且江西刚逢瘟疫,此时镇压太过扰民。”
秦宁扯了扯嘴角,心下有些心疼了凌烨,今年四处灾情不断,他该愁坏了吧。脸上划过一丝内疚,冲着凌瑄问道,“瑄儿,娘是不是很任性。”
凌瑄望着她内疚的样子,知她是在说前些日子的事情,笑,伸了小手,理她肩上的发丝,“您都知道您很任性了。那下会可别给父皇惹麻烦了。”
秦宁想着那日醒来他通红的眼睛,疲惫的神情,心中苦楚,眸里顿时积满泪水,没想到儿子都埋怨自己不懂事,又觉得委屈,她又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