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瑶见她已快崩溃,大急,上前就要拉住凌玮,警告道,“大哥,你快放开她,若伤了她,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凌玮冷笑着避开她,扯过若兮,“后果,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后果。”他明了她的伎俩,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凌瑄赶来而已。他来也没用,那东西他今儿必须找到,若真被她毁了,或找不着了,他要她命赔。想着手下更用劲,狠厉的望着若兮,狰狞的低吼道,“说,到底扔哪了。”
“放开她”,不待若兮答,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是凌瑄.“哥哥”,凌瑶见他来了,也放了心,身后不远处若琦、岳阳和东子匆匆赶来,还有马冽和袁逸,墨秋亦扶着若涵往这边跑来。
凌瑄沉眸望着凌玮握住若兮的手,眸里有戾气闪过,一步一步走向她,淡笑着示意她安心。抬眸冷冷望着凌玮,重复道,“放开她。”
岳阳赶来,仔细查看了岳婉的伤口,将她和凌瑶拉到身后,见凌玮还不松开,就要拔剑,却被若琦死死压住。
凌瑄走近,凌玮已听得他的喘息声,心下明了,他是急着奔跑过来的,这么急,竟然跑到气息都乱了,这个沈若兮就这么重要吗。扯了扯嘴角,松开握着若兮的手。
凌瑄见他松手,轻轻拉过若兮,轻搂在怀里,退后两步,低头,柔声问,“怎么了。”细细的轻揉着被凌玮勒红的手臂,极力隐忍着眸里的戾气。
若兮的泪再也忍不住,哽咽着哭诉道,“我捡到了一只香囊,里面就一块石头,以为是谁恶作剧,就随手仍在池里了,可他却说是他的。”
“扔哪边了?”凌瑄止住她呜咽的陈述,他不想听这些,他只想赶快解决掉这里的事,带她离开。见她伸手指向池中,了然,搂着她低声说了句,“等我”。
说完便松开她,向池边走去,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纵身跃下池塘。
只听扑通一声,就见他跃入水中,若兮傻住,半响才回过神,奔了过去,哭着嘶吼道,“凌瑄.”
已是深秋,池水冰凉,虽不深,可也及腰,那香囊里装的是石头,想必已沉入池底,水里鱼儿乱窜,望不见底,必须要蹲下,潜入水底,细细查找。听的她的哭泣,心下更痛,冷声呵道,“若琦,拉住她。”说着便又潜入水中。他竟然让她无端遭了这罪,那哭泣的眼眸,轻颤的身子,如长满荆棘的藤条在抽打着他的心,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赶快找到那什么香囊,赶快带她离开。凌玮,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了若兮。
若兮挣扎着就要下去,若琦哪能让她下水,拉住她哄着,“若兮,听话,水不深,他一会就能上来了,你别下去添乱。”
马皓不忍望见若兮哭的这么伤心,上前也想去替她找了,却被身后的墨秋拉住。
墨秋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些慌乱,下意识就拉住了他,低声道,“不要”,他不熟水性。
马皓错愕,回头诧异的望着她,“你?”
墨秋眼里划过一丝不自在,瞬间敛去脸上的慌乱,换上了冷笑,含着淡淡的讥讽,“若兮小姐的事,三皇子会处理,就不劳烦你了。”
马皓脸上僵住,冷冷望了她一眼,甩开她,转身离开。
墨秋嘴角划过一抹苦笑。
岳阳见凌瑄还不上来,有些急,将婉儿托给袁逸,向池边走去,想着也要下去,却被若琦拦住,冲着怀中哭的无力的若兮努了努嘴。
岳阳了然,这丫头满脸的心疼,这下好了,头顶的阴霾总算要散去了,他们再也不要被人拉去校场当靶子了。估摸着水虽有些凉意,可凌瑄也是练武之人,必定能受得了,也就放心了。差人去取了毯子,安静的站在边上等着他上来。
凌玮却站不住了,他没想过凌瑄竟会亲自下去找,沈若兮,果真是他的劫。心中苦笑,目光冷冷扫向哭的快岔气的若兮,“沈若兮,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凌瑄那样纵着你。”说完便也跳入水中。
若琦有些错愕,与岳阳相视一眼,这大皇子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凌瑶冷哼,骂道,“神经病,他惹出来的事,这会他倒去当好人了。”
“别去管他,当好人,也得凌瑄领他情啊。”岳阳冷笑道,又问蹙眉问若兮,“什么东西,这么贵重。”
若兮不理他,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她没法跟他们在这跟没事人一样闲聊,她要凌瑄,她要他赶快上来。
若琦冲着岳阳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多问。
岳阳明了,闭了嘴。
“摆明了是找茬,我一定要去告诉父皇。”凌瑶见凌瑄还不上来,恨得牙痒痒的。
边上薛豪一听,却下破了胆,凌玮是皇子,又有姑妈保着,皇上自然不会怪罪他,这事若闹到皇上那,别爹知道了,跑不了一顿好打,忙解释道,“那香囊是大皇子随身携带的,平素里宝贝的很,碰都不让人碰一下的。”
“你见过谁宝贝一块石头吗?”岳婉也忍不住出声呵斥他,今儿这事,摆明了是凌玮找茬。
薛豪头却点的跟捣蒜似的,“是石头,是石头,有次他落在课桌上了,陆愉好奇打开看了就是块石头。后来被大皇子发现了,就把陆愉赶出了上林苑。”
“变态。”凌瑶听了,低骂道,竟把颗石头当成宝贝。岳婉拉了拉她,示意她别乱说话,凌瑶却不在意,满脸的不屑。
陆愉?岳阳望了若琦一眼。若琦扯了扯嘴角,不止是赶出上林苑吧,陆愉的父亲陆鸿是大司农下面的太仓令,薛明的嫡系,前几个月却不知得罪了谁,无端被贬,一家人被逐出京城。听闻说出京还未有几十里,便遇上贼人。那些贼人什么也没抢,只卸去了陆愉的一双手。听闻这消息后,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就去查了陆家的底细。可是他们俩查了一个多月,愣是没查出陆家有跟谁接过大仇。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得罪了这大皇子。
两人皆沉默了,不知这事究竟是否与凌玮有关。若是巧合,那未免太巧了,若真是凌玮所为,那只是碰了一下那石头,就无端遭了这么多罪,这石头,也太精贵了。还有,能轻而易举就贬了太仓令,那他的势力不可小觑,甚至是远在凌瑄之上。可他竟掩藏的这么好,没让他们察觉道一分一毫。岳婉叹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池边围了这么一群人,本就十分抢眼,更何况还有两位皇子在水中,一时便围了很多人,丫鬟,内侍,还有从上林苑陆续出来的各家少爷和贵女。
陈翔倚在不远的树边,望着无力的靠在沈若琦身上的若兮,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有趣,果然有趣。
哗——一阵水声响起,凌瑄站起,手中握着那个紫色的香囊,终于找到了。
“凌瑄”若兮见他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趴在雕栏上,急着唤着他。
凌瑄冲她温柔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香囊,示意她安心。转身将那香囊扔给了凌玮,冷声道,“这次是她不好,我替她向你道歉,不要再有下一次。”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握住若兮伸来的手,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