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瑄眸里划过一丝狠厉,冷冷的望着马雯。
马雯亦不羁的直视着他,只是望见那一双像极了阿远的眸子,终于还是别过头去。
“这是做什么。”秦宁从后院走来,望见了这满院子的人,蹙眉问道。
安青跟着出来,见这阵势,压低了声音问兰心,“可有去叫皇上。”
兰心皱着眉,焦急的道,“去了,可正和薛太尉在议事,去通报的人进步了殿,只在门外守着。”
“糊涂。”安青忍不住呵斥,“这个时候怎还能顾忌这么多,你亲自去。”
“是。”兰心依言低着头小跑了出去。
拦着的侍卫见秦宁来了,主动让开一条道路。秦宁走到前面望见皇后也在,马雯站在一边沉着脸不说话,脸上划过一丝淡漠的笑。问,“今儿是吹什么风,这么热闹。”
马雯冷笑,转头望向她,眼里满是怨恨,冷声道,“带了个故人来跟你叙叙旧。”说着挥了挥手,身后两个侍卫压着一男子上前。
秦宁骤然睁大了眼睛,竟是钱俊,被绑着,脸上还有些伤痕,闪躲着不敢看自己。心下一沉,厉声对马雯呵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松开他。”说着就上前要亲自为他松绑。
却被马雯拦着,她的惊讶在她看来更是心虚,跨步上前拦在秦宁跟前,“他也不过是一介平民,你这未免太热忱了吧。”
秦宁甩来她,怒视着她,道,“他是钱世伯的儿子,幼时与我一起长大。”
“是吗?”话未说完,又被马雯打断,她等的就是这句话,用力拉着她要甩开自己的手,欺身问道,“那五年前你那世伯突然辞世,匆匆下葬,你怎么一声都不吭。”说着又指着钱俊问,“他这仅有的儿子带着一家颠沛流离了五年,你怎么又不闻不问。”
“父亲辞世之事,婕妤根本不知。”钱俊抢在秦宁说话之前,慌忙答道。
“你闭嘴。”却被马雯冷呵住,怒视着秦宁冷声道,“她不知道,那你父亲逝世第五日是谁避开众人,独自去了灵堂。”
钱俊大惊,转头睁大眼睛瞪着马雯身后也被人挟持的一个女子,那是他的发妻,钱夫人。
钱夫人望见了他怨恨的眼神,慌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
这更是不打自招,马雯冷笑,逼近秦宁,“你还有什么好说。”
秦宁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她终于明了了,回头对凌瑄说,“去给世叔松绑。”
“谁敢。”不待凌瑄动手,马雯冷呵道,怒视着秦宁问道,“我只问你,吴矛到底是谁?”
若兮眸里划过一丝慌乱,往凌瑄身边靠了靠。
凌瑄抿着嘴,沉着脸望着皇后,他果然小觑了薛家的实力,竟然能查到吴师叔。察觉到若兮慌乱,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秦宁深深望着马雯,脸上一贯的淡然,甚至微微有些笑意。在望见钱俊之时,她早就料到了当年之事,马雯怕是知晓了,果然瞒不住。只是吴矛,倒还真是弄巧成拙了。
“昭仪这是说笑了,吴太医是谁,您不比婕妤更清楚么,纵然你不清楚,要问也是去问马将军啊,来问婕妤做什么。”安青看不得她对秦宁这般咄咄逼人,终忍不住开口冷冷讽刺道。也提醒马雯,纵然吴矛做过什么,也是她亲哥哥举荐进宫的。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这轮得到你开口吗?”马雯冷眸怒视着她呵道,转头又对秦宁冷笑道,“堂堂南宫府的五爷,我哥没这个能耐能请得动他进宫。”
“是嘛。”安青不理会她的呵斥,盈盈上前扶着秦宁退后两步,自己站在她身前,“今儿听您这么说了,臣妾才知道原来吴太医还是江湖中人,马大将军将一江湖术士送进禁宫,其用意为何啊。”说完抬眸直视着马雯的怒火。
马雯望着安青眼里的坚定,不怒反笑,脸上划过一丝讥讽,“安青,你这是做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为她卖命。你不过是她养的一条狗而已,用得着的时候,牵出来逗逗,用不着了,甩脚就踢开。你何必这么卖力呢。”
“你胡说什么。”秦宁恼怒,“你若有气就冲着我撒好了,何必这么羞辱她。”
“羞辱,我这不是实话吗,当年你救她,不就是想利用安家么。”马雯见她开口呵斥自己,不由得破口骂道。
“你。”秦宁气得说不出话来。安青连忙回身替她顺着气,“您这是做什么,别气坏了身子。”当年之事她早就跟自己坦诚相告,况且她是如何待自己,待安家的,她都看在眼里。难不成她还怕自己会信了马雯的挑拨不成。唤了凌瑄上前扶着她。
轻轻松开她,对着马雯冷笑的,“臣妾始终记得那年在御花园里昭仪对臣妾的教诲,在这宫里要认清谁是正主。这么些年了,难不成昭仪自己倒忘了。”眸里似含着一抹讥讽,似在讥笑马雯的自不量力。
若兮从来不知道,这个平素里恬静温顺的安美人,竟然有一天会为了保护宁姨变得这般张扬狂妄。原来人都是有底线的,一旦有人碰触了,那即便是平素里再柔弱胆小的人,也会变得坚定狠厉。
马雯气急,甩手就要打安青。只是突然觉得眼前一晃,凌瑄将安青拉到身后,持剑站在她跟前,冷声道,“我看谁敢在这关雎宫撒野。”
“哥哥。”凌瑶惊着唤着他,终是母亲,要她如何忍心望着他俩持剑相向。她已差不多明了了娘是为何事这么气愤的,那年尚未来得及出声的弟弟,难道这事与宁姨有关。
“瑄儿退下。”秦宁有些头疼,由安青搀扶着,对马雯道,“你要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好,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凌瑄依言退到一边,挥断了绑着钱俊的绳子,又揭开了钱夫人和那两个男孩。
侍卫也不敢拦他。
马雯轻笑,对着秦宁讥讽道,“有个儿子果然就好啊。”
秦宁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别过头去,不搭理她。
马雯冷哼,转眸又狠厉的望着她,压低着声音嘶吼道,“你有儿子就满足了,可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
秦宁有些无力的靠在安青身上,果然是因为这事来的。
安青感觉到了她的倦意,只是这般时候,绝对不可以承认,开口冲着马雯说道,“昭仪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年你小产之事,是戚美人造成的,怎与婕妤有关。”
“你胡说,戚美人当时已被打入冷宫她又有何通天的本事,去害了昭仪。况且那个丫鬟最后死的不明不白,明显招人灭口了。”一直未出声的皇后,终于说话。
“是嘛。”安青见她终于开口,冷笑着道,“皇后又有何证据说她是被灭口的,难不成那年灭她的人是你。”
“安青,你一个小小的美人,胆子未免太大了吧。”不待皇后开口痛斥安青,马雯冷冷说道,话语里竟是不屑。
安青抬眸直视着她,眸里满是不惧,“臣妾亦是实话实说,昭仪这会口口声声说是婕妤害了您的孩子,您又有什么证据呢。”当年之事,所有经手之人皆是暗门的人,这些都是死士,断然不会说出一个字的。她料定马雯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说完停顿一会继续道,“难不成就因为吴矛是南宫府的人,当年与南宫家有牵连的是秦远秦将军,婕妤自小被林丞相养在深闺,又怎会认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