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琦回了神,算是明白了这丫头纯粹是故意的,可不知岳阳又碰到了她哪个神经了。忙要起声拉着快被她气得炸毛的岳阳,却终是没拦住。
“沈若兮,你可真行。”岳阳看着若兮,眸里就要喷出火来。
“岳阳!”
“哥哥!”
岳阳被两人异口同声的呵住,甩了甩衣裳,愤恨的出了书房。岳婉知他是死脑筋,怕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忙追了出去。
待两人都跑远了,若琦看了看悠闲的倚在椅子上的若兮,无奈的摇头,“你又去逗他做什么。”
“他活该,谁让他过管闲事了。”若兮晃悠着脚,满不在乎的轻哼,“我今儿心情不好,活该他撞枪口上。”
若琦摇头,这性子真不知是被谁纵出来的,走到她跟前,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谁又惹你了。”
若兮轻打开了他的手,抬眸望着他,“你不要去漠北。”
“为什么?”若琦挨着她坐下,望着她,说,“因为陈翔。你怀疑这次的事情跟陈翔有关。”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若兮有些惊异,她记得只跟他说过一次陈翔去过漠北,他怎么能这么笃定自己这会是因为陈翔才不让他去漠北的。
若琦知她疑惑,淡笑着解释,“你只跟我说过一次,但是在此之前,我已知他跟漠北有莫大的关系。”
“莫大的关系?”若兮诧异,“何时?”
“你上次落崖的时候。”
“落崖?”若兮回想,那次多亏了陈翔舍身相救,可是好似她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怎没听你说过。”
“只是我跟马皓的猜测,都没有证实,况且他对你还好,也不想你俩生了隔阂。”
“马皓也知道”,若兮想起那日马皓是也在马场的,侧目问他,“究竟是何事?”
若琦淡淡一笑,也不再瞒她,“当日那匹野马其实是死于弓弩的射杀。”
“弓弩?当日还有第三人在场?”
“是,且那弓弩像及了几年前陆家灭门时的凶器。陈翔说他见过陆家人的尸首,而且怀疑这两件事都跟彩云阁有关。”
“陆家?”若兮一时想不起是哪个陆家,好一会才忆起,试探的问,“太仓令陆鸿?”
“是。”若琦点头,当时她年岁不大,又被凌瑄养在深宫,这些事情自然知道的不多。
她好一会才忆起这个陆鸿,慢着,彩云阁,怎地又是彩云阁,抬眸,不解的说,“可我落崖那次分明是薛豪搞的鬼,又怎么会跟彩云阁有关系。”
若琦轻叹,一个彩云阁可真是要把人弄得精神恍惚了,不过还好,此回应该跟他们关系不大。对着若兮摇了摇头道,“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陈翔说他见过陆家人的尸首。当年陆家在漠北境内被灭门,惊动了两国朝廷,皇上虽让边境军官去处理,可却授意马冽暗中派人协同,马冽派了赵副将去的,而且那时马皓也跟了去。”
若兮隐约的觉着不对,陈翔是汝南王世子,怎会见过在漠北境内被杀害的陆鸿一家人的尸首。
若琦已知她起了疑心,“马皓十分确定的跟我说,陆家人的尸首全都是漠北境内处理掉的。在马皓赶到之前,尸首一直是被放置在漠北军营的。而且,他确定那年在漠北没有见过陈翔。”
“马皓跟陈翔算是表亲,他应该会认得陈翔的,而且那一年我已经回宫了,陈翔也应该在进京的路上,或者是应该已经到了京城。”若兮望着若琦,试探的分析。
若琦点头,示意她继续讲。
“陈翔若是在马皓到漠北之后,去查看陆鸿的尸首,那马皓一定会知道的。可马皓分明不知道,那就表明他是在马皓之前,进过漠北的军营。”若兮越讲越觉着有些后怕,她早就知道陈翔的不简单,可却从不曾往那一面想过,漠北,那是外邦。能进入漠北军营的,至少可以说明他在漠北境内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这股势力甚至有可能是在漠北军营。联想到自从陈晓大婚后,她就没见着陈翔,而这一个月正巧又边境大乱的时间。
若兮惨淡的笑了笑,她多想说服自己,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你不要去漠北。”
若兮不敢在往下想了,只握紧了他的手,重复了句,“你不要去漠北。”
那地方本就是林家人的伤心之地,若琦了然她的恐惧,反握住她的手,轻声宽慰着,“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若兮,你说过,你信陈翔,你信他不会与我们为敌。”
若兮摇头,“信是信,你是你,我再信他,也绝不允许拿你的安危做筹码。”
若琦心头暖暖的,很是欣慰,望着她满眼的着急,够了,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这么多年的守候,以后漫长的岁月,他愿意为她赴汤蹈火。温和的笑着,抬头拭****脸颊微微冒出的汗水,“若兮,我必须去。”
“不行”,未等他说完,若兮便一口打断,起身,直视着他,“我不许,今儿我就等爹回府,我去与爹说。”
“若兮,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若琦慌忙拉住就要出去的她,他有些后悔告诉她实情了,若她跟爹提了,以爹爹对她的纵容肯定是会依她的,他根本就没有出使漠北的机会。思索片刻,再道,“陈翔的事,马皓亦是知道的,此番马皓定然会跟马冽讲明的。马冽不会拿他儿子的安危开玩笑,我答应你,如果马皓不去,我也不去。”
“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若兮恼怒的挣开了他,瞪了他一眼,“就那点边境的摩擦,朝廷能派两位少将去?况且你都说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马冽会留给你?更别说他早从年前就开始忌惮你了,他会给你创造进军机的机会。这会子的这事多半靠武力是解决不了的,更需有人去漠北王都斡旋。你跟岳阳说他没戏,你有戏。无非是你想以使臣的身份去漠北王都斡旋。”
若琦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精明的有些让人害怕,苦笑的轻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可真聪明。”
“你少打岔”,若兮拍开他的手,“马皓不去,你就不去,你不就笃定了马冽不会错失这种让他儿子出风头的机会么。别说这会还在境内,就是境外,他手下大把大把的将领,随便派个一两个就能护他儿子的周全。他有什么可以不放心的。你还拿这个来匡我了。”
“我哪敢啊”,若琦赶忙讨饶,他突然觉着他这个人精的妹妹好不可爱。
“你少来,战场上的明枪明剑都难防,你还要进他们王都,你不是不知道他们这会在内斗吧。现在去出使,也不怕成了炮灰。”若兮是不理解他为何要现在出使,这种时刻,即便是朝里的老臣也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他倒好,果真是应验了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若琦理解她的不解,可正是因为此刻是非常时机,他才必须得去,这一次去了,如果成功了,那将是一劳永逸。“若兮,你听我说,这是个机会,我听徐将军说了,他们国内相对有势力的有两派,大公主凤凰和大皇子是一派,另外还有他们的三皇子,三皇子虽是单于生前指定的继承人,可凤凰公主手里握着整个漠北的矿产,大皇子又是被封王多年的,手里还有些兵权,我赌他们获胜的可能比较大。我现在去,在他们斗争最为激烈的时候,去巧施援手,那此刻建立起来的两国外交是日后派多少使臣能无法比拟的。甚至我可以更直白的说,这对日后凌瑄上位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