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来的正好啊。”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见一身着明黄色衣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众人起身行礼,男子摆手免礼,在主位上做了下来,示意她们都坐下,望见林淑,“淑儿回来了,身体可好。”
林淑答道,“谢皇上惦记。”差人把在外面玩的若兮寻了回来,给皇上行礼。
皇上看着若兮,很是喜欢,一把抱起了她,对秦宁说道,“跟淑儿小时候很像啊。”
秦宁望着他,笑着说,“可比淑儿机灵多了。”
“是吗?”皇上笑着望着若兮,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说,“林丞相的孙女,可是要机灵点,这模样,长大了那些男子,估计要把林府的门槛给踏平了啊。”
若兮听他夸奖自己,甜甜一笑,说“谢谢皇姨夫夸奖。”
皇上听了,甚是满意,哈哈大笑,“看着小嘴甜的。”
马雯见着,嘟着嘴说,“那是淑儿的女儿就是不一样啊,皇上都喜爱成这样,我们家瑶儿哪天也有这待遇啊。”
众人听了,知她玩笑,也不以为意,皇上说道,“你这丫头,上月我才封了凌瑶荣惠公主,还不满足?”
秦宁听了,说,“你理她干嘛,中午在这用膳?”
皇上放下若兮,说,“不了,中午留了林丞相在宣室殿用膳,下午有事相商,让瑄儿下午留宫里吧。”
秦宁听了点了点头,这时墨秋回来了,秦宁放了她,让她去外面寻墨秋玩。
皇上小坐了会,问秦宁,“上午可有事?”秦宁知他所讲何事,摇了摇头。
马雯听了,笑道,“有我在,您还怕她被欺负了不成。”
皇上听了,笑了笑点头说道,“恩,是不怕别人欺负,就怕你欺负她。”
马雯听了,叹了口气,“哎,我不说了,真冤。”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秦宁对皇上说道,“别跟她斗嘴了,别让舅父等久了。”
皇上点了点头,依言,坐了一小会,就离开了。
待他走远,马雯凑到林淑身边说,“看看这待遇,可是宫里的什么薛皇后、安美人可比的。”说了又眨眨眼,说“就她那性子,稍微改改,撒个娇什么的,那椒房殿就要易主了啊。”
“休要胡说。”秦宁听她这般口无遮拦,很是无奈。
马雯却不以为意,“本来就是,若当年不是知晓陈皇后知道你要进宫,想要害你,皇上又怎会借薛家之力铲除陈皇后。只是没想到,倒是便宜了那个女人,生了皇长子,从一个区区的美人一跃成了皇后。”又惋惜道,“当年亦是皇上太心急,若等到阿远从塞外回来,亦不会让薛华这个老狐狸,得了先机。”说着,脸上有泪滑过。
两人听她这么说,皆是一愣,林淑眼里有泪在打转,秦宁亦脸色不好,见她两这样,忍着痛,说,“还真是堵不住你的嘴,怎么招都要提起他。”
马雯伸手抹了把泪,“提都不让我提了,我都不知道这么些年,我是怎么过下来的,亦不知我还要这般过多久,才能去寻了他,”
林淑听了,哭着搂住了她,“好姐姐,你就别讲了。”
“我怎能不讲。”马雯不再忍着,放生恸哭,“下月就是他的忌日了,六年了。他从不曾回来望过我,他终究是怪我的,怪我没去陪着他。”说着,又望着秦宁,泪眼婆娑的说,“你也是怪我的,对不对?”
秦宁望着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心里发疯的在吼叫,是,我是怪你,若不是你,他不会死的这般惨,若不是你,他还活的好好的,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秦少爷,若不是你,舅父不会此般心伤,亦不会病痛连连。怒视着她,这满腔的怨恨似都要从眼里迸发出来。林淑望着她满是仇恨的眼,有些愣住。她亦望见了她的神情,痛苦的闭上眼,任泪水肆意的涌出,紧握着手,指甲掐着手心的肉,阵阵疼痛麻痹不了心中的恨。片刻后,睁开眼睛,拭干眼泪,垂着眼说道,“好了,说这些干嘛,他自是希望我们都活的好好的。”起身,来到林淑跟前,替她擦干泪,“怎哭得跟个孩子一样,孩子们都要回来了,若被他们看到了,可是要笑话你了。”
林淑听了仍止不住泪,秦宁将她轻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好了,难得进宫一次,可别把我这关雎宫给淹着了。”又对着马雯淡淡的说道,“你也好了,几次堵都堵不住你,瑶儿就要来了,还不止了。”
正说着,丫鬟兰心进来,“三皇子回来了,荣惠公主也到了,正在外面跟若兮小姐玩儿呢?要不要让进来。”
“不必了,去准备午膳吧。”秦宁吩咐到,两人听着忙收拾好了自己,准备去用膳。
用膳倒是用得很欢乐,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众人皆被这气氛感染了,一扫悲伤的气氛,笑得好不欢乐。午膳后,又聊了片刻,几个孩子处得很好,凌瑶这闹腾的性子,难得服人,这会倒是对若兮服服帖帖的,一个下午的时间,俨然成了若兮的小跟班。秦宁笑道,这性子,十足的像了马雯,倒是这若兮,鬼灵精的,一点不像林淑。
直到申时,林淑带着若兮随了林丞相出了宫,马雯也带着凌瑶回了昭阳宫,关雎宫又恢复了往常般的宁静,秦宁独自一人在房中坐着,房门被推开,见凌瑄走了进来,手上拿着药瓶,秦宁不知他何意,问道“怎么了。”
凌瑄不语,坐在她跟前,执起她的手,摊开,小心翼翼的为她上药。秦宁心下暖暖的,望着他紧锁的眉头,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别老皱着眉,跟个小老头似的了。”
凌瑄仰头望着她,问“可是雯姨又惹你伤心了。”
秦宁眸中升起了泪水,轻搂住他不语。
凌瑄反正抱着她,沉声说道,“娘,父皇此刻有所顾忌,不便动他们,他日,我定不会放过他们,即便不得手刃他们,我亦会让他们生不如死,以慰舅舅在天之灵。”
秦宁紧搂着他,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自责般的说道,“我不该将这仇恨传至于你的。你舅舅若在天有灵亦不希望看到我们活在仇恨之中。”
“娘,舅舅在天有灵亦不希望我们被人步步紧逼,这仇恨不是我们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她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着我们,若我们不反击,迟早会死在她的手里,为了淑姨,为了若兮,为了整个林府,亦为了父皇,我们也应当早日筹划。”
秦宁心下大疼,死死搂着他,不放手,用力的点了点头,心下满腔的仇恨在叫嚣着,无处宣泄。
日子就这般平静的过着,春尽,夏去,转眼就到了秋末。
安美人被禁足了三个月后就被放了出来,性子倒是改了不少,不再似以往般咄咄逼人了,也安分了许多,除了例常的去皇后和太后那边请安之外,大多在储秀宫里呆着,偶尔在御花园里遇到秦宁和马雯,也能闲聊两句。马雯笑言,这锐气被磨得差不多了,愈发的温柔可人了。这样的性子,皇上自是喜爱的,放行之后,皇上对她的宠爱比以往更甚,各种赏赐也纷至沓来,甚至有传言皇上有意将她晋升为荣华。外人自是羡慕不已,秦宁倒有些看不懂了。倒是太后仍如往常般不喜欢她,几次在众人面前呵斥了她,秦宁愈发的觉得这太后跟安美人之间关系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