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雯一听,也不闹了,虎着个脸,不高兴的嚷道,“林家怎么了,还是我造成的不成,林家自己的女儿说了,林家人都死绝了,怎得还怨起我来了,我怎得没颜面去见他了。是他家自己人要先断了我跟他们家的关系。”
晓儿了然她这还在在意若兮小姐当年那话,“若兮小姐那会才多大啊,小孩子说话难免没分寸。再说了,她是在关雎宫里长大的,您那会跟秦婕妤闹成那样,她自然要护着婕妤。”
马雯听了,更不乐意了,冷了声,不悦的道,“这是什么话,怎么连你都帮着她。”
晓儿知道他还在为当年小产的事耿耿于怀,可那事又怎能怪宁小姐呢,谁都知道容不下小皇子的不是她,是皇上。“我哪有,婕妤那性子,您还不了解,当年的事您也不能就听皇后的一面之词。她是最巴不得您二位反目的。”
“哼,还真是便宜了那贱蹄子。”,马雯想起这几年薛琳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有些不爽,“还真把自个当太后了,那也得看她儿子有没有那个命。”
晓儿听她这么说了,稍稍宽了心,转了眸子,试探的道,“皇后也就罢了,听说最近太子妃可是嚣张的很。”说着顿了顿,发觉主子侧头看了自己,才到,“适才听宫里的丫鬟说,昨儿在御花园里,都顶撞了秦婕妤。”
“竟有这事。”马雯冷了眸子,这宫里都知道她是皇帝的宝贝,连太后老婆子都让她几分颜面,那个陈晓才做了太子妃几天就敢顶撞了她,那以后还得了,“她屋里的人都死绝了吗,还有那个安青呢。”马雯心想着关雎宫里那几个月丫鬟是最护主的,要有人敢顶撞了秦宁,不得要闹个天翻地覆,怎么她昨儿回宫,就没听说这事。
晓儿抿嘴,暗自吐了一口气,故作疑惑的道,“大概是婕妤不想让皇上操心吧。”
“这叫什么话,不想让他操心,就活该受了那丫头片子的气。”马雯一听顿时恼火了,“越过越倒回去了,还让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骑在头上了。”
晓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面对着马雯恼怒的眼神,也不害怕,笑着道,“您呀,就是刀子嘴,明明心里牵挂的不得了,就是嘴上不饶人。”
“死妮子,你都笑话我来了。”马雯剜了她一眼,片刻又吩咐道,“给我拿衣裳来。”
“你要起了吗?”晓儿侧目看了看时辰,“不多休息一会。”已经辰时了,可宫里无事,她又向来不去给谁请安,一般都起的比较晚。
马雯取过她手上的衣裳,冷冷一笑,“我也好久没去给老婆子请安了,不得去尽尽孝啊。去把适才跟你讲那事的宫女给我叫来。”
晓儿明了她这是要去给秦婕妤出头,心下倒有些担忧了,那太子妃是太后的掌上明珠,这时汝南王夫妇又在京城,可不能闹得太僵,忙劝着,“您可别意气用事,那郡主本就刁蛮,这会当了太子妃更是嚣张了,你这要是为了婕妤去招惹了她,她不敢来招您,没去就要去找婕妤的麻烦了。”
“她敢。”马雯怒喝。
“这三皇子不在宫里,皇上又忙,难免照顾不周,婕妤那息事宁人的性子,受了气不吱声也是常有的事。”晓儿边为她整理衣裳,边说着。
马雯听她提及凌瑄,遂不出声了。
晓儿看了她一眼,没觉着异样,才继续道,“您啊,要是真心疼了她,不如就让三皇子回来吧。宁主子这两年身子就没好利索过,汤药不断的,还不是那心病。”
马雯抿嘴,别过眼去,轻哼,“他这亲爹亲娘的都不想着让他回来,我算什么,我让他回来,他就能回来不成。”
“您啊,何苦还想不开呢”,晓儿说着,冲着床上今早墨秋送来的那张宣纸努了努嘴,“若兮小姐这一大早的,想必多少也存了那心的。三皇子再顽劣,惹您生气,可终究是秦林两家唯一的根苗了,纵然你不看在林家的颜面上,你也得想想那是将军唯一的外甥啊。”说罢,沉顿片刻又道,“这会公主又跟沈大公子两情相悦,为了公主以后的幸福,您也不能让三皇子流落在外啊。”
“别跟我提那死丫头,也不知着了沈若琦什么魔。堂堂一国公主竟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来,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提起凌瑶,马雯就头疼,那丫头骄纵惯了,没人能震得住她,“我就纳闷了,都是一块长大的,怎么她跟若兮的区别就这么大。”
晓儿心笑还不是跟您小时候一个德性,不过这话,这会她可不能说,想了想,才道,“您不是也中意沈家大公子的么。”
说起沈若琦,马雯是满意的,这一辈里人才辈出,可纵使这样,沈若琦也算是拔尖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生母身份卑微。想至此,不免脸上露出些遗憾之色。
晓儿见她神色微变,已然猜中她的心思,暗付片刻,不着声色的说道,“如今若兮小姐也圆了淑小姐生前的遗憾,沈少爷已算是她膝下的孩儿了,也是您嫡亲的外甥了,这可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这话说到马雯心坎里去了,眼眉里有了些笑意,“若琦这孩子,我也是中意的,性子沉稳,不像那些个富家子弟那么的浮夸,可就是不知为何,大哥好似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想至此,马雯蹙了眉头,之前凌瑶提过几次,说若琦会在京畿猫了大半年,是因为大哥在朝里的阻挠,说他非嫡子,不得世袭。
沈若琦一直是几位世家子弟里最为出色的,而马皓,马冽虽早早就将他安排进军中,可他无心权术,一直平平,在外人眼中没有若琦来的优秀。于马皓,马冽是个好父亲,年轻时“有秦远,你永远只能是第二“那样的噩梦还如犹在耳,他怎么他的儿子重复他的噩梦。尤其,那个人还是沈若琦,他的父亲已经抢了他的女人,他怎么能再让他抢了他儿子的风光。”
晓儿是心思通透的人,她在马家长大,目睹所有的事情,明了马冽那种噬入骨髓的不甘,不动声色的敛去眼里的鄙夷,笑了笑道,“您就别听公主咋呼了,她是见不得沈大少受一丁点委屈,他是文臣,老爷是武将,将来皓少爷也是武将,老爷怎会去为难了他。况且这以后都是一家人,休戚相关的,光耀的是林马两家的门楣。”
“这话说得可是极是,哥哥可是糊涂了,改日,我可得与他说说。“马雯听了笑开了颜,“快,快给我弄捣弄捣,别误了去给老婆子请安的时辰。“说着催促着晓儿为她梳妆。
“您还去呀。““那是自然“,马雯冲着镜子点点头,望见她不解的样子,噗嗤一声,笑着道,“今儿是重阳,皇帝也会去给老婆子请安,我得趁着这人都在的时候,提醒提醒皇帝该让凌瑄回宫了。“说罢停顿了会,叹息道,“你说得对,他是阿远唯一的血脉,他是他,他爹娘是他爹娘。“说着又看了眼床沿上那张被捏得有些褶皱的宣纸,“就是冲着若兮这份心思,我这无论是舅母还是姨娘都不能在让他流落在外受苦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