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恨我”,泪顺着脸庞滑落,绝色的眸子里满是痛苦,这多可笑,扬州,那年他奉命去救她,经过了扬州城,却遇见了沈若兮,“因为你要赶去茶庄,才会这么着急的离开扬州,才会错过她。”
南宫谨不忍看见她这般伤心的样子,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夕颜,如果不是因为要去茶庄,我根本不会经过扬州城。”
是啊,不会经过扬州城,也不会遇见沈若兮,那更不会遇见自己,沐夕颜觉得命运是那么的讽刺,抬起泪眸,苦笑的问道,“那这算什么,我又算是什么。”
那么痛苦的她,谁不忍看见,南宫谨轻轻拥了她,“你是沐夕颜,独一无二的沐夕颜,可是,我……”
话未说完,却被沐夕颜沉声打断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害怕听到他后面的话,她不要听见的抱歉,挣开了他的拥抱,垂眸,几近哀求的说,“谨,我可以等,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我可以等下去,不要对我那么残忍。”
关雎宫。
墨秋陪着若兮回了宫里,她很纳闷怎么才刚到了北苑,就离开。而且,这一路上眉头就没舒开过,发生什么事了,南宫少主与她讲了什么。
兰心在院子里望见了她们,赶忙迎了上来,“您不是跟凤凰公主出宫去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若兮努力笑了笑,“乏了”,说着又问,“王爷呢?”
兰心不疑有他,如实的说了,“王爷和东子在你们后头就出去了,匆匆忙忙的,也不知怎么了。”
他明明说他最近没事,很空闲的。出门前,还说不放心要陪自己一块去的。若兮苦笑,是笃定了自己怕他跟凤凰再起冲突,不会依吧。惨笑了笑,沈若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杯弓蛇影了。
兰心望着她进了屋子,脸色很是不好,询问着看了眼墨秋。
墨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呆在屋里快有三个时辰了,夏莲在若兮屋外晃悠着,几次探头都只看见她倚在床上,锁着眉头,她不知道像沈若兮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还有什么要伤神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墨秋端着晚膳进了来,就望见她鬼鬼祟祟的门外,遂起了警惕心,她可没忘了那****奇怪的眼神。
夏莲吓了一跳,回身望见是她,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来找沈若兮。”
沈若兮?墨秋蹙眉,若兮的名讳也是她能叫的,有些薄怒,可碍于她是王爷从锦城带回来的人,也不能发作,沉声道,“你找小姐什么事?”
小姐?夏莲挑眉,她可不记得这个狂妄的小丫鬟什么时候恭恭敬敬叫过沈若兮“小姐”,怕是再给自己提醒吧,哼,她又不是他们家的丫鬟,凭什么要尊称她是小姐。
“你到底有什么事。”见她不答话,墨秋没了耐心,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这一声叫惊动了屋里的若兮。“秋儿,怎么了。”
墨秋瞪了夏莲一眼,推门进去,冲着跟在身后的夏莲努了努嘴,没好气的说,“她来找您。”
若兮微微蹙眉,“夏姑娘,有事吗?”
“我要见凌瑄.”
“你”,墨秋砰的一声将手里的膳盘重重的放在桌上,开口就要呵斥。
“秋儿”,若兮唤住了她,敛去眼里的不悦,抬眸清冷的望着她,“王爷不在这,你要找他该去西院。”
平静如水的话却让夏莲心生惧怕,她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不敢放肆。轻咽了一口,想起岳阳再三的警告,心下有些后怕,垂下了眸子,低了声音,“我去找过了,可门口的侍卫不让我进去,说他不在。”
听着有些委屈,若兮想起了她的身世,自是同情的,亦缓了神色,软了声音,“他今儿出去了。”看她脸上似有些失望,又道,“你要有事可以与我说。”
“若兮”,墨秋知道她又同情心泛滥了,不禁出声想要制止她。
若兮摇头示意她无碍,又转眸对着夏莲说道,“夏姑娘以后要有事可以来找我,宫里人多,婕妤不会一一顾得来,难免会有……”
“我不会一直住在宫里的”,她宽慰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夏莲打断,“凌瑄说明年开春,我就会和他一起搬出去。”
夏莲发誓她绝对没有半分炫耀或者是想要气沈若兮的意思,她只是听着沈若兮的话,怕她以为自己会在宫里长住,无心的脱口而出。直到看见沈若兮苍白的脸,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望见她身边的墨秋一副要吃了自己的凶狠样,来不及多想,忙忙欠身,就落荒而逃。完了,她好像说错话了。
若兮无力的靠在墙,自嘲的笑了笑,轻声呢喃,“沈若兮啊沈若兮。”
墨秋被她的样子吓着了,忙爬上床,扶着她,“若兮,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她就是一个搬弄是非的人精,你理她做什么。”
若兮惨淡一笑,满眼的绝望,“秋儿,我都不骗自己了,你又何苦再来骗我。”
“我不信”,墨秋望见她这样,红了眼眶,“不行,我要去找王爷问清楚。”
“秋儿”若兮怕她冲动,忙拉住了她,无力的摇了摇头,“我知你是为我好,可是他毕竟是主子。”墨秋性子急,又护短,什么都敢说,可凌瑄,他终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平时可以纵着墨秋,可是若言语不合,又恼了他,没准他会罚了墨秋。这次回来,一切都变了,或许他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凌瑄了。这样的凌瑄,她怎么敢看着墨秋去忤逆了他。
墨秋垂下了眼眸,毕恭毕敬的请罪,“奴婢逾越了。”
若兮松开了她,她已经没了力气在与她纠缠这些,无力的说,“你要是这样,往后我就不与你说了。”
墨秋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纠结这个。见她捂着胸口,脸上很是痛苦,慌了,忙抱着她宽慰道,“若兮,你不要这个样子,事情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王爷只是怜悯她,所以才把她带在身边的,若兮,你别自己乱了自己。”她都快急哭了,她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让那个夏莲进屋的。
“秋儿,不是……”若兮捂着胸口,已泣不成声,“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夏莲,孙师傅,孙师傅根本没有去锦城,他派他去了漠北,他让他去查陈翔,他连我都不信了。”眼泪已成灾,若兮捂着胸口,痛苦的倒在床上。所有的伪装轰然倒塌,痛,从心底蔓延至四肢,每根血管都在叫嚣着。“秋儿,我好痛。”
“不会的”,墨秋愣住,她不敢相信若兮的话,只重复了这句,直到听见若兮呼痛,才缓过神来,却惊了心,她何时见过这样的沈若兮。天啊,你究竟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紧紧抱着她,陪着她落泪,直到发觉她痛得已满头大汗,才哭着喊道,“哪里痛,哪里痛,若兮,我去宣太医好不好。”
“不要”,若兮死死地扣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摇着头,嘴里不住的喃着不要,她岂能让人看见她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