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兰心一脸鄙视的看着他,又想起了还有正事,推了他,说,“没空跟你耍嘴皮子,我找皇上。”
李明一听,大急忙抱住了她,“我的姑奶奶,你可别给自己找罪受。”
兰心被他一抱,大窘,伸了手就拍他,骂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没脸没皮了。”
李明听了忙松开她,陪着笑说,“我这不是着急么。你可千万别去,从晌午到现在已经发了三通火了。”
兰心明了,暗骂道,“这算个什么事?”望了边上李明一脸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恨恨的剜了他一眼,骂,“昨儿回来,你就没跟皇上说些什么。”
“说了。”李明知她所言何事,忙转了颜色,一脸认真的说,“这事我怎么会不说。”
“那皇上怎么没去关雎宫。”兰心不解的问。
李明摇了摇头,他也想不明白,何苦这么折磨着彼此,一脸担忧的说,“昨儿听了一言不发,在书房里坐了一宿,今儿清晨一脸憔悴,早朝时都心不在焉的。”
兰心听了更是担忧,这两主子也真是,瑄皇子都这般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这么闹腾,叹了口气,下定决心道,“不行,我得去见皇上。”
李明听了,心中暗骂,这么这个也是个死脑筋,紧紧拽了她,拖着,“都说了不让你去了,你去了能说什么。这两个都是犟脾气,宁主子你都说不通,你还能指望着说通皇上。”
“我就说婕妤病危。”兰心一时口快脱口而出。
“呸呸呸。”李明冲着地上大呸三声,骂道,“你可别乱说。”
兰心却不以为意道,挣脱了他,往宣室殿门口走去,“都一天一夜没进食了,这身子,跟病危差不多了。”
“哎,你别乱说。”李明听她还这般口不择言的,就怕她倒皇上面前瞎说了。
“别拦着我。”两人拉拉扯扯的到了宣室殿门口,进门见皇帝阴森着脸坐在大殿上,兰心推开李明,下跪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李明暗道完了,拦不住,亦下跪行礼,“皇上。”
皇上望着底下跪着的两人,一早就听到他俩在门外吵吵扰扰的,该不是宁儿有事吧,蹙眉,微有些不悦的问,“怎么了。”
“婕妤……”兰心正欲开口说,却见李明跪在地上狠狠瞪了她,心中明了他是在担心自己。
“宁儿怎么了。”皇帝听了揪了心,忙问。
兰心闭眼,心中暗道一声,死就死吧,开口道,“主子昨儿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到这会滴水未进。”
“怎么现在才来报。”皇帝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疾步走到她跟前,怒问道,终究是从小在自己身边的,不忍下手,要是寻常人,早一脚踹出去了。却听她道,“主子不让。”大气,骂道,“她不让来,你就不来,兰心,你愈发的倒回去了。”
“奴婢该死。”兰心嘴上虽说着该死,心里却是高兴的,不住的念叨着,快去吧,快去吧,您去了就什么都解决了。
李明低头瞥见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又狠狠瞪了她,这会还能笑出来,这死丫头真是愈发的大胆了,又怕她再挨骂,忙劝皇帝道,“皇上息怒,这会先去看看婕妤吧。”
皇帝听了,回过神来,冲着兰心骂了句,“朕等会再收拾你。”匆匆赶了出去。
兰心望着他着急的样子,一阵窃喜,咧了嘴就笑。李明赶忙扶起跪着的兰心,低骂了一声,“还笑。”忙匆匆赶去追了皇帝。兰心一脸不以为意,瘪瘪嘴,赶忙跟上,往关雎宫赶去。
兰溪见皇上来了,满心欢喜,急忙进屋通报,却被皇帝拦住。皇帝独自推门而进,进了卧室,望见秦宁半靠在床上,低着眉,一动不动的望着盖在身上的辈子,似哭了很久,双眼肿的跟个核桃一样,脸上还有未擦开的泪渍,心下大痛,不免开始自责,跟她置什么气。
秦宁以为是兰心,头都未抬头,仍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肯出来,也未发现他越走越近,直到被来人拥在怀里,才缓过神来。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低头轻吻了她的脸颊,感觉到脸上冰凉的泪水,一阵叹息,紧紧拥了她,似怪罪道,“你何苦跟自己置气。”
秦宁不知他为何意,还沉浸在昨日之事中,知他定是故意只派了李明过来的,心下恼怒,推了他,直冲他嚷着,“你不是不来么,你来我这干嘛,你走,你走。”
皇帝一时没注意,被她推倒在床上,起身黑了脸道,“我何时说的我不来。”望着她满脸的泪迹,又心疼,软了声,低唤道,“宁儿。”见她仍无动于衷,只低头看着自个的手,就是不望自己,微微有些生气,起身便离开。
秦宁愣住,错愕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捂着脸,委屈的低泣,这么些年了果真是厌了,两句话不对,就扔下自己走了。他答应过舅父的要好好照顾自己的,怎么舅父才走了没多久,他就敢一言不发的扔下自己,这会就这样,以后是不是就准备不闻不问了,心下胡乱想着,哭的头也有些微微作痛。想着自己这会这般狼狈,他竟然仍下自己就走了,还指不定今晚去哪个女人那呢,越想越憋屈,脑子一热,下了床,就往外冲去,只想着今日定要他给个说法,是不是就不管他们娘俩了。噌的一下,与来人撞个满怀,是他。
皇帝一手端了一碗,似被烫着了,稳了稳换了个手,望着她这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以为她有事,正欲开口问,却瞥见她赤了个脚,大怒,“下床干什么。鞋都不穿。”
秦宁见他凶自己,怒目瞪了他,仍不解恨,抬起他空着的一手,撸起衣袖,狠狠的咬了下去,耳边传来他的抽气声,直到他低唤了“疼”,才放开他,质问道,“你去哪了。”
皇帝无奈的望着她,心下叹息,今儿是怎么了,撒这么大的泼。看了看手臂上的牙齿印,有点头疼她的不讲理,又有点欢喜,好久没跟自己这般闹了,整日安安静静的都快没了生气,还是这般好,偶尔跟自己吵吵闹闹耍点小脾气,真好。冲着手上的粥努了努嘴道,“我叫兰溪去熬了些粥,想着快好了,出去端了进来。”说着将粥放在桌子上,又转身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掖好被子,伸手替她理了耳鬓的碎发,叹了口气,柔声问,“今儿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秦宁不言语,只低着头,把玩着他的手指,总不能告诉他,她恼他不来看望自己吧,这么些年了,年轻时都没腻歪过,这么一把年纪肯定要被他笑话了的,再说是昨儿自己先跟他闹的。想到昨儿他明知自己在等他答复,竟然只让李明过来,心下一狠,指甲狠狠掐了他的手指。
皇帝吃痛,却不缩回手,任她掐着,这小野猫,偶尔露个爪子,挠了人还挺疼的,望着她嘟着嘴,心下痒痒的,低头凑了过去,狠狠的吻着,“说。”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我又怎么碍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