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见君柒指了指屋顶,便是明了,却是不动,等君柒先动。
她想通过这院子外的树,直接进院子,且是爬到素院的屋子上面,君柒比划了一下那树,若是以前,自己比起现在更高挑的身子只要稍稍一展开,几个蹬腿,便是可以爬上树跃上屋檐。
可,现在,倒是有些麻烦。
她沉了沉气,准备一跃而上。
然下一秒,却是在南城的怀里,眼前景色一下掠过,她看到常青树的绿叶在她眼前拂过,眯了眯眼,再睁开时,便是轻巧地落在素院君安氏住的屋子的上面。
半点动静都是不曾发出。
南城落地后,便是小心翼翼却又迅速的松开君柒,退后三步,在她身后三尺的地方站定。
显然,南城误会了君柒朝上指的动作,却是选择了一个更直接更简单的方式。
君柒从未想过自己可以这么轻巧的跃上屋檐,而无需自己出一丁点的力,她扭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南城,眼底里有星光,那种细细碎碎的光泽,让沉默不语的南城在斗笠后敛下了眉眼,不再敢看她。
而君柒心底却是带了些兴奋的,这种飞一般的感受,也只有今日这时才体验过,她才是真相信了,这世上有比军队里学的格斗术更高明的功夫。
若是有时间,她定要向南城学习,这迅速跃起的功夫,这被称之为轻功,也可看做是逃跑神功的东西。
不过现在不是向南城问的时候也不是开口说话的时候,她蹲下身子,示意南城也是趴下,而自己则是在屋顶上的瓦片上摸索几番,最后小心翼翼地将一片看去不是连接着关键节点部分的瓦片小心翼翼地揭下。
揭开瓦片后,君柒便是探头朝里面看去。
正下方正是君安氏的床,床幔依旧是合上的如同以前她来的时候一样,床上的君安氏没有任何声音,像那一日一样激烈的咳嗽声现在也听不到,安静得如同床上躺着的是死人一样。
唯一有声音的恐怕是在这素院里照顾君安氏的丫头。
她这时候已经起来了,里里外外忙碌着,从外面盗了热水进来,又是将脸盆里的水准备好,便将脸盆里的毛巾拧干,朝床前走去,掀开床幔后,便是将身子朝里面探去。
看那模样,正小心翼翼的擦拭床上君安氏的脸,给她清面。
她娘亲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是在睡觉,也不可能这么恰巧每一次有重要人来看望她,她便是醒的。
从现在开始等着,总会有发现。
伺候君安氏的丫头给床上的君安氏擦完脸后,便回身,将毛巾洗干净后,便又端着水出去了。
她将房门也是关上了,屋子里这下,便彻底只剩下了安静。
君柒蹲着,不敢动,这素院的下面,屋子外面,站了好几个侍卫,她若是一动,在房顶上弄出些什么动静来,下面的侍卫不可能不知道。
天空,逐渐从鱼肚白,又转向全白的迹象,清晨里的些微雾气,也有散开的痕迹,留在君柒的发丝上的露珠,也在慢慢消失滚落下去。
君柒等着,南城等着。
“吱呀——”
当下面的屋子里一声门开,而君柒迅速朝门看去,却未曾见到门开的痕迹时,她的整个神经都是被揪了起来,全身心的注意,便都在那吱呀声里。
“老爷,要奴才现在将君夫人弄醒么?”
君柒看到,说话的人,是那安家的管家,那管家嘴角两撇小胡子,奸须她忘不了,而此刻,他正站在那腰粗膀圆的安勇身边,以一种谄媚狗腿的语气,小声询问着安勇。
君柒讲视线朝他们身后看了一眼,方才那吱呀声是从他们后面传来,而他们的后面,有一张书柜,书柜旁,还有一个花瓶。
“让外面的侍卫都是盯紧了,任何人都是不能入内。”
安勇这老狐狸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听起来,如同被人压着说出,听者听着感觉相当不适。
那管家听了忙弯着腰,就打开了房门,向外面的侍卫嘱咐了一句,又是在屋子里声音威严地说了一句。
他在屋子里的话,怕是要说给屋子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影卫的。
做完这一切,安勇朝管家伸了伸手,管家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递给了安勇。
安勇将盖子掀开,里面霎时便有一个黑色的触角出来。
看起来滑滑腻腻的,并非是那种看去有坚壳的虫子的触角,反而是像软虫。
安勇见那触角一出来,便是凑上前吹了吹,那触角不惧反而胆大了些,一伸缩,原本只是探出瓶子一些距离的触角刹那间便是拉长了大半,而床上的君安氏也猛地又是咳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咳!”
那般凄厉的咳嗽声,像是伴随着安勇吹气的动作,不过这次,君安氏的咳嗽声,却没以往那么严重,她只在刚醒来时,猛地咳嗽几声,后来,任由安勇怎么吹,都是忍住了,只发出几声闷哼。
君柒知道,许是自己的异能之力,在君安氏的身上有了作用,可她却是不敢保证,自己的异能之力,能医治得了君安氏身上所有的伤痛。
就看那诡异的虫子,便不再自己的把握范围里。
她这股力量,只能将那病痛之体痊愈,对上那异体,那东西,该是以前苗疆描述的蛊虫,她也没见过,自己也是不知道能不能压制得住蛊虫,仅凭身上的力量,能不能压制得住。
如若压制不住,贸然便是用异能,将君安氏身上中下的蛊毒祛除,她不知道,会有很有什么后遗症。
若要祛除那东西,将安勇身上的蛊虫杀死,将君安氏身体里的那只也是杀死,才能真正祛除吧!
“妹妹。”
安勇朝那管家使了个眼色,那管家便是机灵地上前,将君安氏床上的床幔拉开,床上躺着的虚弱的,脸色苍白的君安氏便显现在君柒面前,从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的一小半脸,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
君安氏并没有猛烈咳嗽,让安勇略微有些吃惊,他又是逗弄了手中瓶子里的触须虫,见床上的君安氏立刻轻轻咳了一声,比以前是小了很多,但他却是安心了,自以为将一切算计的极好的他,以为是君安氏努力忍着喉咙口的痒意,并未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