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见过主子。”明奕抚着木人的手忽的一顿,便觉窗子口吹进来的风忽然是有些冷了的,他抬起脸,恰好是风过,将他的发丝吹起,露出整张面容,露在浴袍外面的纤细锁骨,也变得透明起来。
“把窗子关了,这天,终究是冷了。”
明奕看了眼外面的星空月色,声音无波,悄然无息得讲自己宝贝着的木人放进了怀里,而地上的黑衣女子,则起身讲那窗子关上,锁紧了。
才是转身,在明奕的面前低头站好。
那女子容颜冷艳,气质更是冷如冰霜,只是看向明奕的时候,那双眼里的色彩却是迷人的,是月芙,借君柒顺利进了三王府的月芙。
“何事?”
月芙见明奕与自己说话时,声音冷淡而无情,又是想起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主子正对这手里拿着的东西温柔的抚摸,那般温柔,她也只有在主子面对那手上的木人时,才是出现,有时候,她是真的妒忌那木人,她也会想,那木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是谁送给主子的。
有时候又在想,干脆让自己替代了那木人,这样,主子的温柔便会只对自己了。
但这些不过是镜花水月,因为月芙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份,也一直在说服自己,主子是主子,自己终究只是属下,她一想到明奕就要迎娶那君家小姐,便是心如刀割。
那君家小姐,便就是那几次见到的女扮男装的少女吧,生的明眸皓齿而聪慧灵透,那双眼睛里的神色,也是让她猜不透的。
月芙想着明奕要迎娶君柒的事情,便忽然在明奕面前走了神,脑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有些悲戚有些哀伤,到最后,却也有些细微的不甘,那种不甘,是她陪伴主子多年未得,而那少女却是轻易赢得的不甘。
明奕察觉到月芙的走神了,却也没出声打断,只是静静站着,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待月芙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面前的明奕时,便是一阵羞愧难当,扑通一声就是跪倒在地,“属下知错。”她的额头上都是冒出了冷汗,就怕明奕怪罪自己。
“你何错之有?”明奕拢了拢衣袖,声音依旧无波。
月芙在下面神色都是变了,从她跟着明奕开始,最怕的便是像现在一样,她不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跪着。
“你不在三王府里好好呆着,这么晚了,来清阁?你不怕三王爷怀疑。”
明奕这一次,却未再说什么,也未再如以前一样惩罚月芙,这让月芙不禁是松了一口气,却也是有些失落,听明奕这般问,冷艳的脸上浮起一抹凝重。
“属下的确不怕三王爷怀疑,因为今晚,三王爷正忙着,无暇顾及属下。”月芙声音凝重,顿了一顿,又是说,“方才属下与三王爷在寻欢作乐时,王府管家来报,在王爷耳边耳语几句,属下凑巧听到了一些,三王就说有事,就让属下好好休息了,便是匆匆离开了属下的院子。”
月芙说道寻欢作乐时,面色一红,在明奕面前说起那些事情,还是有些禁不住面红耳赤的,也让自己决定自己肮脏极了,就是躺在床上奉迎承欢的出卖肉体与容颜的女人。
“明筲?”
明奕挑了挑眉,只抓住了月芙话中的个别词句,语气里毫不迟疑。
月芙点了点头,“的确是明筲王爷。”
“呵,我原以为,明筲今日来的,会是我这个兄长这儿,亏得我特意执灯等待多时。”明奕的话有些暧昧,但只有月芙知道,明奕这话的意思,并不如面上这么轻佻。
月芙站在下边,根本不敢说话,明奕松了松浴袍的外袍子,朝里面走去,走至珠帘处时,忽的停下,人未转身,但说出去的话,足以钻进月芙的耳里。
“连三王爷,还差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子嗣却是无。”他说道最后笑了一笑。
但月芙的心却是一紧,“是!”
明奕不知道,月芙说是的时候,是下定了多少的决心,在三王府,她要斗尽王府里众多侍妾,一步一步往上爬,踩着女人的尸体,最后却也是爬不到顶端,只是爬到顶端下面的那一个角落。
灯灭了,月芙也离开了。
明奕侧躺在床上,将那小木人又是拿了出来,捧在手心里,摸了摸,似是记起了自己七岁时,因这一副容颜,被金澜国皇帝疼宠之时的辉煌,也是记起了同时,自己亲生母亲的厌恶,没有一个皇子原意与他一起,所以,他自己雕琢了一个木人,来陪伴自己。
没想到,一伴,就是十多年。
他的母后也如愿将自己偷偷送来大宇国做了质子,他也如愿,再也得不到父皇极致特殊的宠爱了。
呵呵,不过,再过不久,就是能再一次见到他亲爱的父皇,以及亲爱的母后了呢!
明筲今日,本是如明奕所猜测,到清阁一趟,来的半路上,伴随着夜风阵阵,以及月辉倾洒,他忽然便是改了主意。
听说这大宇三王爷同样与自己是位于老三,却是纨绔无双,在这大宇国帝都里横向霸道,无论做了什么,没有人敢说什么梗没有人敢阻止,这一点,倒是与他不同。
他明筲十二岁就是从了军,一直到现在,每一日都是活在刀剑上,小心谨慎,从未有过那样随心的日子。
而让他改变原来的意思,转而娶三王府的原因却是,他的二哥,与三王爷交好,平日里有多半时间,都是与三王爷勾结在一起,他想要知道,他的二哥,真的是那般荒淫不堪么?还是如母妃所言,明奕这么做,只是在假装,待得时机一到,便会将母妃父皇统统斩杀!
明筲来大宇国之前,金澜国皇后曾经惶惶不安得宣了明筲,在内宫里倾谈许久,将一些他之前未曾知道的宫闱秘密都是告诉了他,金澜国皇后从近几年开始,便总是做一些反反复复的噩梦,夜里总是睡不好,总想起那个与自己的亲妹生的一模一样的二儿子,梦里是他伸出长满长长指甲的手,来掐自己脖颈,掐得透不过气来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