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之间,是对自己亲兄长的崇敬,一种不仅是少女情怀的崇敬。
说到此,方氏脸上的笑容,扯得更是开了,自然,说完话后便是福了福身子离开这里了的君若云没有看到自己娘亲脸上那抹诡计得逞了似的笑容。
“替我换上衣裳,将后厨里准备好的莲子羹取来,去老爷书房。”
待君若云走后,方氏便是起身一挥袖,抚了抚自己的面容,就朝里走,一边吩咐下去。
这君家,任何一个嫡子,谁都不能超得过她的儿子,君帆。
翌日,雪已经停了,风似乎也已是停止了呼啸,环绕着京都主城的护城河的河水,也不会被狂啸的风卷起而拍案。
但这天,却依旧是阴沉沉的,没有半丝阳光,也没有点点的温暖,倒是有些阴冷。
“吱呀——”一声,天还未亮,柒缘苑里的房门便是迅速支开了一条缝,一个灵巧的深紫色束身袄子的身影便是从里面快速钻出来。
昨夜,她在安良院的时候,听起了君安氏说起君家早已青灯板佛的老太君,记忆中忆起这老太君曾经的辉煌,便是心中敬佩,听说近日疾病缠身,已到病入膏肓之时,君家请不来神医,每日用镇里大夫开的药吊着老太君的命。
实在是对着君府这一群蛀虫无法再言语,只是老太君这一面,她必须去,君柒总觉得,身子有些怪怪的,这次重生,总觉得有什么就要从她身体里破茧而出,只觉,自己的直觉更是清晰,她必须去见一次老太君。
在这未苏醒的君府,有一道深紫色身影避开所有侍卫,朝着府里同样还是沉睡中的青灯居而去。
而另一边,也有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旮旯里出来,朝着既定的目标而去,动作同样迅速。
青灯居是几年前老太君入住的地方,这几年来,老太君一直在青灯居里佛灯伴右,不曾出来过,每日也只有她随身伺候的丫头嬷嬷的才是能进得去。
老太君年轻时候,可也是一个风云女子,姿容生的貌美倾城,是那时候的大宇国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聪慧无双又知书达礼,是众多公子哥甚至是皇亲贵族心中妻子的不二人选。
最终,是当年君家家主一举获得美人心,将老太君娶回家门,当年他夫妻二人合力打理君家时期,是君家最为鼎盛的时期,曾有人言,当年最鼎盛时期的君家,连皇室都要让三分。
可惜,当年君家家主君肆在中年时期,得了一场病,无人能医,老太君心中恍然而忧,君家顶梁支柱开始崩塌,一直到君肆过世,这整个君家乃至老太君,都在崩溃的边缘,应是那时候开始,夫妻感情极好的老太君便是开始消沉,君家没了家主,主母又是消沉,下辈又是不争气,便是开始衰落。
君柒凭借着记忆中对这并不十分大的君家各院结构的熟悉,迅速朝青灯居而去,脑中一边自然而然都过滤着这些信息。
忆起当年事,她心中都是升起一抹怅然,老太君怕是不愿见到自己与夫君筑起的君家,越加衰败,才是躲进了一隅之地,不愿见人吧。
再绕过一个弯,便是能到青灯居。
君柒再转身绕弯之时,忽的见到不远处的偏门处,有两个身形鬼鬼祟祟的小厮,她下意识都立刻收回了腿,将裙裾拉回收好,贴在角落里,不再动作。
“二夫人吩咐你的事,做的如何了?”
二夫人?方氏?
君柒竖起耳朵,凝眉,这方氏想出什么幺蛾子?
“已经做的妥善了,一会儿就有仙人来府里了。”另一个小厮点了点头应声道,仙人?
君柒心头闪过疑惑,但这疑惑也只是一瞬罢了,下一秒她便是知道,他们嘴里的仙人,便是那些做法事的道士。
这二姨娘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原本她死而复生之时,这方氏便当着众人面表达过不满与怀疑,不过倒是没想到,竟是会找来道士,也不知是无知还是头脑简单,以为一个道士,一场法事,就能让她走?
嗤笑一声,待两个小厮走远了,她才从暗处现了身,望着那两个小厮朝着紫苑而去的身影,君柒但笑不语。
“老妇人,外头五小姐求见。”
青灯居里,烟雾缭绕,大厅里正前方处,供奉了一尊观音,拈花手,慈悲心望众生。
下边的蒲团上,跪了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双鬓已经发白,但发丝依旧是一丝不苟地梳得油光灿灿,发上仅用了一根白玉发簪簪住,面容肃然。
老太君许是真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面容有些病态的青灰之色,没有精气神儿。
弯腰在老太君身边禀报的姑姑声音里有些惊奇,毕竟,这么多年来,这青灯居里也只有现任夫人来过,从未有任何一个小姐或是少爷妾侍的来过这里。
“哦?”
老太君顿了一顿,苍老而略显沙哑的声音疑惑出声,眼眸却未曾睁开,手中佛珠依旧。
“五小姐说,这次大难不死归来,定有祖母日日念佛吃斋的功劳,定要来拜访一番。”那姑姑复述着君柒的话,心里对这似乎只见过一两面的五小姐生了些许好感,这君家,课没多少人还记得老夫人了。
“不必了,让她回去吧,咳咳。”
老太君手中的佛珠一顿,声音微冷。
“祖母身子不好,孙女有法子可医治祖母的病。”君柒灵巧的身形早已避过青灯居侍卫,进了里面,她早知,老太君不会见她,隐居了这么多年的老太君,又怎会轻易见人呢?
脱口而出的话,不是惘然之话,君柒心中有一股澎湃之力而起,她军人的直觉告诉自己,此次重生,她的身体里,似乎多了一些奇异的本事。
方才在青灯居外等候之时,她的手无意识地拂过身旁枯花后,那原本枯萎了的死花,瞬间昂首有了活力,在风中璀璨摇曳。
是以,这穿越重生这等子事都会发生,那么还有什么不能发生。
虽不能确定什么,但她心中已隐隐确定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