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上班,办公室就告诉张文滔,有一个自称是他亲戚的人找他。张文滔很纳闷,他在沿海没有什么亲戚,他的父母都被接到省城去了,他也没有兄弟姐妹在沿海,哪里来的什么亲戚。不过,他还是决定见见这个人。一会儿,办公室把人领来了,来人约有二十七八岁,穿着一套不合体的旧西装,样子却很精明,来人一进门就叫叔,张文滔问了半天才闹明白,这个年轻人是他隔房的侄子,叫狗剩,当年他离开家的时候,狗剩还小,现在成了二十多岁的大小伙了,张文滔当然不认识了。狗剩边叫叔,边说明了他的来意,他在乡里听说张文滔在市里当大官,现在乡里的土地少,人多,他寻思出来找张文滔能不能帮忙找点活干干。张文滔不愿意找企业给狗剩介绍工作,他担心企业因为帮了他的忙,以后企业找他帮忙,他很难处理,另外他也不愿意别人打着他的旗号到企业不认真干活,企业看他的面子又不好管理,最后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狗剩呀,叔确实和企业的人不熟,没有办法帮你介绍工作,我这里有点钱,你拿去给你爹妈买点补品,等我工作忙完了就回去看他们,你也回家去好好地种地,现在国家的政策这么好,种地都不收税了,你只要把地种好了,家里的日子就会好过了,不要出来跑,外面的钱也不好挣,另外回去以后,也给乡亲们说一下,有时间就到我这里来玩,我会带领大家转转沿海市,但是要我帮着找工作,叔确实没有这个能力,叫乡亲们原谅。”
“叔,我啥都懂,你就是怕我给你添麻烦,我走了,钱我不要,再见。”狗剩说完把门一摔离开了。张文滔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常震霆听说张文滔的亲戚来找他,后来又看见狗剩气冲冲地出来进了电梯,他也跟着进了电梯。
“怎么了,大侄子,你叔惹你生气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一定帮你,我和你叔是好朋友。”常震霆对狗剩和颜悦色。
“我没有这样的叔,手里管着那么多的企业,我叫他帮我找一个工作干干,他都不肯,说是什么不认识企业的人,其实就是怕我给他添麻烦,没有见过这么没有人情味的。”狗剩心里的气还没有发完。
“你叫什么名字?”
“狗剩。”
“狗剩大侄子,要不这样,我帮你找一个工作,不过你不能跟你叔说,否则他知道了要批评我不讲原则。这个工作强度不大,收入嘛还不错,你想不想去看一看。”
“这样不太好吧?”狗剩很犹豫。
“这有什么,我和你叔是好朋友,他是局长,我是副局长,你是他的侄子,也就是我的侄子,我帮侄子介绍一个工作怎么了,随便到哪里去都合情合理。”常震霆理直气壮,“这个工作一个月有两千块钱,现在的工作不好找!你考虑考虑。”
一个月两千块的工资彻底打动了狗剩,他决定接受常震霆给他介绍的工作。“叔,那我就谢谢你了,等我领了工资,我请叔喝酒。”
“谢什么谢,我们是亲戚还说这些干啥,你到了工厂要好好干,听老板的话,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常震霆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了狗剩。
常震霆开着车到了腾飞大酒店找到了腾飞,他叫腾飞把狗剩安排到地下假酒厂工作,当管理人员。腾飞立即叫手下把狗剩送到了酒厂。狗剩走后,腾飞问道:“常大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呀,怎么把张文滔的侄子弄到我们的工厂里来了,你这不是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吗?”
“这你就不懂了,老弟,只要我们把狗剩牵涉到这里面来,我看到时候张文滔怎么来查我们,到时候叫他侄子和他对着干,我们可有好戏看了,另外可以让狗剩多叫点亲戚到厂里,到时候我们让张文滔吃不了兜着走。”常震霆深谋远虑地说道。
狗剩到了假酒厂,当上了管理人员,他非常珍惜这样的工作机会,很卖力地帮着干这干那。张狗剩不仅吃苦耐劳,而且头脑还非常的灵活,慢慢地,腾飞就把这个假酒厂交给了张狗剩管理。腾飞实际上也想让张狗剩在前面具体做事情,一旦有什么事情,就让张狗剩承担责任,甚至顶罪,这样腾飞就可以舒舒服服地拿钱却不承担任何的风险。不过这些张狗剩却不知道,相反他很感激腾飞和常震霆,他觉得着两个人对他比他二叔张文滔对他还要好,张狗剩在心中隐隐地埋怨张文滔。后来张狗剩又把两个弟弟一个表妹,还有几个乡亲全拉到厂里来工作。狗剩一下子成了村里的能人,每次回村,乡亲们都来看他,都说狗剩好能干,要求狗剩也帮着介绍一下工作。狗剩说看情况,要乡亲们等他的消息。乡亲们对狗剩充满了崇敬,期待。狗剩走起路来也是大摇大摆地八字步,派头十足,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