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叔叔,你的公司……”
“公司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没有问题。她们没有找到我放心不下,你学习重要赶紧准备回去。我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这里是我的故乡,我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你放心吧。你妈妈那边还要你去陪,你不在她一个人很孤单的。”
“那行,叔叔,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回到家已经是快四点了,芷墨敲门,发现没有人应。“妈,在家吗?”还是一阵沉默。“妈,我是芷墨,你在家吗?”“妈?”是不是妈妈不舒服没有力气回答她。芷墨慌张的从兜里拿出钥匙去开门,门是反锁的,难道妈妈还没有回家。
打开门,客厅,卧室都没有妈妈的身影,原来是妈妈还没有回家。芷墨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趁妈妈没有回来赶紧把东西放好,芷墨来到自己的房间,从袋子里拿出裙子,仔细的在镜子前端详了好一阵才小心翼翼的放在衣柜的最里层。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公主梦,渴望像公主一样被父母宠着,被朋友围着。因为从小没有爸爸妈妈的宠溺,没有小朋友和她一起玩,她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早熟,她不喜欢童话,不喜欢幻想。对了,说到朋友,这件事情星期一一定要好好给陈寒讲讲。两个懵懂的小女生,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说着关于公主的未来,你逗我笑,我开着你的玩笑,听你述说你的秘密。想想这样的场景芷墨就觉得幸福无比。
晚上8点多,芷墨听见开门的声音。赶紧从房间出来,妈妈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屋。“妈,你回来了。怎么样,好点了吗?”
妈妈深深地看着芷墨,眼眶里泛着泪花,芷墨被妈妈的表情吓坏了。“妈,你怎么了?”芷墨声音也哽咽了。
“呵呵,没事。我就是去医院看了一下吗,就是一个小感冒而已。我还没吃饭,芷墨,去给妈妈熬点稀饭可以吗?妈妈先躺会,你做好了就叫我。”这是第一次妈妈对自己说话这么温柔,芷墨的眼泪更是忍不住了。
“妈,你吃药了吗?你先把药吃了再去休息,我给你熬粥,一会就好。”
“吃了,今天学习怎么样。”
“我学习你不要担心,你好好休息,吃饭我叫你。”妈妈很久都没有关心自己的学习了,她知道妈妈是爱着自己的。
房间里,妈妈从包里拿着医院开的病单,那是一张病危通知书。这样的病历单对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可是她的芷墨才是她真正放不下的东西,她才读出初三,她将来还要读高中,读大学,结婚,为人父母……可是如果她走了,芷墨该怎么办?她一直隐忍着对芷墨的感情,当年他走的时候,是她坚持把芷墨留在身边。可是她却不知道怎样给予芷墨母爱,没有父爱的芷墨,也不见得有母爱,她用麻将来治疗伤痛。她愧疚却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生活再清贫,她也没有想过要放弃芷墨。芷墨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也是让她心疼的孩子。没有一般孩子完整幸福的家庭,没有一般孩子快乐的童年,可是芷墨却比任何一个孩子懂事乖巧。就是这种异常的成熟,她放心不下芷墨。
从抽屉里拿出照片,那是当年他走那天她就收起来的。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她的初恋因为她离开人世,她良心不安,为这件事她夜不能寐,食不能安。他以为他是放不下旧爱,以为俩人的婚姻终不过是媒介之言,没有爱情。于是吵架代替了安乐。直到那天,他说他最好的哥们去世了,只剩下多病的老婆和一个7岁的儿子,他说他要帮兄弟照顾他们。她以为他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两人的矛盾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在那个晚上,他收拾起行李,对她说“爱情如果没有信任就没有意义了,你失去了他我了解你的痛苦。我给你时间治疗伤痛,我也希望你相信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你相信我,请继续等我。如果不,你可以找个好人。你可以告诉我们的女儿,我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爸爸。”说完,夺门而去。那晚,她和芷墨两人一起睡,三岁的芷墨哭着要爸爸,她只是说爸爸在东经114°15′,北纬22°15′,爸爸一定会回来的。随着时间的过去,由于芷墨读书需要,她们搬走了。时间长了,她也就灰心了,于是整体考麻将度日。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告诉芷墨她爸爸不是个好丈夫,不是好爸爸。只是,孩子是聪明的,随着芷墨的长大,她已经把自己的父亲定义为不是好丈夫,不是好爸爸。
看着照片上的一家三口,泪水模糊双眼。她知道芷墨心里一定是想着爸爸的,要不然不会这么认真的读书,也不会在她的房间里的抽屉里放着一本关于香港的书,那本书是芷墨的梦,是一个女儿对爸爸的梦。或许,在自己为数不多的日子,应该去找找他,就算他不要她了,但终归他是芷墨的爸爸。自己能为芷墨做的也只有这样了,芷墨的未来也只能托付给他了。
在我们的生活里,曾经有多少个陌生的生命,只是迎面错过,甚至连对望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在生命的书里,总有一束温暖的阳光,总有一些温暖的镜头,藏在记忆的角落,在无意中轻轻掀开,抖落一地的萧瑟。我们把它叫做友谊,叫做朋友。我们的心很小很小,却装着大大的世界,幻想着未知的未来,一如今天,我们都希望未来可以比现在更好。
周一上课了,初三是忙碌而紧张的。像志中这样的学校小小的一个升学考试的压力压根不低于一场高考。无论是来自学校、还是家长,每个学生都想抓住每一个时间,来考一个好的学校。或者,他们不是真正想通过奋发图强来读一个好的高中,更多的是家长整天在他们面前唠叨。与其说是学生自己考不上一个好学校会耽误自己的学习,还不如说是家长为了在宴会上维护自己面子的一个工具。家长也有攀比的心,这个年龄的学生,家长聚餐的话题无外乎是学习怎么样,准备考哪个高中。到了高中,家长们讨论的又是关于是上重点大学或者是出国的问题。到了大学,家长们的话题又是考研或出国深造的问题……所以,无论是谁,孩子在家长面前,永远都有一些无奈,可是也只有等他们到了一定年龄的时候才会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
芷墨没有那种奇怪的压力,她的压力其他同学体会不到的。所以她的学习也是无比认真的,没有显赫的家庭,没有公主般的待遇,她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对于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她是深信不疑。
从昨天晚上回校芷墨就发现陈寒没怎么说话,按照以往陈寒的个性,她不可能这么沉默。这种感觉就像是曾经因为和黎焱做笔友那件事陈寒对芷墨生气的那种感觉。而且感觉比上次还要糟糕,可是这两天并没有见着她啊,两个人没有发生什么事啊,直觉告诉她陈寒的沉默一定和自己有关。陈寒不说,芷墨自然不好问,或许是压力有点大,又或许是家里有事。芷墨了解陈寒,如果是因为这些,她一定会给她讲,或许明天寒寒就会告诉自己了。可是到了周一,一整天陈寒都没有和她说话,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是故意错开和芷墨吃饭的时间。
直到下晚自习,芷墨见陈寒走出教室于是便冲出去,“寒寒,等我。”
陈寒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寒寒,是我。”芷墨喘着气跟上来。
“哦,你刚刚是在叫我吗?我没听到。”
“寒寒,你怎么了?昨天回学校你就不对劲,今天一天都不理我。”
“我没怎么,就是心情不太好。难道我心情不好也必须向你报告吗?还是你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围绕在你身边?”
“我……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关心一下。”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累了,如果你愿意就和我快点回寝室,如果你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陈寒说完并没有给芷墨回答的机会,直接大步向前走。芷墨心里不是滋味,陈寒的语气很明显是针对她的,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啊?敏感如芷墨,也正是因为与生俱来的敏感,让她不愿意去找陈寒问个清楚。芷墨也较起真来了,她觉得自己没有错,无缘无故的说不理睬就不理睬了,这样算什么啊?三年了,这次是芷墨最为心痛的一次。而且是没缘由的,难道友情也是这样脆弱,还是自己天生不讨喜,连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都不再愿意理睬自己。这种感觉,既委屈又冤枉,想发泄却又不知道怎样发泄出来。
或许,就这样耗着也好。说不定时间长了,两个人慢慢就好了。芷墨心里总是这样期许,这几天的日子对她来说如履薄冰。她不知道陈寒是怎么想的,至少对她自己来说,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这种痛苦的感觉,比当年胡沁的语言攻击更痛,比当年面临开除的局面更伤,这种感觉丝毫不亚于看到妈妈不理自己那种难过的情绪。甚至上课的时候走神,连和楚尧吵架的心思也没有了。可是,除了沉默,除了等待,她好像什么都不能做了。
而陈寒丝毫不比芷墨快乐,她本来就是一个性格极其开朗外向的人,冷战于她来说并什么都还痛苦。可是,她还是保持了沉默,选择了不说话。每天表面上是在听课做作业,和同学们开着玩笑,但心里却是非常不开心的。同寝室的张韵马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们知道陈寒和芷墨两人一定在较劲,这可苦了她们。平日里关系最好的两人住在同一间房床挨着床,如今却互不理睬。不仅是她们自己尴尬,连张韵、马茹都觉得尴尬。她们想过办法来试着让两人说话,但是每当芷墨说话,陈寒就选择沉默,几次下来,芷墨也累了,当陈寒说话的时候,芷墨也选择沉默。这样的情况,几乎每天在寝室上演着,本来是一个很温暖的家,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很多时候,四个人都希望不要放学,宁愿在教室上课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