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觉得她她泡,也定是把那一晚上的事情定义成她企图勾……引他,而她想要反驳,都显然那么地苍白无力。
“梦游?我不信……”
他甚至觉得嗤之以鼻,他要是信才怪呢。
“那你不信好了,我对洋鬼子没兴趣!”
她就知道他会这样说,索性直截了当地道,他不信,她也没办法,但是她相信自己清者自清,当然给他再一点点可以遐想的机会都没有,便是她现在最该做的。
“呜……不是吧?我不能算纯粹的洋鬼子吧?OK,就算那晚上的事情真的是你梦游,那现在……我们都在中国……我是外国人,做为朋友也好,你总不介意给我当向导吧?”
杰里看出她不高兴了,倒是换了个方式,不过目的还是一样,想要达到他今晚的目的。
“我说了有事,对不起,我没空!”
杰里企图不良,并且这样地纠缠不清,让凌云栖眉头皱得那叫一个紧,看着杰里那个样子,她真想杀人,她就知道……再遇到他,肯定不会有好事。
这个男人……真的不讨人喜欢,跟端木夜那样正气凛然的君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她甚至在想,如果他真的是六年前的那个男人,她绝对会更想当成那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那……有人接你吗?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杰里见她这样坚持,却仍然不死心地跟在她的身后,那意图非常明显,她说了有约,他不信,非要跟到出了公司的门,看到有人来接她,他才死心,不然……他就不准备放过她了。
“不用……有人接的……”
他缠着她不放,她此时真有种被癞蛤蟆上身的感觉,甚至于在想,即使是谭一飞现在在停车场上来等她,她也要马上上了他的车而甩开杰里。
“真的吗?那我可要看着你上车呀……”
杰里可恶地道,并且紧跟着她一起往停车场上走去。
凌云栖没法子,心里想,不知道端木夜走没走,如果他没走就好了,她宁可莽撞地上了他的车,然后再跟他解释一下也好呀,总好过现在,让杰里跟着强。
可是她走到停车场,并没有看到总裁专用车位上端木夜的车子,而只剩下的一辆车子,那便是杰里的,这让她着实很失落,心里还在想……完了,完了,这回糟了,她要怎么办呢?
“好像没有人来接你呀?上我的车吧……”
杰里得意地将他的车子用遥控锁打开,便准备拉着凌云栖上车。
“我……真的不用的……”
“嘀嘀嘀……”
正在他得意而凌云栖无措不知道要该怎么办时,一辆车子却忽然从一边的外来访客车位驶了过来,并且准确地停在了凌云栖的脚边。
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让她非常意外却熟悉的脸。
他意图明显地就是来接凌云栖的。
凌云栖傻站在那里,竟然没有因为来的人是她认识的人而想到有人替她解围可以摆脱杰里感觉到激动,反而一时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反应。
“这……这是谁呀?”
杰里看着车内那个人,不认得,而他显然也不是来找他的,原来得意的脸上肌肉也是一阵抽搐,只好尴尬地问问凌云栖。
“我爸爸!”
他叫她,让凌云栖缓过了神,当然就是此时她再不想见凌晔,但是他也是她的爸爸,她跟他走,总比让杰里缠着强一百倍。
“噢……哦……你好,凌先生……”
杰里是真的很意外,有些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向看着他也轻轻点了点头的凌晔打了个招呼。
而凌云栖当然只好拉开副驾驶车门,上了凌晔的车,便在杰里的注视下离开了。
“云栖,怎么跟个洋鬼子在一起?他是混血儿?刚刚他在缠着你?你遇上麻烦了?”
车子发动,凌晔马上便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凌云栖这样顺利地上了他的车,他虽然高兴,但也敏锐地发现了她这样做是因为刚刚那个男人在缠着她,而她显然不愿意,于是立马不放心地连珠炮地问凌云栖。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凌云栖一旦离开了杰里的视线内,便一点也不想跟凌晔客气,甚至多跟他呆在一起一分钟也无法忍受,这几天,凌晔连着打她电话,她一个都没有接,而刚刚如果不是杰里那个麻烦,她也一准没想要上凌晔的车。
“云栖,我是关心你……爸爸不想你跟那个洋鬼子在一起,他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凌晔沉痛地道,做为父亲,这几天因为她跟他闹别扭,也不可能好过,他急于想要跟她解释一下,并且求得她的谅解。
“你把我送到前面,我就下车!”
凌云栖不想理他,沉着嗓音打断他的话,此时他说什么,她都不想听,也不想相信。
“云栖,爸爸错了还不行吗?爸爸……爸爸真的没想到你会那么生气,我只是……只是太想你赶快回来了,而你阿姨她们这样提议,我还以为对你也并非没好处,对不起,你不知道这几天你不理我,让我心里有多难受……”
凌晔扭头看着她,差点眼泪都涌出了眼眶。
“停车!我说停车!”
凌云栖因为凌晔提起宁碧玉母女更是恼羞成怒,甚至咆哮地大声地道,并且试图不顾车子在行驶中而要打开车门跳下去……
“云栖!你疯了?太危险了!”
凌晔无法,见她反应激烈,便只好脚下一踩刹车,让车子停下来,他也马上便去拉住真要立马便下车的凌云栖。
“放开我,让我走!”
凌云栖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手,恼怒地大叫着。
“云栖,爸爸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爸爸跟你保证,再不会不顾你的感受做那样的事情了,爸爸只想爱你,想你回到我的身边,保护你,补偿你,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背叛了你妈妈,失去了你们,可是爸爸没办法后悔,你妈妈嫁了外国人,你也不在我的身边,我成天在那对母女歇斯底里的叫嚷中度日如年,真的很难受,你再不肯认我,我觉得自己活得都失去了意义,我求求你了!爸爸求你了!你非要爸爸跪下来求你,你才肯原谅爸爸吗?”
凌晔用力地将她不听话仍然要下车的身体给紧紧地抱住,苦苦地大声地哀求着,而这一次,凌云栖挣不开他,他的泪水也滚落了面颊,滴在了她的身上,她可以感觉到,而这让她不可能还无动于衷。
毕竟他是她的亲生爸爸,即使是跟她妈妈离了婚,他也还是她的爸爸,从小到大,他也一直是疼爱着她的,他一直在政府做要员,常常严肃而认真地板着一张脸,爱面子,要风光,从来人前人后都要摆他的派头,而这样的凌晔却是她从来都未曾见过的,她一时地迟疑,而激动的情绪也因此平复了下来。
他以一个爸爸的身份,哭着而卑微苦苦地求得她的谅解,她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