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汀郡府城到福州府城闽县,景宜妧三人一共花去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而距离秋闱只剩两个月!
马车缓缓驶进闽县。
福州乃是江南东道的第二大郡,作为府城之一的闽县的繁荣富庶不是区区长汀能比的。才进入闽县,就听得声声不绝的叫卖声,而今日并非是赶集之日。
赶车之人是司徒旪身边的‘老人’,名吴桐,同他一起混迹裕京也同他一起到临汀郡当小小上佐。
“公子,到客栈了。”
一进客栈,随处可见的读书人,一个个摇头晃脑,连等待上菜的时候都不落下。
“不愧闽县。”司徒晟看着这场景,心中顿觉舒畅。国有栋梁,他怎能不高兴!
“几位也是来应考的秀才?”掌柜早早的迎了过来,笑眯眯的佛陀脸,瞧着就觉得舒坦。
“正是。还有上房?”
“有有有。几位跟我来。”
闽县又来了两位赴考的秀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竟传遍闽县以及侯官县。
景宜妧、司徒晟一行人走在岸堤旁,背后总有几双眼睛一直看着他们,司徒晟眉头微微一皱,颇为不悦。
殿下他何曾被人当猴子一般的观赏过,还这般的肆无忌惮!
“属下去将他们驱走。”
点了点头,司徒晟三人再次往前走,找到一家船行,做小厮打扮化名为卓继的灼姬不可察觉的揉了揉眉梢,认命的上前询问。
“大哥,去余杭的船什么时候出发?”塞了一块细碎的银子,灼姬哑着嗓子问。
掂了掂手里的碎银,发现虽小但量足,小二顿时眉开眼笑,从台子里抽出一张纸,指着道,“小哥来的不巧,去余杭的船已经出航一个时辰,下一班是在后天的卯时。”
“不是我吹,这去余杭的船,只有我家是最干净最安全的,知道横揽派不?”小二也不待灼姬说话,自顾自的说起来,“这漳江最有名的帮派,他们副帮主和我家东家是结义兄弟!”说到这,小二很是得意的瞥了眼灼姬。
“那可是太好了!”灼姬配合的佯装开心,“不知要多少?”
“我家的船有三个等次,一等自然是最好的,要十两银子;二等也不用说,六两;三等——”就见小二冷笑一声,指着那些在岸堤上奋力搬东西的穷苦百姓道,“瞧见没,这些人连坐最下等的机会都没有!”
灼姬眉头微微一皱,也不再多言,只是道了声谢便离开。
“那就这家吧。”景宜妧颇为无聊的看着不远处聚集着人群,也不待灼姬回话,以她的耳力自然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大话说得厉害,但横揽派的副帮主是个急性子,向来听不得闲言碎语,如果这家船行和他没关系偏说是有关系,也不用别家船行对他下手,那副帮主自己就先动手了。”灼姬已然认命的成为景宜妧和司徒晟在路上的大管家,虽然依旧冷若冰霜但她做事从不含糊。
“空穴不来风。”司徒晟摇着扇子,一派悠闲但没了长汀时的不拘。
“我们要后天的四张船票。”扔了四十两到那柜台上,又放了二两碎银子,小二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将那二两银子塞进袖子里,陪着笑道,“没问题,后天你们来保证有位置。”
“对了,四位客官既然后天走,不妨去西市下个盘。马上就要秋闱了。”小二抛了个颜色给灼姬,那意思便是‘你懂的’。
闻言,司徒晟眼眸微沉,折扇敲着手心,景宜妧瞥了眼,从袖子里摸出一两扔在小二身上,“说来听听。”
小二将那银子放进嘴里咬了咬,然后眉开眼笑,今个一天的小费够他两个月的工资了。当即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我们福州啊,有名的一府双县。一府双县你们懂吗?”
“说重点!”景宜妧眉头一皱,不耐道。
“客官别急。那赌盘就是因为这一府双县来的。”小二连忙赔笑,“反正这大齐朝建立以来,凡是来闽县和侯官县赴任的县老爷,明面上看着你好我好大家好,实际上暗里都恨不得对方出事!”
“诺,最来事的就是看每年的解元花落谁家,再就是哪个县中举的人最多。”小二指了指城西,压低声音道,“那边的赌盘是解元会的人弄出来的。每个秀才都上了那盘口,去年呼声最高的是侯官县的钟秋生,整个侯官县的人都买他,当然他也不负众望的中举成为解元。”
”嘿,侯官县的钟家可不一般,一门两解元!”说到这,小二脸色就暗了下来,”原本去年的解元是我们闽县的,谁知道那人竟然消失了,钟秋明虽然是第二名,可和解元有什么区别!“
解元不知所踪?司徒晟和景宜妧一齐皱眉。
”听说是太高兴了,失足掉到水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