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景宜妧这么乖巧的跟着自己走,司徒晟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然而他想起刚才牢里景宜妧的话,忽然脸色就不好了。
“刚才的法子不错。”烛火摇动的地下通道,光线晦暗不明,斑驳着司徒晟的神色而他的声音亦是讶异得正常。
“在花船里听到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司徒晟,莫名觉得有些奇怪,然而景宜妧的注意力却不在司徒晟身上,她看着地牢,走过一遍她已经记住,此刻算是重温一遍。
“只要能让他们说,什么办法都可以,不是吗?”
“—”殿下竟觉得无言以对,然而心中却松了口气。
“我该告辞了。”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接下去的审问司徒晟定然不会让她继续参与其中,不论是阿拉腾还是尤绳,关系两国之间的政交以及大齐境内皇族暗伏的棋子,纵使她比公主还受宠、背靠着德睿王以天下学子为根基,依旧挥之不去的是这些都不是她自己的势力。
归根到底她还只是一个有些聪明的郡主,而非是大齐手握实权的郡主。
他知道以景宜妧的聪明,一点就透,借着斑驳的烛火,司徒晟看着景宜妧,那张还未长开的容颜,眼眸里没了裕京时收敛的光芒,他静默片刻才道,“—好。”
“凤隶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最喜欢聪明人。”地道里凤隶红衣摇曳,他也十分聪明的站着不动,低眸,似已睡去。
司徒晟顺着景宜妧的目光看去,那个红衣张扬比柳少轩更加妖媚的男人,的确,他需要聪明人,而在江南他更需要一个武功高强从不曾在人前显露过是他茂王司徒晟麾下的聪明人!
不需要言语,灼姬自主的跟上景宜妧的步伐,而凤隶则站在司徒晟的身后。
江湖人,不过是堕落了意志不愿意为朝廷效力的草莽!这是高高在上的茂王殿下一开始对江湖人的认知,如今因为景宜妧却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你直接对我负责。”谭凌风和柳少轩还在审问羯部人,或许从景宜妧身上得到想法,身为军师不该拘泥格局的柳少轩也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想法。
司徒晟看着景宜妧的背影消失在地道之中,才对凤隶淡淡道,“没有我的手令,谁的话都不可信。”
“我知道。”凤隶看着灼姬离开,心里到底是痛苦还是不痛快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心里并没有话本里说得那种难受。“我该做什么?”
“做你的老本行,江湖人。”
于是凤隶明白司徒晟要他做什么了。
“那么,我也告辞了。”红衣张扬离开,柳少轩自牢中出来,文人世家和武将世家唯一共通的一条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殿下,需要派人暗中保护郡主吗?”
“不必,行宫里人员复杂,我们稍有异动可能就是风吹草动。”
“微臣担心羯部人是否暗中潜入江南东道,若是他们绑走郡主,岂非误了大事。”
闻言,司徒晟不由看着柳少轩笑了笑,“今天你和她接触,觉得她会被人绑走?”
“—不会。”柳少轩默然,若是以他今日所认识的郡主,他该担心羯部人会不会被郡主折腾得恨不得去见他们的天神!
“怕是在你心里,阿妧已是心如毒蝎了。”
听得司徒晟之言,柳少轩罕见的赧然了,然而目光却是一闪。